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你是否知道伤我有多深

    10月2日中午大概两点多,我在家里被一阵不屈不挠的电话铃声吵醒。又是文军。三天前他告诉我他失恋的故事时,嘴里不停地念叨:高山,请你一定让她明白,她伤我有多深!

    很可惜,第二天我电话给他说可能写不成这个故事,因为留在我记忆中的,是一个刚刚经历了失恋剧痛,说话时嘴唇直打哆嗦,几乎连一个句子也不能讲完整的男孩子。没有情节,叙述混乱。我告诉他,主观的感受是无法激起读者认同的。他沉默,沉默得几乎是有些绝望。

    说心里话,在这样一个时间又接他的热线心里是不痛快的。但文军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去年“十一”,我们刚刚订婚啊。接着失声痛哭。

    20分钟后,我告诉他,我准备写他的故事了。

    其实我更想的是,对那些曾舍弃过感情的人来说,在这种欢乐的日子里,你应该念念旧,也许你已有新欢,而你已放弃的爱却并没有消失……

   

    2000年,21岁的我留在济南一家小有名气的火锅城上班,一个月才挣210块钱。当时我和美冉是同事,那时日子过得很清苦,没有事,聊天就是最大的快乐。渐渐地熟悉了,美冉告诉我很多心事。在她19岁那年,失去了疼爱自己的母亲。体会到她的孤单,我处处爱护着、疼爱着她。渐渐对她有了好感。

    在一次酒店搬运包装好的羊肉卷的时候,由于我的不小心,一个羊肉卷砸在了她左脚上,我想象得出,当时她一定很痛。可谁知接下来第二卷又同样落在了她的左脚上。

    我知道羊肉卷的重量,更看到美冉眼中强忍的泪水,我忙说,别哭、别哭,有时间请你吃饭。说完后就逃出了她的视线。

    那是发工资的第二天,我花80块钱请美冉吃了一顿饭,当时我们谈得很开心。那天她说要给我织件毛衣,我很高兴。一个月后我真的穿上了她亲手为我织的毛衣,同时心里也开始因爱情而温暖……我真的很幸福。

    第一次吻美冉是在同事租的房子里,那一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幸福到了极点。她也像单纯快乐的天使。

    我很珍惜我们的爱情。对美冉好得无以复加,她的内衣我都洗,饭做好后等她回来一起吃,不让她在家里受一点委屈。可是我没钱,我家也在农村,我们的日子只好一天天节省着过,去掉租房水电开支,月底的日子难免捉襟见肘,有时一周只能吃一次肉。

   

    2003年的10月份,我们俩订婚。回来后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赋闲在家。

    后来美冉以前的一个同事让她去桑拿浴上班,说那挣钱多。她跟我商量,我当然不同意。我说你在这种地方上班,不是让我难受吗?!她听了以后长久不说话,我望着她,心头第一次有种可能会失去她的感觉。不由落了泪。她抱着我也掉泪,说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我理解她。天越来越冷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在租来的房子里整天地捱。那种滋味好受吗?我有工作不可能整天陪着她,有次我回家晚,看桌子上有她给我炒的几个菜,都凉了,旁边留张便条,说她去那家桑拿浴工作了。

    2004年的4月份,她在自己工作的那家桑拿浴认识了一个男孩叫阿杜。后来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她很不开心地喝多了,阿杜把她拉回家,两个人发生了关系。过了两周,大概是周末,我们一起去植物园玩,她主动暗示跟我说起这事,我其实听懂了,可装糊涂,我感觉到她的意思,她想要分手。

    她在我面前说话越来越大胆,也讲黄段子,我觉得她开始被客人“染黄”了。可我们已经领证了,我要相信我自己的老婆。

    晚上我开始痛苦得睡不着,因为我们见面就是早上4点到7点,晚上6点到8点,她回来都是凌晨,带着一身恶心的脂粉气。一想到是钱把我们的日子逼成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有一次我白天上班时,美冉把那个叫阿杜的男孩带回家住,被我的同事看见了,他打电话告诉我。回到家后我看到地上有很多烟头,我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等我疯狂地跑到马路上时,他们两个人正拥抱在一起,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和悲伤,打了那个男孩,打得很厉害。但即使这样也无法释放我的愤怒。

    虽然我当时忽略了美冉的反应,但之后我没有任何要求就原谅了她,因为我爱她,我不想失去她。她也哭了,她说,我能找到比你好的,可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爱我的了。

    我说,桑拿浴那种地方,多有钱的都有,可那些人能真心对你好吗,他们对在那地方工作的女孩子,多下流的做法都有!

    她白了我一眼,说,如果你有钱,你不是也想过这种生活吗?你只是没钱而已。男人我算看透了,爱情又能值几个钱?我们这种命不好的人,甭谈这个了吧。

   

    后来她还是和那个男孩分手了。生活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在我的一再央求和她爸的催促下,她终于答应跟我回老家,按乡俗举办了结婚仪式。

    可我觉得,一纸婚书根本锁不住她的心,我们在一起时她越来越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在她家她就用我的手机给济南打电话,后来见我手机上锁,她就用家里的电话打。不久济南回电,我一接,那边立即挂掉。

    后来回济南后,一次她和朋友出去玩,又在迪厅认识两个男孩。这时她已经很了解男人的心理了,加上容貌的自信,结果让两个男孩子同时喜欢上她,为争她当众打了一架。最后她选择了那个胜利者。在家里给他包扎伤口。那天我回家,正看到这一幕,那脑袋染红的帅哥腾地站起来,冲我瞪圆眼,对她说,是不是又一个想要找揍的啊?她抱住他说,别,这是我老公。

    我算了算,这是正式结婚4个月那天。这四个月,我们一次性生活也没有。我感到她的心早已离我而去了,只是一起生活的习惯还在。她才21岁,凭什么愿意这么厌倦地活下去呢,我除了爱,什么也给不了她。我没有钱,没有权力,没有面包,爱情无所附着啊。

    过了几天,我终于在家把他们俩堵住了。慌乱中她穿了件红羽绒服,里面什么也没穿。她使劲抱着我,生怕我要冲上去,她知道我打不过床上那男孩子,可害怕我拼命。可这一次,我什么话也没说,我平静地叫美冉松手,穿好衣服,出去二十分钟。

    然后,我冲那男孩说,不管你喜欢她多长时间,你一定不能使用暴力,她身子弱,否则我会杀了你的,另外,她不能吃辣,冬天怕冷,要暖和一些。说着我拿出要买电暖吹风器的三百块钱,放在桌上,说从此这个家全部归你们了。

    我用三分钟收拾好我的衣服。头也不回冲出了家门。

    晚上,她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大街上。她哭了,说她有些后悔。我心里特激动,想回家去。她想想,又说明天好吧,今天她心乱如麻,已经不能受任何刺激了。最后她问我,如果她选择离开我,一旦哪天后悔,我愿不愿意收容她。我说,我可以等你到来生。

    第二天,她又变卦了。说她决心跟那男孩子走。把家留给我。她说,文军,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没有用,跟着你我不甘心。我才21岁,就是受天大的伤我也不怕。对不起。

    直到现在,我才敢面对她带给我的这个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我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我依然怀念那些曾经拥有过的美好岁月,怀念陪我一起走过那些岁月的她。她曾是我心爱的女人,一个我用全部身心、全部热情来爱的女人。

    十月是喜庆的日子,这喜庆的日子本应当也是我和她的大喜日子。漫步金秋十月,枯叶撒满了城市每个角落。十月是丰收的季节,我收获了痛……也许这就是天意。

    在我走后的日子里,真心希望美冉幸福,希望她能明白:虚幻中只有浪漫,没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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