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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斗之八、出入生死

刘墉又赢了,乾隆把“秋捐”赏他啦。刘墉当即让顺天府发告示:体查各县阴雨连绵,秋季赋税暂免征收……。

哎,让老百姓喘口气儿。

乾隆哪,等定下神来一琢磨,明白过来啦。什么“万蚁庆寿”,纯粹蒙事啊!想当初,楚汉相争,韩信就玩儿过这手活。在乌江边上,用蜂蜜写了四个大字:“项羽自刎”。蜂蜜是甜的呀,蚂蚁闻着味儿就来了。一会儿功夫全趴下满了,蚂蚁不管写得是什么字儿,它是在上边儿吃蜂蜜。蚂蚁这么一“聚餐”,得,要项羽的命啦。怎么?项羽不知道啊。况且他这人,刚愎自用,谁的话也不听。兵败乌江,到这儿一看:项羽自刎。噢,让我自杀。这是天意呀。嗯……得了!我遵从上天的安排吧,一抻宝剑抹脖子啦。

哎,这回他倒真听话啦!

项羽死了,韩信就是拿蜂蜜写的字。你刘墉跟我也弄这手儿蜂蜜写字?和他那个“百鸟朝圣”还得驯鸟哪,你这个“万蚁庆寿”可倒好,弄二斤蜂蜜就打发啦。嗬!不琢磨还好点儿,越琢磨气儿越大。不行,我得把这碴儿找回来。

刘墉、和进前回话。乾隆心说,我把你们俩一块儿叫来。表面儿上不偏不向,暗含着,我捧和,压你刘墉。看你罗锅儿有什么辙……,让你干生气,说不出来。

“啊,二位爱卿,召见你们俩不为别事,只皆因,昨夜朕偶得一兆……”

那位说了:“兆”是什么呀? 就是梦。昨夜偶得一兆,就是昨儿晚上做了个梦。说“梦”不就结了吗?不行!皇上嘛,到他这儿什么词儿都得跟老百姓有区别,梦不说梦,说兆。说“兆”也有讲儿,兆是预兆,先兆。皇上做梦叫兆,我要是做梦呢?那……那是吃多了撑的!

皇上说梦干嘛呀。他这么想,我说做个梦,又不是梦,看你刘墉怎么说。说好了,没事儿;一句话说错了,让我逮着,没别的说,先把顺天府的秋捐要回来。

嘿,您瞧他这主意!

乾隆说: “昨夜偶得一兆,见一活物,小时候四条腿,长大了两条腿,老了三条腿,朕所见该当何物?”

和心说,纯粹是怪物!可不敢说呀。皇上做梦,梦见个怪物,那还活得了。干脆说不知道,罪过小点儿。

“奴才,才疏学浅,难解圣兆。”

乾隆又问刘墉: “刘墉,朕兆中所见乃何物?”

刘墉一想,哼,你不用来这套,这哪儿叫什么梦啊,不是梦,是个“闷儿”――谜语。听皇上一问,他就说了:

“为臣能解。”

和一听,你能解?好,我看你怎么说。

刘墉说:“此乃‘人’也!‘人’――幼小爬行,如四条腿;长大之后站立行走,两条腿;老了,行动不便,手拄拐杖,尤如三条腿。”

乾隆心说,嘿!还真蒙不了他啊!

“朕夜得此兆,主何吉凶?”

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到底是什么兆头啊?

刘墉心说,什么事儿啊?纯粹吃多了撑的!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刘墉说:

“‘人’是百姓的总称,万岁夜梦百姓自幼成长直到年老力衰,可见圣上日夜为百姓操劳。今百姓入梦,乃万民敬仰之兆,主我大清江山万年永固!”

别看刘墉胡说八道,皇上听着还满顺耳。

“好,刘爱卿真是才智过人哪!”

乾隆这么一夸刘墉,和在旁边儿吃味儿啦。

“启奏万岁,奴才职责是防卫京师九门,故无暇弄文舞墨,猜谜解兆……”

那意思不是我没能耐,是没功夫研究谜语猜闷儿,我得防卫京师,把守九门。

有人问了,哪九门哪?

是西直门、东直门、朝阳门、阜城门、安定门、德胜门、崇文门、宣武门、正阳门。

在当时,这九座城门走九种车。西直门走“水车”,每天由玉泉山拉水进西直门,城门洞里还刻着水波纹,寓意“水”;朝阳门走“粮车”,南方的粮食从水路运到通县,然后装车进朝阳门,门洞里刻着个谷穗;阜城门走“煤车”,煤矿在京西门头沟哇,得进阜城门,门洞里也刻着个图案,是一枝梅花,代表“煤”;东直门走“砖车”,那时候,砖窑都在东直门外;崇文门走“酒车”,那阵儿卖酒都得到崇文门去上税;宣武门走“囚车”,宣武门外菜市口是刑场,门口刻着仨字儿“后悔迟”。要细一琢磨还真对,你想啊,犯人押在囚车里,一出宣武门就交待啦,再后悔可不迟了嘛!德胜门和安定门走“兵车”,发兵打仗出德胜门,收兵回来进安定门。这是借字朝音找吉利。出兵得胜了,收兵,安定了。多好啊,可也不准,有时候出德胜门……也让人家给揍回来!正阳门走“龙车”,就是皇上坐的车。皇上什么都带个“龙”字儿,坐的车叫辇,也叫“龙车”,睡的床叫“龙床”,穿的衣服叫“龙袍”,戴的帽子叫“龙冠”,眼睛叫“龙目”,耳朵……就叫耳朵!怎么?一叫“龙(聋)耳”,就什么全听不见啦!

哎,这就是九门走九车。怎么样?这些历史知识您都头回听说吧?啊!要不怎么说,常跟我在一块儿您长学问哪!

和一说防卫九门,哎,把乾隆提醒了,他准答得上来。嗯,刘墉就不见得知道。好!

“和,我来问你,北京的九座城门,哪个居中啊?”

“万岁,正阳门,俗称前门。”

“噢,那么前门每天出去多少人?进来多少人哪?”

“我……这个……”

和心说,这皇上怎么逮什么问什么呀!这……这我哪儿知道啊,谁也没在城门口儿数人头儿哇!嗬!连忙说:

“回禀主子,今天不能答复您,奴才得后天早朝才能回奏。”

“后天早朝?干嘛得后天哪?”

“奴才明晨派人,拿着毛笔,带着算盘,到前门城门口儿数去。进来一个人,打一个珠儿,出去一个人,划一个道。直到晚上关城。然后统计汇总就算出来了,所以后天早朝才能回奏。”

乾隆一听,心说:和哪和,别的事儿不知道,情有可原哪,怎么问九门的事儿,你也不知道哇。哼,简直太不象话啦!

用手一指:“嘟,下站!”

您说什么?噢,“嘟”是什么意思?

就是皇上骂人哪,骂人就是“嘟!”。您想啊,皇上是一国之主啊,骂人也得有规矩,不能失掉尊颜。能随便胡骂吗?一张嘴:你缺了德的,死不了的,挨千刀的,掉河里淹死不冒泡儿的!

哎,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皇上一“嘟!”,就代表生气骂人了。和呢,赶紧把头一低,一边儿忍着去啦。

乾隆一转脸儿,问刘墉

刘墉,你知道吗?”

“臣略知一二。”

和心说,什么?略知一二?噢,肯定他随嘴一说,反正皇上不能站前门楼子上数人去。嗯,我听听他怎么说。

乾隆问:“你既然知道,那你说,前门每天出去多少人,进来多少人呢?”

刘墉一伸手指头:“俩人儿!”

“啊?俩人儿?!”

乾隆一听,不象话呀。这北京城是帝都哇,前门又居中,每天才出入俩人儿?合算出去一个,进来一个。北京要这样,那别的州城府县出入就没人啦。这我得问问他:

刘墉,你为何说出入就俩人儿呢?”

“万岁,我说的不是两个人,是两种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这不俩人儿吗?”

嘿,这么俩人儿啊?!

和心说,多新鲜哪!世界之上,男女有别,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不男不女,那是……二性子!

乾隆一琢磨,要说还是刘墉有学问,脑子快。可今天是为捧和哪,嗯,我还得再问问和:

“和!”

“奴才在。”

“我再问你件事儿。”

和一听,今天怎么这么些事儿啊?!

“我问你,大清国一年生多少人?死多少人哪?”

和心说,这皇上怎么什么都问哪!

“回禀主子,奴才我不知道。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知道,他……是现在……不知道,等……明年才能知道,等……我……一知道,您就……能……知道!”

乾隆一听,你这儿跟我说绕口令哪!

“噢,听你报个人数得等一年,一年之后你怎么知道呢?” 

“奴才要清查全国户口,从村庄镇店、州城府县,逐层上报,一年之后即可查明――生多少人,死多少人了。”

乾隆心说,你怎么这么不识捧啊?问什么,什么不知道!和哪和,你真是不学无术,糊里糊涂,实在可恶,八格牙路!

有人问了,这是乾隆说的吗?

不,这是我加的!

乾隆一琢磨,还是问刘墉吧:

刘墉,你知道吗?”

刘墉说:“臣,略知一二。”

和气大啦。怎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他全知道哇。好,看你怎么说。

刘墉,你说一年生、死多少人呢?”

“回奏万岁,全大清国,一年生一个人,死十二个人!”

“啊?”

乾隆心想,完啦!生一个,死十二个,生的少,死的多,大清国非亡国不可呀!

刘墉,照此下去,岂不是没人了吗?”

刘墉说:“臣说的:一年生一个,并非就生一个人;一年死十二个,也并非死十二个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按属相说的。咱们中国自商朝以来,就用‘天干’、‘地支’记年。就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了便于记忆,又配了十二种动物,就是……”

和在旁边儿一听,什么?十二属相,这谁不知道哇,可该我露一手儿啦。抢着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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