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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凌峰认识晓雨时,晓雨已经和男朋友林染在一起三年了。

  但凌峰还是决定要追晓雨,他满怀信心地说:“只要你还没有嫁给他,我就还有机会。”

  晓雨在几次苦劝无效后,也只好采用躲避的方式,来推却凌峰的各个邀请。

  “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让我很累。”在又一次接到凌峰晚上一起吃饭的电话邀约后,晓雨无奈地说:“两年前,我就已经将自己完全地托付给了林染,我告诉自己说,我就是他的人,我不可能做出任何背叛他的事情。所以你这样做,真的让我很为难,我不想同时要去伤害两个男人的心。”

  凌峰在电话里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了。如果真的一定要伤害其中一个的话,那么你选择的一定是我,对吧。”

  晓雨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凌峰惨然地一笑,“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并无关你的过错。不过我想,我们以后还可以做个朋友吧。”

  晓雨承认,和凌峰做个朋友还是很开心的。他的细心,他的体贴,都让她在他面前有一种很放松、很自在的愉悦。渐渐地,她也就抛开之前的种种顾虑,把凌峰当做一个好朋友,有什么心事都喜欢找他倾诉。

  “你说,林染为什么就不能像你这样对我耐心呢?”一天,晓雨忍不住地又向凌峰倾吐委屈。

  凌峰嘿嘿一笑,先为晓雨沏上一杯龙井,然后慢悠悠地问她:“我想,林染当初追你的时候,一定也花了不少心思,对你想必也是俯首帖耳吧?”

  晓雨点了点头,随后更委屈地问:“那他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了呢?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是时间在变。”凌峰望着袅袅升起的茶香,陷入了个人的情绪中,“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有这么好的耐心吗?因为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只是短暂的。所以每一次相聚,我都会很珍惜。我想他当时追你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小心翼翼心理,害怕对你的失去。而他现在拥有的,是你一辈子的时间,也就是说,他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去读解你,所以他也就不会那么急于在每一次相聚中都尽量地多观察你的情绪,多了解你些。所以说,或许他的耐心并没有变,只是他的耐心稀释到了这时间的长流中,让你感觉上变淡了。”

  晓雨有一种怅然若失,“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现在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一生一世地跟着你,那么你将来对我也可能没有现在这样的耐心,对吧?”

  “爱情是无法假设的。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我想,那时的耐心可能就是会换成另外的一种表达方式,更平淡些,也更持久些。”

  “其实我也不理解,你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就是无法接受你呢?只是因为我心里先有了林染吗?”

  凌峰晒然地笑了笑,“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是因为存在着时间差。但我觉得,你对林染的感觉是心动,而对我的呢,则仅是感动。心动一个人,哪怕他为你轻微地做了点小事,你都想加倍地对他好;而感动呢,即使你想对他好,也只是一种类似还债的心理,偿还到两不相欠即可,不必多余。”

  “那要多少的感动才能够积攒成心动呢?”

  “不知道。或许永远都难于抵达吧。”

  晓雨望着凌峰,欲言又止,幽微地叹了口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凌峰依旧时常约晓雨一起出来坐坐,晓雨也依旧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向凌峰倾诉。但在这样的表面默契中,两人却感觉到一种巨大的障碍横在两人中,让彼此望着对方时,心里都生了局促之意。于是往往就是口气淡淡地相约,最后又默默地各自散去。而再到后来,彼此干脆都极少再相约,偶尔地碰面,也只是匆匆地聊上几句就走开。

  一年后,晓雨突然接到凌峰的电话,“晓雨,晚上能出来一起坐坐吗?”

  坐在以前常去的咖啡馆里,晓雨看着对面这个许久不曾相见了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一种亲切的陌生感。

  凌峰慢慢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许久才抬起头,望着晓雨,“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约你出来相聚了。”

  “为什么呢?”晓雨手一抖,泼溅了一点咖啡在桌上。

  “因为我接受了一个女孩的追求,她追了我有半年了,我想我是被她打动了。”凌峰端起咖啡,一丝涩味在舌间延绵开,“我终于可以印证,从感动到心动,有时候仅需要长一点时间的坚持。只遗憾的是,她做到了,而我没有做到。”

  “我只是想告诉你,心动需要两个人的配合。”晓雨慢慢地啜了一口咖啡,咖啡的雾气缭绕在她的眼前化开了一个个的氤氲,“当一个人只能去逃避对方的好的话,那么再多的感动,也都变成一种负担。只有当心室敞开了去拥抱他的好,那么感动才可能化作心动。”

  晓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抑制住了。她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凌峰的手,“还是应该先恭喜你。”

  在目光对视的时候,两人都瞥见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晶莹在闪动。

  两个月后,晓雨和林染结束了四年多的恋爱,正式跨入了婚姻的殿堂。再两个月后,凌峰也为相识不到一年的新娘戴上了结婚戒指。只是双方的婚礼,两人都未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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