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夜晚,能安眠;没有一个白天,得悠闲。
晨的曦光尚在上苍的怀里撒娇,鸟的鸣声还在巢窠的茅草里回旋,你便拉开了窗帘,分享着外面的阴霾与晴天。
是心意难安,而孤枕难眠?还是花事飘零,已成过往曾经?
曾经,驿道旁,有一个常驻的身影;曾经,断桥边,有一对相偎的恋人。无来由地等待,不自禁地等待,无怨无悔地等待,不觉得漫长,只觉得应该把自己一生所有的时光,全都押上。即使那个婷婷的身影,迟迟不肯出现;即使姗姗来迟,仍旧顽皮而又无赖;即使那些无端的托词让你哭笑不得,你仍旧很欣喜。
一切都那么美。即使等待,即使顽皮,即使无赖又无端的嗔怪,你都能包容。她曾问你:你的心到底有多大。你说天空有多大,你的心就有多大。
她长生气了。生气的样子也十分可爱,脚“噔”地跺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了,身子却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身。这让你想起直角。你又欣喜若狂了:直角好啊,交叉的一点,可以延伸至永恒。她的侧面也如此迷人。你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亲爱的,你真好看。
是啊,哪能不好看呢。“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诗句成了你的口头禅。
你的话一出口,那长长的臂膀犹如仰手接飞猱,一个转身,她便倒在你的怀中。然后,你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其实,我的心很小,就只容得下一个你。
你喃喃的耳语,羞红了她的小脸。那握拳的小手轻轻地捶打着你的胸,秀发低垂,摩挲着你的颈和下巴,激起了你深藏多年的梦。
你低下头,叼住那片软软的红唇,再也不肯松开。她便成了你温顺的小猫。在你的怀里,幸福地沉醉。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你在心里说。你会好好待她,用十二分真心,你在心底对她发誓:要让她幸福,而且是永远幸福。
桥边杨柳依依,正如你们相拥的身影。微风吹拂,带来阵阵清香,那是远处的荷塘,给你的丰厚的贺礼和诚挚的祝福。你觉得自己真正置身于天堂。
是的,有她,这儿就是你的天堂。河水冷冷,你们的影映在水中,是那么地温馨,让平静的水纹也忍不住随风而舞,荡起圈圈涟漪,久久不肯散去。
然而,永远到底有多远,你不知道;永久到底有多久,她也不知道。迷失是什么,你不知道;自失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美好的明天,你必须奋斗;为了共同的理想,为了终身的幸福,她必须努力。不能在同一个城市,但终究是在同一片蓝天下;不在同一起跑线上,但终究能共享一轮明月。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日子平静时,每一个日子都悠然而过,平静中却又蕴含着许多的不平静;生活安定时,每一个日子都平稳而自然,安定中却又偶尔涌现一丝蠢蠢欲动。不明白,心底偶尔的疼痛是为谁,只知道那个结果很茫然,那句誓言难兑现。因为现实中,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如果这漫漫征程是海,那么,你便是鱼;如果这大千世界是天,那么她就是鸟。此时,你们才知道:谁也不是谁的主宰,谁也不是谁的上帝,唯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或许偶尔,自己也并非完全属于自己。
是啊,命运偶尔也会捉弄人,人偶尔也会被成为命运的傀儡。这是从前想不到的,几个月后,或者经年之后,却被逮了个正着,而决非撞下腰这么简单。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是你当时在电话里笑着说给她的,而不幸成了最后的谶言。当时只是戏说,而她却确定你是有意暗示。也许吧,冥冥之中,是应该有所知,有所感的。人的直觉就是灵感,人的直觉更是预言。
她真的有了知己,而你也有了许多相识而又相知的人;她告诉你有人愿与她终身相守,而你也有了不少人示意要与你共度人生。曾经你还洒脱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如今,你无意抛下梦中人。曾经她娇羞地说:谁要嫁给你;如今,她急切地问你到底要事业还是要爱人。
你因矛盾而痛苦,你舍不下事业,也舍不下曾经的爱人,然而那红颜呢?她曾为你无私地奉献,也曾为你的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她也因矛盾而痛苦,她舍不下你,也舍不下现在的知己。她需要你时,你远在千里万里,毕竟明月只有传情,却难以如意,难以给她端茶倒水,难以给她温暖慰藉。而知己,却一直与她相依,即使一个喷嚏,也会让他紧张兮兮。
那么,你们,就真的只能分离么?这是唯一的结局么?
苍天无语,泪如雨下。急骤的风,倾盆的雨,铺天盖地,猝不及防。狂风吹折了树枝,却折不断你心中的情义;暴雨冲垮了堤岸,却冲不走她心中的思念。
情尚在,意难留。苍凉一叹,思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