终点早已定好,也许会在某个小站停靠。
停多久也是注定的事,我还在旅途中继续寻找。
他们是自然的相爱,一如所有平凡的爱情故事,郎才女貌的惯常模式。男主角一直是个很优秀的男人,那时候在大学里是个风云人物,一张俊俏的脸,高高的个子,浅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很有味道。每次经过球场,我都会看到女主角站在场边替男主角打气,那么和谐幸福的气氛,我会从心里觉得这是一幅美得定格的油画,花前月下,完全是神的杰作。
我不得不承认,只有甜宝那种女孩才能抚平大军激荡不安的心。我见过大军把头埋在甜宝长发里的情景,散发着安心的感觉。于是,我拼命的留头发,虽然我知道,我的头发永远不会有温馨的味道。
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男女关系。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个男人,也会爱上甜宝,她是那种需要人疼,需要人关怀的女孩。而我不是,我落拓、不羁,我留着半长的头发,我的碎发在空中散开,更多了一分野性,我和大军只能是朋友,永远不会是恋人。
而这,是从一开始就被导演写进了剧本。
这个世上也许不会因为我们三个人的存在而局促,而我却被挤到窒息,我抢着去表演,却摸不到你们的脚步,听不到你们的台词,又有哪一出剧本可以允许三个人保持着平衡地曼舞轻歌?
我们分别后,我天天都会在梦里遇见你,摇曳的烛光把你的眼睛浮现得很美丽,上映着玻璃故事般精美的剧情。
看来那时的我真是故意留在你们身边的吧。
大军,我很想你,我想同你在一起。可是,只要有甜宝在的一天,我就只能在日出日落的那边等你。
决定了等你,不管多久,尽管罗嗦的剧集会把我的眼睛弄得很红。
大军,我醉了,连走路都站不稳,摔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了又再摔倒,别人看见我都觉得我好糗。我以为我们都不会变的,我以为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那时共风漫舞的我们天真无邪,可是……
你的身影在玻璃杯上继续被双手抖得摇曳晃荡,我在某个瞬间凝固了,当你不再打电话,不再发信息,不再说某句话的时候,我知道结束了,都结束了,时间把堆积的一切都给毁了,统统毁掉。
我一直等你,断了音信,却在这个落破的时候收到你的喜帖,照片上你和甜宝笑得好幸福,我终于发现原来我一直在你们身边是为了要真心祝福你们,真心看着你们一步一步成长,守到老去,我才安心给你们落下帷幕。
大军,你给我听着,记得对甜宝好一点,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的剧本把我写得好累,害我每次爱你都越来越不逼真,我不想一直傻对着空中伸出手,期待有天也会有谁來牵着我往前走。
神啊,请你怜悯我的孤单,让我杜撰属于我的剧本,好不好?
果然,情爱如纸屑,一点即燃,伸手去接,灰飞烟灭。
白玫瑰,苍白更抹白,黑玫瑰,透黑仍深醉,我们各自走着这样的路,停在藜蒺花茎里,无法再往前,也无法退后。
我转过身,就这样粗莽地撞到了那个爱我的段毅,他跟你一样优秀,却甘愿一直走在我身后。
我是故意掉转头,撞到他怀抱,也是故意被他拉进酒吧品尝鸡尾里层层梦不醒的涩迷甘苦。
大军,你知道吗,我是故意的,其实这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故意的,故意去把这个剧情,触碰开来。
我故意醉了,然后把他当成你,吻下来,其实我只是真的不讨厌他。
他不是我爱的人,无愧便吻吧,只要他是真心爱着我的。
烛光微微照亮他模糊的脸,像你的脸,若隐若现。
我好冷,请你抱紧我一点,好吗?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请你原谅我的鲁莽。夏藜若道歉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不小心犯错的孩子,面若花环,含羞低笑。
叶葬长街,情迷意乱,被放荡污染过的酒杯温柔地停靠在茶案上慢慢随夜色溶解,面对这样的简单请求,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忍心去拒绝,更何况是一直深爱着夏藜若的段毅。
你会笑,白里带红;
你的笑,万紫千红;
你微笑,妖艳透红。
花现花,花惜花,有花的地方就一定有你,夏藜若,为何你的笑对我来说,如此凝重,让我伸手去接,却会灰飞烟灭。我们太近,近到此刻仿佛能听清你的心跳,我们太远,远到我无论如何也走不进你的心。
傻瓜,这个世界哪还有什么永远,让我们此刻只听清这首曲好不好,只看清此时能陪伴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来回穿梭在尺度游走的城市,这迷情的城市,到处都有跟你一样会迷路的人。
看来真是被你一点就破,通红的视线,这样煽情的夜平白无故夹杂着一丝白色迷茫仿佛才会更让人心疼呢?段毅沉浸在酒色雾帐里无法自拔。
段毅,你真的好傻,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好,好到伸出手来让我拒绝你,让我觉得自己好无情。
只因为,你是一早不爱我的夏藜若。段毅缓缓举起酒杯浅尝鸡尾,蓝色迷沼,掉入谁的圈套。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继续深情到底,我们就像这桌上的黑白玫瑰,各自绽放。夏藜若说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剧集开始朝着她希望的结束开始演变。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会是一个人,还幻想和你度过余生,你只是情愿为谁残留的余震,献上你的吻,甜到发昏。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该选择独身,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夜里与你相吻,酒吧的沉寂管不了手心带上你的余温,烛火明亮,宁愿陪同黑夜永存。
对不起,段毅,我要走了,时间好像很晚了呢。夏藜若指指窗外的天,接近凌晨时的夜空果真如同玻璃故事般精美,音乐停了,雨也停了,沙沙作响的叶散落在大街,飘落到异乡,随遇而安。
我送你吧。段毅丝毫没有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学会争取,学会挽留。
夏藜若迟疑了一会,木然地点了点头。
注定我得不到如同红玫瑰烧得火红;注定不是我的如同白玫瑰白得惨淡;注定我的痛如同黑玫瑰空余黑碳。
夏藜若,为什么我这么爱你,却不敢挽留你?
如果时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一样,放你走掉?
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
在酒吧的门口,她一直羞低着头,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
她多么希望他可以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出这片迷障,走出剧本。
然而他没有勇气接近。
她掉转身,走了。
段毅,你这个超级大傻瓜,难道爱要让我说出口,你才明白现在我的心,才肯带着伤痕累累的我回家吗?
回你口中曾说过那个为我准备好的温暖的家。
有人说聪明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们真会这样结束,你替我划上了磨灭的句号?
段毅,你这个大猪头。
夏藜若,也许注定我是要为你的孤独买单,我不想看着你流泪说今生我们无缘,我会一直看着你走,等你有天偶然转过身发现,我仍在你背后。
城市快速得让我头昏,这奢华放荡的夜色糜烂得太完整,长街的路灯照过我的身影一直倾斜,照得我的眼睛狠狠发疼,我情愿就这样没有目的的跟着你走,看你走路很美的样子,让我痴醉,让我忘了回家的路。
夏藜若,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幸福就是:你饿了,看见别人手里拿个肉包子,他就比你幸福;你冷了,看见别人穿了一件厚棉袄,他就比你幸福;我孤单了,看见旁人扣著双臂沿路双随的爱侣,他们就会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个坑,你蹲那儿了,你就比我幸福。
我们都有各自深爱的思念的那个人,我们都会幸福。
旁白:
段毅说要等,等到夹在指间的烟断了节点,才会发现,原来剧本真的开始改变,他们并不是莫染和叶残,他们伤害并重复的举动却仿佛贯穿整场悲喜的表演,一下起,一下落,最后却回到定好的结局,再也不相见,带着遗憾,漠然离场。
段毅说要等,等到天外的天渐渐起了白纱,蒙上一层浅浅的薄雾,他期待每天的它,上了瘾,就像我曾说过我会等你,也一样,天天享受这份思念,逐渐上了瘾。
其实我们已经等到了,然而最后,我们都错过了。
幸福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