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是同学,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而且住在同一个套房里。在学校时,他们并没有很熟悉,只是同学而已,倒没想到毕业后,招人合租时,却招在了一起。
她在大学里有个很好的男朋友,毕业时,和许多人一样,分手了,就像夏天的一阵风,曾经凉爽过,没有留下什么,很自然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了。她在一家培训机构上班,还算轻松,每天就半天班。他做的是业务代表,每天到处跑,和她的悠闲刚好相反。反以,刚开始的两个月两个人几乎没有见面,他起床时她还没有起来,她睡觉了他才回来。
那一天下午她早早回来,一个人没事就看电影,看的是一部文艺片。本来是很普通的剧情,两个相爱的人因为一系列误会,最终各奔东西,再相见时已是阴阳相隔了。她对这样的电影常常是嗤之以鼻的,记得前男友就说过:“你这人怎么总那么清醒,当然是假的,但是你这样一直提醒着自己看电影,会有什么意思呢?”但是,那天她却被打动了,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她就那样悲从中来了。刚开始她是默默地流泪,却渐渐地有了声音,最后竟然痛哭流涕了。正当她哭得天昏地暗,渲泄着莫名的情绪时,一个声音生生让她的声音憋了回去:“你怎么了?”她两下三下地抹着脸,可是怎么也抹不掉那满脸的涕泪,倒是他看不过去了,递过了手里的纸巾。她觉得很丢脸,莫名地生起气来:“你不是整天不在家的吗?”看他一楞,她又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咬了咬牙,干脆不说话,只是抽过纸巾狠狠地擦着。“感冒很严重,所以放自己半天假了。”她这时才发觉他满脸浮肿,鼻涕不断的样子。两个人突然就都没有话了,她呐呐地说了句:“我没事。”然后一副送客的样子,他也就回房间了。
她发觉时,他们已是熟起来了。半年后,他的工作已是上手,不用整天辛苦地到处跑了,只要到固定的几个点去看看就行了。这样,他晚上就比较早回来了。偶尔他会叫上一个人泡网的她出去走走。于是,他们就到小区附近的公园去散步,胡乱地说着大学里的,工作上的事。她其实是一个很爱笑的人,有时候笑起来有点不顾一切,就那样放松地笑着。他在几次紧张地四周看有没有吓到旁人后,就习惯了她发自内心的笑。她生日那天,心里是有点郁闷的,以前过生日男友都会送礼物给她,现在那个送她礼物的人不知在何方。于是,在早上醒来后,她就告诉自己今天下完班,就去泡吧。晚上,她去了市中心的“情人酒吧”。倒是有几个男的过来搭讪,却被她不冷不热,一副无趣的样子赶跑了。她并不在意,她边喝着啤酒,边听着音乐,脑中空白着,也觉得不错。她回到住的地方时,屋里的灯是暗着的,心里倒深深地伤感起来,在一个没有人关心的城市里,很冷。进了屋,灯却亮起来了,他坐在桌前,桌上有一朵玫瑰和一个小蛋糕,他笑着说:“生日快乐!怎么样,我这老同学不错吧。”她觉得自己被一种温暖击中,在这样的夜晚里,尤其觉得温暖。她不自觉地笑了,他见过她放声地笑,却没见过她这种深深地却无声的笑。她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你等我一个晚上了?”“没有,晚上回得比较迟,比你早一个小时吧。”两个人笑笑闹闹地吃了蛋糕,最后,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激烈地吻着,却没有再进一步,他扶着微醉的她到她房间后,轻轻关上门,出去了。她听着他回到他房间,觉得心的某个角落掉了一个口子了,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冬天在悄然中来了,她的情绪却有越来越高涨的趋势。和一个同事约着去逛街,看着满大街的冬衣,她没有什么买的欲望。毕竟在这个城市已经呆了四年多,春夏秋冬该有的衣服,她一件也不少了。同事很有兴致,她说好久没有这样好好逛街,今天不买到流血,不想回去。于是,她陪着她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过去,看她不知疲倦地一件一件地试。经过一家男装店时,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看着模特身上的那件淡灰色的咖克,脑海里就浮起他穿上的样子,很帅很阳光,不比模特差。她自己就傻傻地轻轻笑了出声。那老板很有眼色,走上来:“小姐,这是今年的新款式,每个号码只有一件,你男朋友穿上去肯定很帅。”听到男朋友,她倒似被烫着般,放开那衣服。同事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买就买了呗,男人,有时也要哄哄的。”她脸一红,笑打她:“你说什么呢。”同事拍开她,冲着老板叫:“老板,包了它吧。”“什么号码的呢,小姐。”她咬咬牙:“他身高是175。”回去的整个晚上,她都会忍不住地哼起小曲,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就会竖起耳朵。可是,她等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回来,只好去休息了。
可是,她的那件衣服最终也没有送出去。过了那个晚上,她总挑不到时候将衣服送出去,因为没有了那种盲目的情绪支持,她觉得突然送衣服给他,很是丢脸,毕竟他从给她过完生日后,就没有再过多的表示。天冷了,连偶尔的散步也没有了,两个人除了晚上一起看看电视,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她没有感觉到他更多的关注。好多次,他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她一阵紧张,他却没有下文,两眼看着电视,任凭她就那么紧张着直至受不了的不着痕迹地起来。她开始回忆与前男友相处时的样子,将那些细节和现在对比,想探究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是找不到答案,既像有意更像无意。这样的情绪折磨着她,直到她再也不想猜下去。挑了个周末,她早早地起来,然后买了早餐,坐在餐桌旁等他起床。似乎等了一辈子,等得她快失去勇气时,门铃却响了。她疑惑地去开门,大周末的会有谁来呢,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朋友会来拜访的。
打开门,是一个穿着红色风衣,打扮得很可爱的女孩,她的手里拎着两杯豆浆和两个面包。那女孩子看到她却没有意外,对她笑了笑:“他还没有起来吗?”就自然地走了进来。她傻在那边,直到那女孩径直走进他房里时,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听着房里两个人的笑闹声,她的眼泪才滑下来,很疼很疼,在心里的最深处漫延开来。
㊣说实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