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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才子多风流,尤其是诗词才子。因古代作诗填词后是需要歌女来唱的,所以诗人词人也会更多接触歌姬和青楼妓女。古代很多才子都是借此处处留情,传下不少风流韵事,尤其是与私家歌姬和青楼女子的情事。
比如白居易与张尚书家歌姬盼盼互生情愫,大唐渣男与唐代四大才女中的薛涛、刘采春左右逢源;到宋代的时候,朝廷优待文人,蓄养歌姬逛青楼之风大涨。
风流才子柳永,宁可“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雨霖铃》、《蝶恋花》等名篇尽都是为青楼妓女而作;“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张先更甚,念过八十仍四处猎艳;就连一向严肃刻板的司马光也常去青楼享受夜生活。
歌姬、舞姬、营妓、青楼妓女等等女子在古人的诗词中占据了半壁江山。就连我们认为一向潇洒不羁的李白也不除外,不过不同的是,别的才子把妓女写进诗词赢得美名,李白把妓女写进诗里却备受谴责,被后人骂了一千年。
且先来欣赏李白的这首《东山吟》:
东山吟
唐·李白
携妓东土山,怅然悲谢安。
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坟荒草寒。
白鸡梦后三百岁,洒酒浇君同所欢。
酣来自作青海舞,秋风吹落紫绮冠。
彼亦一时,此亦一时,
浩浩洪流之咏何必奇?
很多人印象中李白是那种“凤歌笑孔丘,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潇洒狂人,几乎很少听闻李白与女性接触的故事。其实李白不仅好游好酒,而且还很爱狎妓嫖妓。
唐朝学者魏颢在《李翰林集序》就说李白“间携昭阳、金陵之妓,迹类谢康乐,世号为李东山。骏马美妾,所适二千石郊迎,饮数斗,醉则奴丹砂舞青海波”。
意思是说,李白经常乘骏马携美妓出游,而且带的都是昭阳金陵一代的名妓,与南北朝诗人谢灵运很像,因携妓凭吊东山谢安墓而被世人称为“李东山”。而这首《东山吟》就是李白携妓在谢安墓前所作。携妓倒也罢了,但诗中所写内容实在有些不敬。
且看诗中起句“携妓东土山,怅然悲谢安”,谢安是东晋名相,也是唐宋士人心目中理想的政治人物,入仕则御外敌安民生,功成则隐居东山,国若有难又东山再起。对于有政治理想的士人来说实在是完美的学习对象,所以李白杜甫乃至苏东坡辛弃疾等等文人都很崇拜谢安,多次在诗词中提及。
李白此刻在谢安墓前凭吊,联想自己仕途坎坷,自然该是“怅然悲之”。但令人意外的是头一句竟是先说“携妓东土山”,携妓凭吊在古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大胆的是后两句:“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坟荒草寒”!李白竟然拿自己所携带的妓女与谢安陪葬的美妓相“比美”!我带的美妓美好如花,谢安的美妓早已成墓中枯骨。这两句确实有些无礼,也正因此二句,李白被后人谴责“狎妓”、“心态不正”,被骂了一千年,直到近代思想解放才再没人说过。
其实李白以“我妓”、“他妓”相比用意在别处。且看后两句“白鸡梦后三百岁,洒酒浇君同所欢”,白鸡梦代指谢安,谢安离世三百年,而今李白洒就与君痛饮。这才更像是凭吊祭奠古人的姿态。后两句则说酒醉为谢安跳青海舞,亦为寻常凭吊。
结尾三句便开始抒发感慨,也就回到“携妓比美”的真正用意:“彼亦一时,此亦一时,浩浩洪流之咏何必奇”!你谢安风光一世,我李白也风光此时,但时光长河浩浩流动,都成墓中人又何必奇怪?
读至此句,一股旷世悲凉油然而生。时光如浩浩洪流,古人今人终究成荒草野坟。今日凭吊谢安,感慨时光流逝物是人非,千年后李白的坟又何尝不是被人凭吊被人感慨!千古功业所求何来?悲哉!
通过“携妓比美”引发物是人非的感慨,时光流逝的悲叹,此诗也是颇有魅力。只不过,在古人墓前以这种诗凭吊确实很无礼,也难怪李白会被后世道学家们骂作“心态不正”!
李白一向恣意狂放,不拘礼仪,在他看来,人生得意须尽欢,世俗礼仪于他无碍。未必不能携妓凭吊,只需心诚即可。一个“怅然悲”、一个“同所欢”可见李白对谢安的敬仰。
除了这首《东山吟》,李白的其他诗中也出现过不少携妓画面。比如在《送侄良携二妓赴会稽,戏有此赠》一诗中写道:“携妓东山去,春光半道催。遥看若桃李,双入镜中开。”还有《秋猎孟诸夜归置酒单父东楼观妓》一诗中则描写得更为露骨:“出舞两美人,飘摇若云仙。留欢不知疲,清晓方来旋”。诸如此类,可以想见李白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诚然不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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