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想炫耀,但这个时代变化太快,没有流量、就不能上头条,热搜。
上不了热搜,只能沉寂在历史里等待下一个轮回。
我已经沉寂了几千年,不想再沉寂,所以今天我高调了。
人生在世,低调做人,高调做事,那是人的境界,我不是人,不需要避讳的这个。
好了,说了这么多,书友该不耐烦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甲骨文。又称"契文"、"甲骨卜辞"、殷墟文字或"龟甲兽骨文"。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出生时间:约公元前17世纪-公元前11世纪。
出生地:应该是在河南省安阳市殷墟。
作为世界古老文字的一种,我因镌刻、书写于龟甲与兽骨上而得名。
因为我的形式有很多种,有的骨骼开张,有放逸之趣,有的细小娟秀,有簪花之格。
文字之美,吸引了不少粉丝。
学问大家郭沫若就是我最疯狂的粉丝,对我很着迷,曾经专门为我写过一本叫《殷契粹编》书,书中对刻在身上的书法十分的赞扬,说我是一代法书,而书之契之者,乃殷世之钟王颜柳也。
作为一个闻名世界的文字,从我记事时,那些官员就开始雕刻我的背,记录事情。
记录的事有很杂,但一半是渔捞、征伐、农业诸多事情。
这种饮酒及敬鬼神的戏码在我身上上演了几千年,因此,我浑身上下都是历史,充满了古老神秘的味道。
基于这一点,世人把我当做书法家,历史家来研究,希望从我的身上窥探三千六百年前的一切。
我很好的保持了我的神秘。
时至今日,我浑身依旧散发着迷人的味道,让人看不透,摸不着,睡不着,也吃不着。
本来,我想一直保持着这股神秘的味道,永远埋藏在历史。
但一次意外,彻底曝光了我的庐山真面目。
事情是这样的,在河南安阳的一个村子里,种地的老百姓经常能从地里将我翻挖出来暴晒。
由于我的属性太过厉害,有我的地,麦子,稻谷基本上都种不出来,起先百姓还不知道因为我的存在,也没当一回事。
该耕种的耕种,该翻挖的翻挖。
可几十年过去了,聪明的百姓也从中发现一点端倪,他们发现只要挖出了我,地里的庄稼都长不好,想要获得更好的丰收,只能将我给剔除掉,为此,他们都将我当做垃圾仍在了臭水沟里。
尽管多次暗示他们,就我的一个棱角,就足以让他们发家致富。
可惜,没人能读懂的我意思。
我继续被他们翻挖出来,然后经过他们的手,丢在了臭水沟里。
这样的日子,延续了几十年。
直到一天,一个姓李的理发剃头匠,身上生了一个脓疮,找郎中怎么看也没有用,干脆自己来。
恰逢他手里还有半块我的存在,抱着试试看的心思,他无意识地用把我磨成了粉末,洒在了自己的疮口,前面我说过,我的属性很奇特,既能当做历史看,也能当书法家看,更重要的自带主角光环的修复功能。
剃头匠只是用了一点我的粉末,多年治愈不了的脓疮竟然在一夜之间开始停止了流脓。
很快,伤口出现了愈合。
突如其来的奇迹,让剃头匠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有意做了一次实验,将自己的手指划破,然后在此将我碾压成粉末,涂抹在伤口上。
效果比云南白药还要好。
这下,剃头匠算是见识了我的厉害,尽管他不认识刻在我背上的字,也读不出我历史的神秘,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我可以入药,并且有很强的修复能力。
在这个认知下,他开始打起了我的商业价值。
应该说,他的眼光还算不错。
我的神秘面纱,经过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世界,被世界一点一点的探知。
他将我收集起来后,拿到中药店里去卖。
但我一没有专家鉴定,二没有形成品牌,也没打过广告,人家根本就不相信我有如此神奇。
还是剃头匠脑子好用,没有人比眼见为实更让人震撼。见人不信,他当着药店老板的面挽起了袖子,用一把小刀,就那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然后将我涂抹在伤口上,我的奇特属性立马就显示了出来,应该说是主角光环。
中药店老板一看,好家伙,这哪里是药,这分明是钱啊。
立马花钱把我买了下来。
只可惜,中药店的老板还是不太识货,将我论斤,价钱便宜得让人汗颜。
虽然没有很好的体现我的价值。
但剃头匠彻底将我从历史尘埃中拉入了俗世之中,我就这么经过剃头匠的手进入了中医馆。
就这么放在了医学馆里,沉默了多少年,我也记不大清楚。
只知道,清光绪25年(公元1899年)秋,北京清朝廷任国子监祭酒(相当于中央教育机构的最高长官)的王懿荣得了疟疾,听说我在中医馆,就派人将抓了一把过来,这位是个金石学家,对于刻在我身上的文字有很深的研究,这天,他无意中看到我了,对于刻在我背上的文字符号很好奇,觉得我身上刻着的符号不一般。
这种明锐的眼光成全了他,也发现了我。
经过他的研究,他读懂了我背后的文字。
当夜,他派人赶到中医馆,以每片二两银子的高价,把我买下,后来又通过古董商范维卿等人进行搜购,累计共收集了1500多片。
这次无心的购买,彻底将我带到了尘世中。
当时认识我的人并不多,王懿荣死后,他的儿子为了还旧债而出售家中所藏古物,其中包括我,都被转归好友刘鹗的手中,这个名字很熟悉对不对,你没看错正是《老残游记》的作者刘铁云。
这位老兄写书是一把好手,收藏也不错,除了收购了王懿荣1500片外,他还从北京琉璃厂的古董商那里购得3000余片甲骨,从友人方若那里获赠300余片,又派儿子去河南购得1000余片,所藏甲骨增至5000多片,成为当时最著名的甲骨收藏大家。
刘鹗不光收藏还研究,在好友的建议下,他于1903年11月拓印《铁云藏龟》一书,将我的庐山真面目公开出版,自此,我闻名世界。
我出名的当夜,世人似乎对我发疯一般的着迷。
他们对刻在我身上的文字,历史记录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兴趣,为此,他们愿意耗费一生来读懂我。
也亏得他们对我着迷。
我的名声越来越大。
靠着名声与魅力,我吸引了一大批的文学大咖。
王国维、郭沫若、董作宾、唐兰、陈梦家、容庚、于省吾、胡厚宣等著名学者都开始对我着手研究,并有此形成了一门专门的学问--甲骨学。
我保持了上千年的蒙拉丽莎的微笑,才算被世人一点一点的读懂。
这个过程很漫长,途中有苦恼,有失落,有喜悦,但最终我走出来了。
人生不就应该这样吗?
漫长而曲折。
而这也许就是我要向世人述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