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杨艳的那天,我正跟一帮狐朋狗友在ktv狂k歌。平时是很少去哪里的,因为我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总觉得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与我无关。但那次是个例外,因为一位远方的朋友特意跑来看我,说是好久不见,跟我叙叙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当然得盛情款待他们。五个人在一家特色酒馆。热腾腾地吃着水煮活鱼,聊些生活近况。几杯啤酒下肚竟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大块头提议去唱歌。于是我们风尘仆仆的赶到最近一家美人豹娱乐城。
外面的迎宾的小姐整齐地站在两旁,笑若桃花地说:“您好,欢迎光临!”鲜红的旗袍从底下开叉到腰际,白皙长腿若有若无地隐现着。让人想用手去触摸。一行人在中包间坐定。服务员端来一些拼盘和啤酒。大家便开始叽里呱啦唱起歌来。我注意到这是个中包间,容得下十几个人,暗暗的灯光下,那些挂在墙上的裸体古罗马男女壁画正暧昧地凝视你。欲望的膨胀和沉沦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体现无遗。大家唱完了喝,喝完了唱,后来又进来一拨陌生男女。一直到闹到半夜,我头昏脑涨,起身告辞。推开门,终于告别了里面混浊不堪的空气。长长的深呼吸,我定了定神。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走着。
“海子,是你吗?”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我的耳膜。起初我还以为是别人在招呼他的朋友或者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她再一次喊我的小名。
我回头,她就站在我侧身两步远的地方。一件黄色的平绒低胸短裙包裹主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一张瓜子脸挂着熟悉微笑,只是妆画得太浓。
“杨艳,是你啊,看我都认不出你拉。”我在记忆中搜索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叫杨艳。高中同班同学。很喜欢哭鼻子的一个女孩。
“是我,你怎么会来这里。”“呵呵,跟朋友一起来的”。。。。。。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她很忙,有人在催促她赶快工作。最后我扬了扬手跟她告别。
走出大门,外面下起冷冷的细雨。我竖起高领慢慢走在街道上。脑海里那个涩涩和胆怯的懵懂女孩形象显然与刚才那个性感亮丽模样对不上号。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确实如此。她怎么会那种场所工作,难不成是做小姐的。我的心中充满疑问。
后来我问起她的生活近况和为什么没有继续读书深造时。她才断断续续跟我讲述她的生活经历。她说请我放心,她不是那种“三陪”小姐。而是包厢里的“公主”。讲得通俗一点就是各大娱乐城包房里帮客人点歌和点食等的服务生。她也承认,很多“公主”游走在“三陪”和普通服务生之间,鱼龙混杂。下面就是关于她的故事的述说。她说所有这些平时都深藏心底不愿袒露。这会说出来,反倒轻松许多。在这人情冷漠的都市,有谁还会听谁的倾诉。现在我是唯一的那个聆听者。
(2)
杨艳高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了。事情的起因是她妈妈在工厂做工时出现事故。一只手残废。家庭的变故和生活上的拮据,使得作为独生女的她毅然放弃学业,撑起家庭的重担。她先是去一家工厂打杂。可每月六百块钱,她除了省吃俭用外余下的都用在家庭支出上。那个常常酗酒的父亲好像一点也不为这个家承担应有的责任。干了几个月后,一个在外打工的姐妹介绍她到南方的h城去闯闯淘点金子回来。她考虑再三,觉得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在h城她第一看到现代化都市高楼耸立,车水马龙。繁华的景象使得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扎着辫子的女孩大开眼界。那位穿着时髦的姐妹小方带这她逛了几天。然后她跟她说,这里满地都是钞票遍地是黄金。只要她找对路子。她说她在娱乐城当服务生,很轻松的,光一个月薪水就有三千块钱。三千块呦,那可是她半年打工赚得的辛苦钱。她咂咂嘴说,真有这么容易。就这么容易。她说。
第二天,那位姐妹就带她去面试,面试的地点选在一间会议室里。来的女孩子可真多,个个是花枝招展的青春女孩,有的染一头红色鸡冠头,有的长发飘飘,一席长裙。有的白脸黑眉,齐耳短发,吊着两个大耳环晃来晃去。只有杨艳穿着最朴素,素面装扮,一副乡下人的打扮。其他人不时用鄙夷的眼光瞄着她,她不好意思埋着头。
面试的时间很短,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轮到杨艳的时候,小方叮嘱道,自信点,有啥说啥。她点点头,进去。里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保养得很好,西装革履。女的是助理,戴着一副眼镜,不时跟男的说些什么。
杨艳呆呆立着,拘谨地说,“两位主考官好。”
“好,第一次来应聘吧,放轻松。我可不是吃人的老虎啊,就当作平常的谈话吧。说说看你有何特长。。。。。。。”
出乎她的意料,两位判官,特别是那位男判官,谈笑风生,就象一位大哥哥跟小妹妹说话般亲切,并无想像中的严肃刻板。她放开手脚,一五一十地回答。
最后那个男的说道,“你被录取了,虽然你是新手,但你真实。要知道在这个地方保持一种真实很不容易。”杨艳差点跳起来,走出去的时候她听到那个磁性的声音:“明天来参加培训,还有你的笑容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哦。”后来她才知道男的是她们部门的经理叫郭建。
接下来的培训很快就过去,无非是一些基本礼仪及待人接物的传授。讲课的是那位女助理,
她讲话的时候老爱扶着镜框,字正腔圆地说,“这里是本城最大的娱乐中心,你们的服务不同于那些个三陪小姐,她们由妈咪控制调派,接待风月场所的男客。你们是经过中心严格挑选考核通过的,需要高素质的专业水准和接待能力才能胜任。。。。。。。”底下的学员们有些不耐烦,杨艳认真地听,做笔记。她把这里当成学堂------社会大学堂。
第一天上班,小方从人事部那里领来工作服,第一次穿上这样的低胸短裙,杨艳有些不能适应。小方则一边补妆一边若无其事说,怎么样,很性感吧。很快就会适应的。为了混口饭吃。
因为是新手,杨艳由小方带着在一间大包间服务。客人还没来之前,她们得整理房间,调试音响,然后到外面去迎宾。那一晚一切都很顺利,包厢里的客人都很规矩,无非是嘶声喊破嗓子飚歌,喝着啤酒,拉着她们聊天。小方显得很大方,左右逢源。她因为第一次和陌生人相处,倒显得拘谨多了,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客人人叫着:新来的吧,来,喝酒!小方示意她尽量满足客人的要求。因为在这里来者就是上帝,他们无非来这里买醉寻开心的。只要没有无礼的举动。就得暂时放下个人尊严。再说这里只认钱不认人的。她懂得,小方教过。她勉强灌下一大杯啤酒,然后应客人的要求唱歌,她的嗓子好极了,像天籁。客人们鼓掌吆喝着。一直忙活到下半夜。客人们甩下200块小费走了。她睡眼蒙胧,小方提议去吃夜宵,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个觉。。。。。。
(3)
第一次听杨艳讲她的故事是在附近的一家“来来往往”私人咖啡店。她讲的时候保持着不紧不慢的口气。她变得开朗和成熟了,不再是那个羞涩的青春少女。柔和的灯光映衬出她美丽的脸庞,眼睛有些迷离。她说:“当我第一次揣着两百块小费时,我在想,两百块足够供山区孩子一人一学期的学费。我只要一晚上就赚到了。很奇怪的感觉阿。”我说:“钱这东西真他妈重要,就是来得艰难,去得快。”她说“怎么啦,老同学,发这么大的感慨!”见我不语,又说:“对了,工作上还顺心吗?还在这个”她右手握成拿笔状在玻璃桌上比划着,要知道高中时候,我的作文常被老师当作范文拿来念,于是我也深深喜欢上了写字。我说:“是阿,现在可是我的业余爱好。有事没事爱涂鸦。”“我喜欢读书,就是对写字一窍不通,要不我早成故事的主角了,有些事总觉得说出来才痛快。”她老道地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圈烟雾。“吸烟有害健康,我是你的直接受害者阿!”她匆匆灭掉烟头,咯咯笑着:“你还是没变,不吸烟,不喝酒,活得像个苦行僧,说话直来直往不顾情面。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奇怪的家伙。”我也跟着苦笑,还是老同学最了解我。临走前,我们互留联系电话,约定下次再聚会,她的故事还没讲完,我也需要写作的素材。杨艳今晚显得开心,她说有人倾诉真好。她甩着包,哼着歌,越走越远,活脱脱一个天真的孩子。城市的灯火亮成一个白昼,看不到闪闪发光的星星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向左拐,她向右拐。
(4)
白天依旧去上班,公司正在改制。一些烦人的事特别多。两个中上层管理人员跟老板吵得凶,看来积怨由来已久,最终选择离开。老板也时常不见踪影,我们这些小职员个个心慌慌,各自盘算着明天的生计。有的说,老板贪污了公司的巨款,反贪局正在查,没准已经卷铺盖走人。有的说,改制后肯定要裁员,平时跟老总关系不好的铁定下马。大家开始叽叽喳喳不安心于工作,而是醉心于满天飞的小道消息。原来改制也是一场阵痛,如待产的孕妇般歇斯里底。小李放在办公室里的花还是枯萎了,才两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充足阳光的照耀和新鲜露水的滋润。它活不了。小李叹息着说只能买一棵室内花来栽。我正坐在临窗的位置发呆。黄昏时分,马路上挤满了人和车,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穿行而过,一群群陌生人从大楼里涌出,汇于一处,又向四面八方散去。我象挣脱了牢笼里的小鸟冲了出去。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宝马车冲了过来,红灯不停在闪,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在我眼前跟车身亲密接触,整个人撞懵了,趴在地上。旁人渐渐围过去。我呆呆站着,无能为力。“滴滴滴。。。。。。”一串清脆的鸟叫。我掏出手机:“喂,你好。。。。。”。电话那头先是沉默,既而是熟悉的女声:“老同学,还好吗,今天有空吗?。。。。。。”声音沙哑,但我还是听出来是杨艳。我说:“好的,一个月没联系了,我还想听听你的故事,老地方,不见不散。”
七点半,“来来往往”咖啡店里除了我和店主再无其他人。店主是个胖胖的年轻人,悠闲着在那边擦杯子,杨艳要八点才到,我趁着空当走过去跟他闲聊。
“欢迎你,今晚的第一位客人”他停下手中的活,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第二次光临本店吧。”
我惊讶地说;“你还记得我,每天这么多人来人往的。”
“当然,只要是再次来的顾客,我都会记得。”他顿了顿,继续说,“因为我喜欢观察人。对了,你好像跟那位杨小姐很熟悉。。。。。。。”
我微笑着:“小时候的同学,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她常来这里?”
“是的,大约有半年了吧,每次来她总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品尝不加糖的咖啡。”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店主忙着招呼大家,这是个小店,只有一位伙计帮忙,但环境还算优雅,墙壁上挂满一幅幅中国画,或风景,或人物,栩栩如生。我也不再跟他寒碜,直接在窗那边坐定。不一会儿,杨艳准时到来。她今天素面朝天,画着淡淡的妆,象只蝴蝶向我飘来。店主报以会意的笑容。亲自端着咖啡,向我们走来,说,“杨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即使没化妆。。。。。”
“谢谢哈。”杨艳显得心情飞扬。我发现店主关注的目光。
“今天刚好休息,每天都做到一,二点,真是累阿。”
“还在ktv包厢里,当服务员吗?”
“是阿,现在也只能做这个。”杨艳静下来,小汤匙在杯里转圈圈,说:“其实我也想找一些比较好的工作,可这年头实在难找!以后再说吧。你还好吧,怪人!”
杨艳突然叫我“怪人”,我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她都直唤我的名字。我说,“混日子吧,公司情况不是好,不过今天来可是来听你的故事的。”
杨艳自顾陶醉地品尝一口咖啡,自语:“就是这种味道,苦涩中含有香醇,哪怕就一点点,就足够了。”然后对我说,“开始吧。”
随着杨艳在那家娱乐城呆的时间越久,她渐渐对这个充满物欲的现实习以为常。很多来这里的人无非是为了买醉寻开心。他们中多半是办公室里的白领,公司里的管理人员,发了财个体户,社会上的混混,女客比较少,大多为男客。于是只要口袋里有足够的票子,你就可以在那里找到极乐世界。男人们发泄他们多余的压抑的精力,他们的手在小姐的身上不停游走,酒气和荷尔蒙在包厢内无限蔓延。杨艳说,当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时,她简直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为了生存,你得学会面对。“肮脏的龌龊的不堪入目的,全他妈见鬼去吧,有些人注定在阴暗的角落生活,能抓得住的唯有青春时光和金钱。”小方对杨艳讲这话的时候,已经去当“三陪”了,因为出台跟客人过夜赚的钱,远比当服务员多得多。。。。。。
杨艳中断她的故事,问我:“你会不会觉得那里的女人都很脏?有些人是自甘堕落,有些人是为了一家子的生活,我曾看到那些小姐们给远方的老家寄钱,用肉体换来的钱成了一家老小的生活保障。”
我无语,能说什么呢,是象愤青们大骂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们,还是耸耸肩一笑而过呢。我自信不比她们高尚多少,那些阳光下的道貌悍然者总会在夜幕下显露出他们的本性。他们口口声称的道德捍卫简直是在放屁。
杨艳告诉我,当她经历这么多后,反而比以前坚强了。我双眉微蹙:“那你会不会觉得男人不是东西。”她脸庞朝向窗外,并没有作答。
我看到,店主会时不时的往这边张望,带着关切的眼神。
12点刚到,店主请我们喝他亲手调配的咖啡,他说这是本店独有的味道,并且是免费赠送。我问,“为何?”两人笑而答道“秘密。”
夜深了,走出店们的那一刻,一只波斯猫猛地窜出去,跃上巷子里的围墙。它回头“喵喵”叫了几声,迅速朝前走去。店?传来店主的声音:“悠悠,你跑哪儿了?”
(5)
冬天将至,满大街都是凋零的落叶。胖店主说,这是喝咖啡最好的季节。
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到另一个相邻城市谋生。那里有很多的咖啡店,林立在大街小巷中。而我却找不到喝咖啡的感觉,尽管那里环境优雅,装饰高档美观甚至有点奢华。我每周都会坐车两个半小时回到原来的城市,只是为了品尝“来来往往”的原创咖啡,还有杨艳的故事。我迫切想知道她离开h城回家的原因。她低头沉思了好久,认真地对我说:“那是为了逃避一段爱情。”
确切地说,那是她的初恋。她每次看到他们部门经理:郭建,都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仪表端庄,举止稳重,浑身透露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他也对她格外关照,他为她挡开那些无赖们的纠缠,时时刻刻象个大哥哥对她嘘寒问暖。象许多热恋的人一样,他们开始频繁约会,他们的约会地点是一家偏僻的咖啡屋,那是她第一次喝咖啡,他告诉她咖啡的故事,各种咖啡的品种:卡布奇诺,摩卡,蓝山,拿铁。。。。。。在那段热恋时光里,她喜欢上咖啡浓郁的香气,苦味的甜在舌尖汹涌着,闭上眼睛满脑子爱恋。
幸福的日子很短暂,她在懵懂的爱情里成了第三者。当他的妻子象个泼妇当着众人的面对她推搡责骂的时候,她的爱情童话彻底破灭。那个男人欺骗了她纯真的感情。她带着心碎离开h城回到老家。
杨艳的故事到这里嘎然而止。她说,说出来是为了忘却。可她却习惯了喝咖啡。
客人比较少的时候,胖店主就会过来和我们搭讪。杨艳显然和他很熟,他坐下来跟我们闲聊。原来他刚从美院毕业,就独自背上画架来到这个城市谋生。三年来,他白天出去写生,晚上经营着和朋友一起开的小咖啡店。店里挂满了他自己画的中国画,人物写生。我不禁赞叹,他不仅善于煮咖啡还擅长画画,了不起。胖店主却认为那些画跟地摊上十块钱一样不值,一杯爱尔兰咖啡都比它贵。
杨艳激动地叫起来,“天阿,有一阵子狂爱爱尔兰咖啡,看过痞子蔡的《爱尔兰咖啡》便迷上了。”她还学着里面的女主角的台词:“要不要外加一滴眼泪?”
12点一到,胖店主给我们端来三杯独特的咖啡,按照他的说法,只有贵客才喝得到。他亲自研磨咖啡豆,经水滴式咖啡器,溶入少许烈酒。不一会儿,三杯热气腾腾的独家咖啡摆上桌面。我们都不说话,默默享受咖啡的味道,那是种奇妙的想像旅程,酒的后劲提上心窝,暖洋洋的。店主的注视留在杨艳脸上,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浮生咖啡”。
那只叫“悠悠”的小猫在店里转悠了一会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了。那是店主养的一只流浪猫,它每天固定来这里吃饭,休憩,然后在半夜悄悄出去溜达。
(6)
最后一次去“来来往往”咖啡店是在一个月后,门口挂着停止营业的招牌。我推门进去,胖店主正在取下墙上的画,他没有转头说,:“你来晚了,人已经走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我有点怅然地说道“恩,她有给我电话,那时我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不然的话还可以。。。。。她就这样,喜欢到处流浪,什么也不说,他的父亲说她去了北方的某个城市”
“三年来,我一直在坚持我的理想,我的关于中国画的探索,那是种轻盈的飘逸的画法,不同于西方的油画。可惜我找到不到那份灵感,我在等待,直到杨艳的出现。这个神秘的女人总会在午夜出现,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看书,偶尔发呆。我远远观望,并在工作室里激发我创作的激情,我们偶尔说话,她成了我画中的主角。我免费请她喝“浮生咖啡”。你的出现甚至有点让我妒忌,我想我喜欢上了这个来去匆匆的女人,也习惯了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渡过咖啡时光。”
我接着说“只可惜杨艳念念不忘的是另外一个城市的另外一个人。”
在后面的小屋,堆着一卷卷画稿,不管背景如何变化,总有一个女人出现,她是凝望的,沉思的,忧郁的,飘舞的,飞扬的,幻化的,各种情绪和姿态的综合体。
胖店主最后静静地说,“那是我最好的咖啡时光,离开,因为我们的心一直在漂泊。”
我忘了对店主说,其实杨艳的离开不仅仅于此,我去过杨艳的家,她的母亲已经改嫁,她离开前跟她父亲大吵一番,按照邻居的说法是,酒瓶和碗杯砸碎一地。
后记:又一个月,原来的“来来往往”换成了“天籁之音”的招牌,那是一家新开的音像店,正播放着“life is like a boat”,曼妙悠远地传出门外:
“nobody knows who i really am
i never felt this empty before
and if i ever need someone toe along
who s gonnafort me, and keep me strong
we are all rowing the boat of fate
the waves keep onin and we can t escape
but if we ever get lost on our way
the waves would guide you thru another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