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期,荒淫无耻的皇帝首先当推隋炀帝杨广。他在文帝病时,逼辱文帝的宠姬陈夫人,使文帝大为震怒,炀帝一看形势不好,就把老子害了。他继帝位后,就照《礼记·昏义》所说的,置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共一百二十人。其实,《礼记·昏义》的说法,只是古人设想的一种制度,并未真正实行过,而炀帝所做,实前帝王所未有。此外,还有大量宫女充斥后宫,唐太宗即位之初,出宫女三千人,后又出三千人,足见隋代后宫之盛。
为了满足其淫奢的需要,炀帝又用一个叫项升的人,役夫数万,大兴土木,帑库为之一空。所造的宫院豪华奇巧,有误入者,终日不得出,炀帝大喜,说:“使其仙游其中,亦当自迷也,可目之为‘迷楼’。”于是,选良家女数千居楼中,每一幸,或经月不出。后来韩偓作《迷楼记》,专述炀帝后宫及游幸之事。
当然,光是亭台楼阁并不能满足他的淫乐需要,他的那些佞臣投其所好,挖空心思地出谋献计,帮他玩弄妇女,满足淫欲。
例如:大夫何稠进御童女车,车之制度绝小,只容一人,有机处其中,以机碍女之手足,纤毫不能动。帝以试处女,极喜。乃以千金赠稠,旌其巧也。稠又进转关车,车周挽之,可以升楼阁,如行气地,车中御女,则自摇动。帝尤喜悦,问此何名,稠曰:“臣任意造成,未有名也。”帝乃赐名“任意车”。车幰垂鲛绡网,杂缀片玉鸣铃,行摇玲珑,以混车中笑语,冀左右不闻也。帝令画工绘士女会合之图数十幅,悬于阁中。其年,上宫时自江外得替回,铸乌铜器数十面,其高五尺,而阔三尺,磨以成鉴为其,可环于寝所,诣阙投进。帝纳之迷楼,而御女其中,纤毫皆入鉴中。帝笑曰:“绘得其象,此乃肖其真矣!”又以千金赐上官时。
从以上记载看来,皇帝纵情淫乐,臣下一味逢迎,真是“上有好者,下必有甚者矣。”宫廷中有这样的君臣,衰败、灭亡似是必然的结果。从以上叙述还可以看到,何稠所进的那些御童女车、“任意车”以及上官时所铸的乌铜平等都反映出当时的科技水平,这当然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只可惜是为统治者淫辱妇女服务了。炀帝还屡游江都,从长安至江都,设离宫40余所,并开运河,以便来往。当他游幸江都时,船尽挂彩,庞大的船队望不到尽头,由千百名盛装的宫女在岸上拉纤,贪官污吏们则沿途敲诈勒索,弄得民怨沸腾,纷起来抗争,于是隋王朝只不过经历了37年。
附:隋炀帝穷奢极欲下场悲惨
隋炀帝杨广,是有名的亡国暴君。其凶残贪淫、祸国殃民的滔天罪行,远远超过夏桀、商纣等独夫民贼。古代《谥法》规定:帝王贪美色、亲小人、远君子、害民众和丢弃礼法、完全不讲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基本道德的,应加给 “炀”这个恶谥。杨广死后得到“炀帝”这一极恶谥号,骂名千古,真可谓名副其实。隋末农民起义军声讨炀帝的檄文中有这样的名句:“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这里仅就其罄竹难书的无数罪恶中的穷奢极欲导致亡国杀身可悲下场略说一二。
(一)杀父屠兄 夺位纵淫
隋文帝以史为鉴,深知奢侈腐败必致亡国,所以力行勤俭,视奢侈贪惰者为不共戴天之仇敌,严惩不贷;视勤俭清正者为扶保江山之股肱,褒奖极厚。皇后独孤氏也带头节衣缩食,率先垂范。对子孙臣仆,他们同样严格要求。杨广是他们的次子,貌美乖巧,善察颜观色,讨人喜欢, 13岁封晋王,20岁当元帅,攻灭江南陈朝后进位太尉,挤进最高权力中心。他早已摸透父母脾气,专门投其所好,假充老实人,骗父骗母骗臣民,最终要把高位大权骗到手。某日,文帝到晋王府,见府中乐器大多断弦蒙尘,好像久未动用,侍女也不美(美女全藏起),便以为杨广不好声色,是个大孝子。又一日,杨广外出打猎,碰上下雨,侍卫给他披雨衣,他推托说:“战士们都挨淋,我岂能忍心独穿雨衣!”全体将士无不感动,都说晋王能跟部下同甘共苦,是个大好人。灭陈后,杨广立即杀掉那些万民痛恨的大贪官,封存府库,一无所取,终于赢得了最高赞赏——“天下称贤”。
独孤皇后怕妃子们生子与她儿子争位,早与文帝立誓:任何妃嫔不得生子。她不仅严管文帝,对任何娶妾生子的臣下也统统严厉打击,连宰相、太子也不放过。杨广窥知这些,他的宠姬怀孕全都堕胎, “示无私宠,取媚于后”;重金收买父姬陈氏,讨好一切宦官内侍;用物极简陋,仆从极规矩;……他又在母后面前耍娇卖乖,哭诉哥哥要杀他,惹得母后怒恨交加。见时机成熟,他便与亲信张衡密谋夺取太子之位。
独孤氏死后,文帝大宠“姿貌无双”的陈氏,但也很快病倒了。杨广早对陈氏垂涎三尺,竟然欲行奸淫。陈氏拼命反抗,逃到文帝身边,文帝问明情由,差点气死,大骂:“这个该死畜牲,岂能托付大事!”杨广知道大事坏了,马上派张衡进去结果了他的父皇。杨广心花怒放,按捺不住,居丧期间即奸淫了陈氏,其后又奸淫其父另一夫人蔡氏,并屠杀胞兄杨勇等人。
(二)穷奢极欲 万民遭殃
炀帝杀父屠兄上台伊始,即大兴土木、游玩享乐。首都长安本是文帝刚刚扩建的新城,周长 70余里,规模空前,建筑宏伟,设施俱全,炀帝却嫌它不气派,下令重建东都洛阳,务求豪华,压过长安。新洛阳由众多子城组合而成,墙高道阔,碧水流波,里坊棋布星罗,处处柳绿莺歌。皇帝、后妃居住的宫城,更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雕梁画栋,殿宇巍峨,仿佛天宫降落。从全国各地运来的名石嘉木、珍禽异兽,充斥着洛阳大小苑囿,光怪陆离,令人目不暇接。而炀帝贪心不足,在城西大建西苑,周围200里,内造山海湖池、楼观殿阁。又广集歌童舞女、艺人骚客、和尚道士、富商大贾数十万人,陪他玩乐。外地许多州县也广造离宫别馆,无不奢丽豪华。至于造车船、驯马犬、筑长城、挖运河、凿山开道、铺路架桥等等,全国“无地不兴工”。
炀帝是个游而不厌、淫而不倦、居无定所的怪物。他不像别的 “天子”那样“坐天下”,而是“走天下”,在位13年竟然出游11年多。他东临辽东,西巡河西,南下扬州,北上塞外,四面八方,无所不至。每次出游定要大搞排场,大肆铺张,挥金如土,暴殄天物。游扬州时,他与后妃乘坐超豪华巨型龙舟,随从者分乘各种名号彩船,总数5200余艘,首尾相接200余里,挽船民夫8万余人,在运河两岸护送的骑兵更多达数十万之众!这支空前绝后的特大游乐船队,鼓乐喧天,彩旗蔽野,灯火“照耀川陆”,所过州县必须进献美食,吃不完的就埋掉。
炀帝从不知以德服人,对边境民族和外国客人专搞炫耀富强、粉饰太平和花钱拉拢那一套。他游榆林时,令人搭了个可容数千人的特号帐篷,涂抹得金碧辉煌,自己装模作样端坐账中,接见突厥可汗等,并大摆酒席,大送礼品。后来他干脆叫人造了一座旷古未闻的活动宫殿,殿下装轮,行转自如,殿身可随意拆装,殿中可容数百人。边民见了,无不目瞪口呆。他在洛阳建了一座可容观众十余万的特大剧场,让万余演员出场表演,声闻城外,灯照数里。他下令所有店铺一律装修一新,商人都要身着华衣,连菜贩子也要把青菜堆在龙须席子上,高声吆喝卖菜。外商进饭店,店主必须笑脸相迎,让他们白吃白喝,分文不取,还得胡吹: “中国大富,吃饭不要钱!”
隋炀帝穷奢极欲,老百姓水深火热。建东都洛阳,每月役使 200万人,而从各地运送建材花木者更不计其数,仅从江西运一根巨木就需2000人牵拉,总计用了几十万人工才运到洛阳;伐高丽,强迫大批工匠泡在齐腰深海水里日夜造船,许多人腰腿生蛆,浮尸海面;运军资,民间马牛车船征调一空,数百万人疲于奔命,其中60万人推小车送粮,跋山涉水勉强到了前方,也多半是粮尽人亡。如此横征暴敛、胡乱折腾,加上严刑酷法、草菅人命,造成无数百姓被折磨惨死。于是“民怨沸腾,人心思乱,谣言四起,盗贼遍地”,阶级矛盾日益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