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_《传奇》
乔子菲反复按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烦躁地扔下手机,随手披了件大衣便走了出去。昨晚的雪还未完全化完,被踩踏过无数次后变成肮脏的泥泞,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过年的喜悦之情,大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一副辞旧迎新的景象。乔子菲百无聊赖地走着,不经意间看到身旁一位满身新衣的小姑娘笑着往她妈妈脸上印上一个深深的吻,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妈”,那位妈妈的脸上立马开满了花。乔子菲低下头去,感觉眼睛胀痛胀痛的,用手胡乱揉了揉,快步向前走去。
前面貌似是某商场在搞活动,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乔子菲皱了皱眉准备绕过去,却被舞台上传来的歌声拽住了脚步。歌声轻冽空灵,透着那么一点点慵懒,又是那么的干净寂寥。乔子菲只觉得七魂丢了六魄,不自觉顺着歌声向舞台上看去。只见一位白净的男子手执话筒站在舞台中央,他的声音是那么纯洁,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充满着空灵的气息,把他的书卷气硬生生烘托出别样的韵味。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乔子菲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一股清冽的泉水涌入心田,刹那间满个心脏全都被静谧包满。
你相信吗?有那么一个人,一眼你便会知晓你们是同类,那种强烈的熟悉感仿佛与生俱来,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没有为什么,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强烈到你除了接受别无选择的感觉。乔子菲看到韩晨时就是这种感觉,所以她义无反顾地走向刚走下舞台的韩晨,就直直地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却那么不容抗拒地站着。乔子菲的个头不算矮,却还是比韩晨低出小半头,她就那样仰头看着他,他的皮肤很白,泛着白瓷般的光芒,镜片后的眼睛黑的发亮,像闪烁着光彩的黑曜石。他上下打量着乔子菲:“你好。”一个笑容就这样绽放在他稍稍上翘的嘴角,然后一直延伸直达眼底。
“一起坐坐吧。”乔子菲也冲韩晨微微一笑。“好。”韩晨没想到这招如此管用,乔子菲果然主动搭起讪来,看来乔妈没说错,这是面前这女子最爱的歌,也不枉他千辛万苦扮演卖艺者了。乔子菲一路无话,韩晨也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直到来到乔子菲的小区,韩晨依旧不言不语地跟随其后。
乔子菲租的是一居室,不算大但很明亮,窗户大开着灌入大片大片清冷的空气,浅蓝色碎花窗帘摇曳出一室的清凉。“请坐吧。”乔子菲打开门走进屋,随手把钥匙丢到一旁的茶几上,走上前去关上窗户把冷空气阻隔在外面。又回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杯热气腾腾的水。韩晨抬起头来刚好看到从厨房端水出来的乔子菲,她清秀的脸在若隐若现的水蒸汽里显得妩媚异常,韩晨不禁看得有些痴迷。原来她是如此美丽,跟照片上差距不小呀!韩晨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如此快,刚刚还明亮的天,转眼便黑漆漆了。乔子菲望望窗外墨色的天,转头问道:“会包饺子吗?”韩晨一点头算是回答。“那来厨房帮忙吧!”小小的厨房干净整洁,不像客厅那般清凉,头顶橘黄色的灯光洒落下来,给人一种温馨的家的感觉。“我不喜欢吃肉馅的,所以只准备了韭菜鸡蛋的馅。”乔子菲指了指那盆绿油油黄灿灿的馅,有些歉意的说。“没关系,我也不太喜欢吃肉。”韩晨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语气中的歉意,安慰性的回答,然后挽起袖子准备开干。乔子菲又看了一眼韩晨,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拉住已经拿起擀面棍的韩晨开了口:“我来擀皮吧,我包不太好。”韩晨深深的看了乔子菲一眼,难得的竟然在这张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丝丝红晕,不觉间便扯出一丝淡的看不见的笑,伸手把擀面棍递了过去。
两人齐心合力,不出一个小时一屉白白胖胖的饺子便横空出世了,一个个饱满的身躯可爱的要死。“呵呵,没想到你竟然包的这么好看。”乔子菲欣喜地望着那一排排憨态可掬的饺子欢快的夸奖着。“以前常帮妈妈包的,说起来都有几年没陪她包过了。”韩晨轻轻叹了口气,听到乔子菲耳里却如同炸雷,端着饺子的手也不禁一抖,却也只是强作镇定得“哦”了一声。然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韩晨的眼中,看来这次任务并不太难,他在心中暗自想着。
“喂,去放烟花吧!”韩晨冲着正准备煮水饺的乔子菲突然提议到。不解得回头去看提议人,乔子菲歪着脑袋疑惑得眨了眨眼睛。“怎么?”男人的声音。“好,我去换衣服。”“嗯,那我先下去买烟花,咱们楼下集合。”说着韩晨便出了门。乔子菲换好衣服走出卧室便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寻声找了找便发现韩晨遗落在客厅的手机,拿起一看乔子菲便愣住了,打开短信便了然。嫣然一笑,顺手按了删除键。这时楼下突然传来男子的喊声:“乔子菲,乔子菲…”乔子菲跑到窗边一看,韩晨正抱着满怀的烟火站着楼下,仰着头冲上面喊,貌似他也看到了乔子菲,咧开嘴灿烂一笑,在昏黄的路灯下,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乔子菲不可预料的心动了。
起身下了楼,两人一同向附近的公园走去。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天空中烟花不断绽放,炮声络绎不绝,新年的气味浓烈得让人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来到公园找了块空地,韩晨把烟火放到一旁,又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拿起一个烟花点着,炫丽的花朵立马腾空绽放,映红了两人的脸。“是我妈让你来的吧。”乔子菲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得突然问到。韩晨没表现出多诧异,微微一笑:“嗯,你看到短信了吧。”这次轮到乔子菲震惊了,猛得抬起了头,张大嘴瞪着眼前的男子。男子依然轻描淡写地说道:“如你所想,我是名侦探,你妈委派来找你的。”
“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城市?”
“呵,”男子又是一笑,“这是我们的专业手段,不宜外传。”
乔子菲有些无奈:“好吧,那为什么这么肯定你能吸引到我?”
“你妈说过你离家的原因,他就是靠这首歌打动你的吧。”
“嗯,也如你所见后来我们还是没在一起。”乔子菲有写伤感的说。
“为什么?”虽然知道他们没在一起,但原因总是吸引人的,而恰恰韩晨是个很有好奇心的人,尤其对面前这个女子。
“他骗了我所有,走了。”乔子菲的语气很淡,但依旧掩饰不了浓浓的悲伤与绝望,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痛。“我为了他与家里决裂,跟他私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换来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欺骗,我可真是傻。”乔子菲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的天,又重新低下头去,“这五年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家,但一想到当初我对父母的伤害,我就没有勇气回家,甚至连电话都不敢打,我怕他们不原谅我…”说到后来女子竟“嘤嘤”哭了起来,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
韩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走上去搂住颤抖的小身躯,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告诉你件秘密,不要哭了。”乔子菲抹了抹眼泪,用红肿的大眼望着韩晨:“什么秘密?”韩晨想了想:“其实我还给你留了个破绽,那就是我在楼下喊你的名字。”“哦,我知道啊,只是没说破而已。”乔子菲轻描淡写的说。韩晨只得干笑两声,过了一会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摇了摇怀里的乔子菲说:“我叫韩晨。”“嗯。”乔子菲还沉浸在伤感里。
“乔子菲,你想家就打了电话吧,然后明天我就带你回去,我也算完成任务了。”韩晨轻轻地说道。乔子菲从韩晨怀里出来,理了理头发,说“好”。再次按下那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乔子菲终于打了出去,电话一通,乔子菲的眼睛又开始红了,哽咽的叫了声:“妈,我想你......”
而这边,韩晨则望着乔子菲的身影,温柔的笑着,那是美丽的爱情在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