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一、看监处内/日
看守所里来看监的人很多,铁栏内铁栏外的哭噎声此起彼伏,更显得房间寂静压抑。
小全,刚满18的男孩。身穿狱服,两手抓住铁栏,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空旷,迷茫。
走进一位中年妇女,小全的姑姑。手上拿着一个大包裹。身材已走形,头发染得很黑,但脸上的皱纹却出卖了她的年龄,倍显憔悴。她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小全,眼睛满含着泪水。
小全慌了神,眼睛不知该往哪看,抓住铁栏的手此时也不知该往哪抓,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小全:姑,你来了。
姑再也止不住泪水,上前抓住小全冰冷的双手,呜咽的哭起来……
小全也跟着哭。
姑:小全啊,咱们在这好好表现,争取早早出来,好好听教官的话,多主动找组织谈话,争取早出来呀。家里的人都在等你。
小全: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姑:知错就好,知错就好啊!这是你妈偷偷塞给你的零用钱,赶快揣起来。她今天值班不能来。你妈啊,每天惦记着你,盼你早回来,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出来好好做人。
小全已悔绿了肠子,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房间内充满了泪水的味道,守监的教官来来回回的走着,看着这些伤心的人。
姑:你妈你爸这么大年龄了又出去干活了,不容易啊,你出来后要多孝敬他们,不要再惹他们生气,也不要再和那些小混混们来往了。
小全的头一直埋在下面,不停的点头。
小全:姑,你们都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争取早一点出来。
守监教官不停看着表。
教官:时间到,不要再讲了,都走吧,下次再来看。走了!
姑忙将手里的包裹拿到台子上。
姑:这是你妈给你准备的冬天的衣服,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感冒。
教官:哎~~那边干吗呢!拿的什么,拿走!不能拿东西,快拿走!
小全:姑,你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走吧!
教官:0742,快排好队,走了!别聊了,走!
小全离开了铁栏,即到队伍中去。
姑:哎~~~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呢!全!你爸的一封信!
小全停住了脚步。
姑:给你,你爸给你的!接住吧!
另些犯人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姑将信揉成纸团扔到小全脚下。
姑:快捡起来啊,孩子!
小全愣在那里,看着地上的纸团,犹豫着……
教官:都到队伍中去!0742!听见没有!归队来!
姑:孩子!快捡起来了呀!快!
小全回过神来,趁教官没盯着自己,迅速的将地上的信捡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裤兜里,头也没有回的随队走进通向狱房的门内
二、空镜头
静静的门口:阴森的空气慢慢袭人而来,阴冷,压抑。
三、看监处外/日
姑,擦着眼泪,慢慢走出看守所大门。走向不远处的马路橛子上。
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小全的父亲。年龄稍比二姑年轻一点,但头发显然已花白,脚下已是十几根烟头,嘴里还在刁着,见二姑向自己走来,站起身迎上来。
小全父亲:信给他了吗?
姑点了点头。
小全父亲:他在里面还好吗?
姑:小全他还好,没感冒,也没出啥毛病,在里面表现也积极,还表示争取早一点回家,你放心就好了。
小全父亲答应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
小全父亲:咱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小全父亲:二姐,你把信亲手给了他了,是吧!
姑:是的,我亲眼看见他把信揣到裤兜里了,你就放心好了。
小全父亲:他会不会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姑:不会的。
小全父亲:那就好――你怎么会那么确定,他给你说了什么?
姑:你这是怎么了!没讲什么――反正他揣兜里了!你就放心吧!
小全父亲:好,好。那咱们走吧!
四、小全家内/夜
小全父亲独自一人呆在小全的房间里,看着小全从小到大的影集。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他看着一张小全的单身照发呆……
五、(闪回)小全家内/夜
天快破晓,表钟敲响4下。
小全蹑手蹑脚的从客厅走过。
这是,客厅的灯亮,小全父亲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家。
小全父亲:回来了!
小全被吓住立在原处。
小全:嗯。
小全父亲从沙发上“噌”的站起来,跑到小全的面前劈头就是一巴掌。
小全父亲:叫你夜不归宿!――以后还敢不敢?
小全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只是立在那里。
小全父亲:说!以后还敢不敢!!――你不说是吧,,你有种!今天你就给我站在这里,没我允许不能给他饭吃,连水也不能给他喝。让他给我逞能!站好唠!
小全不服的站在那里。
整天,小全看着家里人来来往往,吃早饭,吃午饭。
……
小全倒在了地上。小全父亲第一个跑过去抱他到卧室。
小全父亲:快打120!
小全母亲:哪有像你这样狠心的爹啊!
小全父亲:让你打你就打,哪来的那么多屁话!等会120来,你去。
小全母亲:我们小全醒过来也不想见到你!哪有你这样的爹,也没有象你这样教育孩子的!
小全父亲不理会,只顾照看小全。
六、(闪回)小全的家内/夜
小全父亲合上影集,离开座位,环顾了一下,走出了卧室。
七、看守所内/夜
月光透过窄小的铁窗照在小全身上。
他呆呆的望着那封信,没有要看的意思。随意将它扔在桌子底下。
八、看监处内/日
犯人和各自的家属在小声交谈着……
小全:妈,我知道错了,我想出去,不想再呆在这了。
小全妈一直看着自己的儿子。
小全:妈,你让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小全呜咽的哭了起来。他妈也跟着哭了起来。
教官:那干嘛呢,小点声!哭什么哭!早知道有今天,想当初干嘛去了!
小全抵住抽搐。
小全妈用手绢擦干自己及小全的眼泪:孩啊,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不出多久就会回家的。我和你爸都在家等着你!你爸他现在也正学做菜,都是你爱吃的!在里面好好立功,好早一点回家吃饭。吃你爸作的饭,啊。
小全:我不吃!
小全妈: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扭呢!要是当初你早听你爸的话,今天你会待在这里吗!做父母的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他打你也好,骂你也好,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这么不懂大人的心!你给他唱反调,害了你也伤了他的心啊!他现在每天都惦记着你,每天都坚持给你写信,写故事。他说,你看了就不会在里面孤独了,看了就会知道,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在等着你。我们没有放弃你,我和你爸都在等着你。孩子啊,你要争气啊!
小全妈又哭了起来。
小全妈:这是你爸给你的信,你拿回去,好好看一下。
小全手里拿着这么多封信,觉得很沉重。
教官:时间到!各自离位,回去吧。
小全妈:记得要看信!在里面好好表现!我和你爸在家等着你。
九、小全家内/日
小全爸:你把信给他了吗?
小全妈:给他了,我都给他说了。
小全爸:说什么了?
小全妈:你给我讲的那些写故事的事。
小全爸: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就是嘴巴快,给小孩讲这些干嘛?
小全妈:我是妇道人家,那你呢,一个大老爷们儿,连去见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敢,你还算是男的吗!
小全爸:……
十、狱房内/日
小全在房间里到处找前几天仍掉的那封信。最后,在床底下翻到了。平整了一下,看了起来。
服刑人员甲:你在读啥呢!吆,还是文化人嗫!读故事呀!
小全一把夺过信:这是我爸给我写的,你别看。
服刑人员甲:你爸?――哎!你多幸福啊!最起码还有人惦记着你。我呢?不知早被遗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他们已经有半年没来看我了。唉!也活该,谁让我当初那么伤他们的心来着。
小全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封信,再次感觉到沉重。
小全:这封信讲了我小时候的故事,连我也不知道的,你看看吧,原来我小时候就这么调皮。
小全主动将信递给服刑人员甲。
服刑人员甲:这是你的隐私,不好吧!刚才我只是随便给你开的玩笑。
小全:拿去看吧,只是故事而已。大老爷们的,拿去看!看完了,哥们这还有,有童话,也有科幻。
服刑人员甲:你爸还给你写那么多类型的。我爸早不认我这个儿子了,还写故事呢,连见都不想见我。
小全抬头看服刑人员甲,正津津乐道的看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十一、小全家内/日
厨房内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小全妈正教小全爸做鱼,是他们儿子爱吃的糖醋鱼。
小全妈:你在家那么威风,没想到做饭那么笨手笨脚连个鱼都做不好。
小全爸:你少罗嗦,快告诉我现在该用什么火候!
小全妈没好气地将火开大一些:这样就可以了。出来后皮儿脆。
十二、看守所服刑人员工作室内/日
服刑人员正在扎竹编。
小全的前面已堆满了一大堆竹筐,他正在认真地编着。
十三、看守所广场内/傍晚
小广场内挤满了服刑人员,但秩序井然。
教官:下面我宣布这个月竹编成绩,排名前三名的是,0632张力,0742陈全,0534刘俊。希望这三位继续努力,再接再厉,也希望其他人员以后多向他们学习。队伍里的小全露出了笑容。
十四、小全家内/日
小全爸身上系着围裙,脸上一脸认真,很熟练得在做糖醋鱼。
小全妈在饭桌前品尝做出来的鱼,点头称赞有进步。
十五、看监处内/日
小全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全:妈,我下个星期就能回家了,提前三个月释放。高兴吗?
小全妈:高兴,高兴!我儿子终于能回家了。高兴!
小全:那你哭啥啊!
小全妈:唉!妈是替我儿子高兴啊!替你高兴的啊!儿子!
小全:我也高兴。下个星期我就可以回家了。
小全妈:对了,儿子,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小全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在包里拿出一饭盒,慢慢的打开。
小全妈:吃吧!刚做出来的,快趁热吃。
小全:嗯,真好吃!好久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了。
小全妈:是你爸亲手给你做的。他笨手笨脚的学了快两个月。怎么样,做得还可以吗?是妈妈做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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