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的记得,认识她是在1999年,也就在那一年,我爱上了她。十六岁的我怎么会爱上了她那,农村里的孩子,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单纯,竟然也会爱上另一个人,到现在再来回想,有点好笑,有点悲哀。我就是从那时开始成绩再也无法让父母满意。早恋毁了一个曾经位列班级“八大金刚”的我,也注定留给自己这一生中最深的一道伤疤,永远无法愈合。我真的错了。
她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一个最优秀的女孩,虽然她甩了我。
那一年,我们认识了;那一年,我懂得了交朋友;那一年,我懂得快乐;而那一年,我一蹶不振。
一天晚自习,她忽然转过头,“我给你们每个人剪了三颗心,看你们谁保存的时间最长”,(我们前后四人是最好的朋友)她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孩,剪的心很象,我没说话,默默的夹在日记本里,我在心里说“我会是最长的”。然而就在她转过头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泪花,她哭了。那一晚,我们三个就开始把她当做妹妹,(连她,我们四个中是两男两女)而我也从此多了个姐姐,哥哥,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第二天,她走了,不上了,没有原因,就是不上了。
我低落了,从此消沉了。
“你最近怎么了?”姐说,
“我喜欢上了她”,
姐没说话,她永远都相信我;
后来我收到一封信,是她,是她写的,她说:“我们都太小了,你是一个好男孩,我不能耽误了你的学习,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再谈吧,答应我好吗?”而我就在那时错了,原本是鼓励我的,却让我错误的以为她是在拒绝我,我堕落了。
2001年,她又就读于县城一所师范学校,我上了高中。也从那时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和朋友们一起聚会。我却根本没考虑到,我的做为已让家里吃不消了,因为我是农村里的孩子。
2002年,我又不上了,当她听到消息赶到距她150里外我所在的学校时,我已和其他农村的孩子一样,背起行囊,去了杭州,听说那边山清水锈,听说那边美女多,听说那边好掏金。然而连身份证,文聘都没有的我竟然也敢出去闯世界,呆了两年,两年的时间,我做过营业员,做过大排当服务员,做过业务员,也做过玻璃店学徒,可我什么都没学到,更没掏到金,我吃了不少苦。而她好象什么都知道一样,总是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一封信寄过来,有时会突然说“我想你了”,我的心有了不少安慰,因为她在记着我。
2003年的国庆节前,她又打电话了,她说能不能给她找一份工作,我什么都没说,就说能,她果然来了,她变了,漂亮了,成熟了,虽然年龄还小,但却有点气质了,我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哭,眼泪在打转 ,她也没说话,只是彼此默默的面对着。过了很久,我说我要上班了,陪我好吗?她去了,陪了我一天,也就是在当天,我辞了工,我要陪她玩,我要让她开心,我要爱她。但还是不知道,她会接受我吗?
第二天晚上,我带她到公园玩,那里有好多情侣,相拥而坐,她没说话,靠在我身边,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久,她忽然说“你瘦了,”我说“是感情困饶的”,她没说话,只是笑,但靠的的更近了,就那样坐到晚上九点多,我们准备回了,就在这时,她一下子站起来,对着我说:“我就是想你才来的”,我怔住了,再一次看到她眼中的泪花,但这一次是分明流出来了。也就在此时,我才知道她写第一封信中说的话的真正含义:我们都太小了,你是一个好男孩,我不能耽误了你的学习,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再谈吧,答应我好吗?我后悔了,为什么就不能早点理解,好好学下去,给她一个好的将来,而要自干堕落那。我转过了头,不敢正视她,而她已哭着跑了。
一起到了租房子的地方,又是一片寂静。
“为什么不上了?”
我沉默,
“你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那一点?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又是沉默,因为我本是不会说话的人,也不是会哄女孩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不上学让我觉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我不能再沉默了,这原本都不是她的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谁也不怪,只怪自己没有耐性。
“你没错,是我对不起你”,
“太晚了”,
她又哭了,
“我爱你,我骗不了自己”,
1999年就要说的话,不知为何现在才敢说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都不说话了。
“明天晚上我还要去那个公园”,
“为什么?”
她笑了,“我就要去嘛”,
我也笑了,她原来的调皮又使出来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你要保护我,爱我,疼我,不能让我渴着,饿着,冷着,热着”,
我没说话,我已经感到了幸福,即便她不说,这些我都是可以做到的,因为我是真的真的很爱她。
我陪她聊了一个晚上,好象我们有多少话都说不完。
又一个晚上,我们又来到了那个被我称为“情侣公园”的地方,因为到那里的都是一对一对的。
“背着我”,
我背起了她,“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她笑了,打我,“连我都背不动,还保护我,出来两年,一点肉没长,净长骨头”,
公园的人都看着我们,我也笑了,很开心,因为幸福已慢慢笼罩着我,我扶起她,坐下,她就顺势躺在我的腿上。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我的心跳了,很快。她也笑了,看着我,可我却不敢看她,只是紧紧的抱着,不知是怕她再滚下去,还是怕她跑了。
我们同居了,对性仍懵懂的我们初尝了禁果,甜蜜而又后怕。就这样,一边玩耍,一边找工作,我进了一个大排挡做服务员,她进了一个蛋糕店做学徒。每天下班回来,我会把饭做好,她会帮我把衣服洗好,然后吃过晚饭在去我们自己命名的“情侣公园”密语。
有一天,在上班时给她打电话,她同事说她送蛋糕去了,不在,在挂电话时她告诉我:“她今天好象不舒服,吃饭时吐了。”我一阵惊慌,不知道该怎么做。懵懂的我在那时只知道怀孕的前兆就是呕吐。我矛盾,如果真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我请了假去看她,见到她时看到她苍白的脸,我有种想哭的感觉,觉得是我害了她。
我急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个了?”
她也明白,笑了笑说:“不是,傻瓜,今天胃不舒服。”
我的心还是紧张着,因为她有一点不舒服我都会紧张,是因为爱她,心疼她。
我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她说:“干吗?去哪里啊?”
我说:“去看医生,”
她竟然当着店老板娘的面亲了我一口。
小声说:“如果我真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我只记得当时想都没想就说:“生下来,我们结婚好不好?”
老板娘和她几个同事好象听到了,都在笑。
她红着脸说:“想都别想,还小呢?”
我说:“那先去看看医生吧。”
这时老板娘接话了:“没事,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刚才她已经和一个同事去看了。”
我看了看她,她也点点头,让我在那里陪她,等她下班。
晚上回去,她对我说想搬到店里住,因为怕真的怀孕。我也同意了,因为我们都还小。以后的每一天晚上下班她都会回来看我,帮我洗衣服,整理房间。我们依然其乐融融。偶而住上一晚。
她每天睡觉前要倒立,上下楼要蹦着上,蹦着下,理由是怕怀孕。现在想想觉得好笑又觉得幼稚。单纯的爱情往往会给人带来不少的开心与快乐,多少美好的回忆往往都是让初恋给掳去了。
春节,我们都回家了,临走时她说:“回去不要说我们在谈。”
我很惊讶:“为什么谈了还怕人知道?不是早晚的时吗?”
她有点生气:“我们还小,我不想那么早让人知道。”
我无语,点了点头。一路上大家都开心不起来,少了几多密语,多了几分沉默,说不出来的一种障碍莫名的将我和她的心隔开。
她说:“困了,想睡觉。”
我说:“你睡吧。”
她虽靠在了我身上,却少份温暖。
回到家中,来了她的电话,她说:“我想你。”
我说:“我也一样。”
“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我一家姐妹三个,我是老大,所以我的婚事要他们说了算,虽然还是我自己做主,但如果我嫁的不好,他们不会愿的,而且,父母这么疼我,我不能让她们受苦。”
我疯狂,第一次朝她发了脾气:“你觉得嫁给我不会有好结果吗?你觉得我会让你和你一家人受苦吗?”
她无语,但我听到了哭声... ...
我们终于见面了,虽然彼此之间有点不开心,但找到了点安慰。我把几年前她剪给我的红心拿给她看,她有点莫名其妙,我告诉了这是她亲自剪的,并提醒了她,她抱着我,又哭了,说:“我爱你。”
“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在一起,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别让我失望。”
我说:”我会的。”
深圳是个好地方,来到深圳,下了车驻足于街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我心里想,这么发达的地方,我能立足吗?带这一份不自信跟着表哥来到他出租屋的住处。接下的几天,一边找工作,一边欣赏深圳的美境。
表哥把我介绍到了一个家具厂工作,做品检。每天我卖力的工作,想通过努力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来实现我对她说的那句话:“我会的。”
我们依旧像恋人般联系着,倾诉着思念与彼此的爱。
她学了幼师,在老家市里一所幼儿园教小孩子。说小孩子都很聪明,很可爱,她很喜欢那份工作,我说:“我们也会有的。”每次她都不出声。
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我现在变了,经常和幼儿园的老师出去聚会,偶而喝点酒,我们一起跳舞,蹦迪。”
我心一颤,传统的我接受不了一个喝酒的女孩子和喜欢去娱乐场所的女孩子。
我强忍着内心的压抑,说:“少喝点酒吧,跳舞,蹦迪就当锻炼身体了。”
“我渴望这样的生活,我不甘心,我不安于现状,我要的是物质生活”她醉熏熏的说。
我沉默... ...
“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我会努力的,会让你过上好生活。”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真的能给她好生活吗?我没文化,又是农村的,我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者,我不知道前程在那里,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那样的回答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我给你五年时间,五年后看你表现。”
突然间感觉有个包袱压在身上,好沉,我喘不过来气。我不知道怎样把握这五年时间,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再努力,但收获的还是每个月那几百块工资。好想哭,觉得来到这世上是一种罪,不明白人为什么是感情动物,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
然而这一切都阻碍不了我对她的爱,她依然在开心与不开心时找我来倾诉,找我来安慰,她依然在爱着我。
我两年没回家了,也两年没看到了她。五年已过了两年,我没有什么成就,依然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们分手吧,我家里不断给我介绍对象,我虽然都没接受,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不想给你这么多压力,我想让你开心点生活。”
这结果我料到了,我不知道她抛弃我的理由是为了给我减少压力还是为了她自己?我不知道。我崩溃了,我每天早上醒来枕头都是湿的,“男儿有泪不轻谈”,我不理这些,几年的爱此刻化为灰烬,对于感情脆弱的我,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虽然我料到了结果。
两个星期我没做事,两个星期我被副总拍案骂了两次。在这个公司里,最关心我,最看中我的就是副总,我对他的骂是认真听取的。我请假了,为的是挽回我的感情。
再次回到家见到她时,我们远远的,谁都不敢靠近谁,上学时认的姐和哥都在旁边,他们同样是无能为力,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两个本来就不会有结果,因为我和她本不属于同一个个性,一个张扬,一个内向。所以,结果是以失败而告终。
我被调到工程部学习电脑,给两个月的时间,我成功了,两个月时间我学会了办公软件和CAD,没让副总失望,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同时有点失落,我为我们及早的分手而失落,因为,这一刻,我看到了希望,前途的希望,而如今作为一名搞设计的我,虽然依旧是在打工,但对于仅上一年高中的我来说,走到这一步,比起很多大学生,我是成功的。
她如愿了,找了一个内里的男朋友,定下了。那男的是结过婚的。我为她失望,她是一个能干的女孩子,却找了一个结了婚的,我为她感到伤心。
但是后来我们再次通电话时才知道,她只所以找了一个结过婚的,是因为她已经不纯洁了,只因我和她同居过了。她说她忘不了那段日子,忘不了我对她的好,忘不了曾经对她的爱,她依然想我。
我内疚了,开始痛恨自己,青春犯下的错,抹杀了心爱女人的幸福。我想,我是应该遭天堑。
结婚后,她们不幸福,因为她老公是跑业务的,经常不在家,经常抽烟,喝酒,不带一分钱回来,还花她的钱。她很无奈,因为她说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她伤了我的心,对不起我。她时常在夜晚打电话给我,向我倾诉她的苦与不幸。我说:“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但那份爱已藏在心底,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好好照顾你的孩子,好好照顾这个家。”
她说孩子是她唯一的心灵寄托,她会把她好好养大。
末了,她还会说:“就算对不起老公,我这辈子最爱的也就你一个,没选择你是我的不幸,我只希望你走出阴影,好好生活,好好找一个好女孩生活。”
“我会的。”
我们再也联系过,她的不幸福,我一直把她当作是我的罪过,我爱了她,却给她带来了不幸,我想,如果有来生,我要把这一辈子的罪过好好弥补过。
花儿凋谢了,一定还会有再次绽放的时候!
人生只若初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