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公元前262年,历史上记载为秦昭王四十五年。
这一年强大的秦国对南方的楚国发起了攻击,以试探楚国态度,好达到自己合并的目的。
同年,秦国伐上党,韩上党郡首被难,韩国很难受,只能献上党与秦求和,但上党郡守则欲以上党与赵,联赵抗秦。赵国接受,遣老将廉颇率军守长平(今山西高平西北)以拒秦。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对付自己的邻居,秦国一直本着是没事找事的姿态。
不怕你惹事,怕的是你有事不怕事。
邻居赵国就是这样的一个强悍无比的汉子。
秦国一直寻不到借口,如今借口来了。
秦国发动了历史上著名的长平之战。
这是一场大战,恶战,你死我亡的厮杀,所以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武器设备,当然还有人。
战火波及的面很广,除了双方百姓日子不好过,武器设备消耗很大之外,最让人头疼的是生意不好做。
比如锅碗瓢盆,绫罗绸缎都不好卖。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能不能活下去,吃饭用手抓就行,衣服能遮羞就好了,用不着穿那么好。
恶劣的经济形势,让一个中年人不得不亲自来到了赵国。
这个人姜姓,吕氏,名不韦,卫国濮阳(今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人。濮阳本是卫国的首都,单说国籍。
吕不韦算是卫国人。
这个国家有着辉煌的历史,先后建都于楚丘、帝丘、野王。卫武公时一度强盛,周平王东迁时,卫武公曾出兵帮助平戎。
但这些都是往事。
往事随风过,再好的辉煌那也是历史。
到了吕不韦的时代,堂堂卫国的领地只剩下濮阳一座孤城。
在战国争霸的时代,这样的一座孤城注定是没有任何前途。
吕不韦是个聪明人,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政治天赋,但他依旧是选择了商业。
由于家族原因,他经营的是国际贸易,靠着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的手段,在诸侯国大获成功,一跃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富豪。
当年的富豪榜显示的财产数字是上千金之多。
年纪轻轻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让人羡慕,看着堆满的金银珠宝,谁都忍不住心怀得意。
但吕不韦没有。
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小儿科,并不足以展现他的才华。
他很想寻求突破,尤其是政治上,思想上,他的梦想是做一个名垂千古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而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业。
数字的多少,不注意引起他的注意力。
但卫国以及诸侯国任人唯亲的老眼光限制了他实现自己的理想的可能。
他看似很富有,却始终寻不到出口。
这天,他为了生意上的事来到了邯郸,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个人。
正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一生。
压在心头多年的理想与抱负也终于得以施展。
后来说起他吕不韦的名字时,不再是一个商人,而是著名商人、政治家、思想家,官至秦国丞相。
这个人叫异人,这样的人在邯郸城到处都有,并无特别之处。
但吕不韦却看出了异人的与众不同。
这份不同来自异人的身世处境。
历史准确的记录了吕不韦初次见到异人时发出的感慨:“奇货可居也。”
“吕不韦贾邯郸,见(子楚)而怜之,曰:‘此奇货可居。’”——《史记·吕不韦列传》
奇货,可先囤积起来,然后作一笔大生意。这一刻,吕不韦预感到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实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不动神色的返回了公司总部,做了种种安排。
大概的手段是调查取证,仔细分析研究,取舍比对,再三核算。
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他下定了决心,并且为异人量身定做了一份计划。
拿出自己所有的财产作为投资全部投到异人的身上。
这份计划很大胆不亚于后来的诸葛亮的隆中对,刘文静狱中对。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一旦失败,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他不得不回去寻求父亲商量。
这次著名的谈话, 历史同样记录了下来。
吕不韦归家与父亲说:"耕田可获利几倍呢?"
父亲说:"十倍。"
吕不韦又问:"贩卖珠玉,或获利几倍呢?"
父亲说:"百倍。"
吕不韦又问:"立一个国家的君主,可获利几倍呢?"
父亲说:"无数。"
吕不韦说:"如今努力耕田劳作,还不能做到丰衣足食;若是拥君建国则可泽被后世。我决定去做这笔买卖。"
这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与一个商人而言,这已经超出了商业的范围,但父亲没有反对。
父亲的理解与支持让吕不韦打消了最后的一份担心,他重新回到了赵国,着手实现自己的商业冒险计划。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对异人进行包装。
商业上的手段用于政治同样好用。
与他的辉煌的商业战绩相比,他准备大力投资的异人实在过于惨淡。
异人的母亲是夏姬,是安国君诸多老婆中的一个,并不受宠爱。
这份冷落,自然也落在了异人的身上。
安国君有子二十多儿子,异人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幼子,不上不下,最不讨好。
这样一个没有前途,没有任何用处的儿子与其留在秦国浪费粮食,还不如送出去。
于是,异人被无情的送往赵国邯郸作为质子。
天子式微,礼乐不复,于是质子成为一门新兴职业。
这也是一个危险的职业,如果两国关系好,那么质子的待遇就好,过上出入有专车,起居有服侍,穿着有华服,每天起来,到外国的大街上转转,看看风土人情,吃吃风味小吃的悠闲日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要是两国外交不如意,吃饭都成问题。
异人的运气很不好,去往赵国的那一年,因为韩国的原因,秦国与赵国关系恶化。
随时都有打仗的可能。
在这种国际环境下,异人的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史记.吕不韦列传》
秦国不待见,赵国恨之入骨。
可怜的异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吕不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唯有在苦难之中建立的感情,才足以让人铭记在心。
后来的事实证明,吕不韦不光头脑好,眼光也是一流的,作为那个时代最出色的商人,他很清楚感情投资有时候远远大过金钱投资。
他拉着落魄的异人,进了自己的酒馆,说了下面一段话。
吕不韦:"异人,我的朋友,我能光大您的门庭。"
异人笑着说:"你姑且先光大自己的门庭,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
见异人不相信,吕不韦趁机加大了攻势:“我的门庭要等待您的门庭光大了才能光大。”
异人落魄固然不错,但并不表示他一点头脑也没有,他很快明白了吕不韦的算盘。
他盯着吕不韦看了许久,才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吕不韦点了点头说:“不错。”
“你只怕要失望了,秦国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吧,我并不是王位的最佳人选?我爹不喜欢我,没有打算让我接班的意思。”对待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异人没有打算骗对方。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上的价值不多,唯一的投资点就是身体里流淌的血脉——皇家血脉。
这东西有用的时候很有用,可没用的时候还不如老百姓管用。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根本没有实现血脉逆袭的可能。
因为他前面还有三座大山。
第一座大山老爹安国君并不喜欢他。
其次,安国君有二十几个儿子,个个都比他强悍。
第三,他身在赵国做人质,没有把秦国王位传给随时都可能丢性命的人。
“我是为你好,早些放弃,还能少花些冤枉钱。”异人盯着吕不韦说道。
但他看到了不是一张沮丧的脸,柔和的阳光下露出的是一种自信的脸。
脸上洋溢的笑容,让异人一辈子都没有忘记。
吕不韦慢慢的说道:“如果公子听信我,我倒有办法让您回国,且能继承王位。”
“你说笑的吧?我这状况还能继承王位。”异人并没有把吕不韦的话当真。
但吕不韦的语气不容置疑继续说:“我私下听说安国君非常宠爱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但她能参与选立太子,只能从她身上下手,我打算先对你进行包装,再花大价钱为你西去秦国游说,侍奉安国君和华阳夫人,让他们立您为太子。”
异人开始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认真的。
他当即离开座位,以头扣地行了一个大礼说:“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愿意分秦国的土地和您共享。”
“你就等我的消息吧!”吕不韦说完就走了。
吕不韦没有骗他,他很快就听到了消息,离开赵国后,吕不韦西入咸阳,费尽心思,通过华阳夫人弟弟阳泉君及大姐而巴结上华阳夫人,并且说服了她。
这个足以决定她命运的女人,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虽为安国君所宠幸,却没有儿子,这在寻常百姓家都是大事,更别说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没有了儿子就等于没有了屏障。
可以说这个女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个没有安全可言的人。
他几乎能想象吕不韦说了什么,无非是夫人现在您年轻貌美,深得安国君宠幸,然而膝下无子,他日一旦年老色衰,必然失宠,那时您该依靠谁呢?
这是实话,实话才能打动人。
所以华阳夫人动心了。
这个几乎连他的面都没见过的女人,竟然答应了吕不韦的要求——认他为儿子。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吕不韦做成了。
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了希望。
这也是他头一次认真的审视自己的前程。
他要回国。
他相信吕不韦做到了这一点。
事实上,吕不韦没有让他失望,这个精明的商人双眼所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
战略家,政治家的手腕他全都有。
靠着吕不韦不断的砸下重金,他终于逃了出来。
这次逃得匆忙,他的女人与儿子都没来及带出来,但他并不慌,他相信吕不韦一定有办法保住他们。
当马车逃出赵国的那一刻,他热泪盈眶,囚徒的日子几乎让他丧失了一切的梦想,只为苟延残喘的活着。
昔日的梦想,他几乎想都不敢想。
如今这一切皆有可能。
他几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哈哈大笑:“秦国,我回来了。”
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面试人就是华阳夫人。
虽然早有准备,但他还是很紧张。
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场机会,历史再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一旦失败,等待他的只有恐惧。
所以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成功的路有千万条,与他而言只有一条。
面试之前,吕不韦偷偷买通了主考官,得知华阳夫人喜欢南方楚国的服饰。
正因华阳夫人本是楚国人。
所以他一早就穿上了楚国的服饰去了华阳夫人的服饰。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华阳夫人对他的打扮十分高兴,认为他很有心计,并当场把他认作儿子,并替他更名为"楚"。
再后来,在华阳夫人的帮助下,他刻意与自己的老爹来了几场偶遇。
比如,一次,老爹让他试诵诗书。他推辞说:"孩儿自小生长于赵国,没有师傅教导传习,不长于背诵。"
老爹出于愧疚让他留宿宫中。
再比如,老爹空闲时,他就进言:"陛下也曾羁留赵国,赵国豪杰之士知道陛下大名的不在少数。如今陛下返秦为君,他们都惦念着您,可是陛下却连一个使臣未曾遣派去抚慰他们。孩儿担心他们会心生怨恨之心。希望大王将边境城门迟开而早闭,防患于未然。"
种种偶遇之下,老爹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
公元前251年老爹叫来了丞相,写下了诏书:"寡人的儿子数子楚最能干。”
在这一评价的影响下,他被立为太子,下一任董事长的接班人。
一切的一切宛如做梦,但梦竟然成真了。
他看着人群中冲他微笑的吕不韦:“老吕,当年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我的江山有你一半。”
看着异人骄傲的笑容,吕不韦松了一口气,这场大买卖,他赌赢了。
公元前251年(秦昭王五十六年),秦昭王去世,太子安国君继位为王,事情到了这一步,异人很清楚,接下来自己不出错,有华阳夫人和吕不韦在一旁照应,熬到顺利接班应该问题不大。
但老天似乎嫌这一切太慢了。
熬了十五年的安国君终于顺利接班了。
但老天爷对他太过残忍。
这位历史上最憋屈的秦国董事长,正式在位仅3天就驾崩了。
这样的事情绝对算是历史头一遭。
吕不韦大喜,他没想到自己投下的资本竟会如此厚待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可以提前盈利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异人。
对方的眼里同样洋溢着喜悦,人生的变化实在太快,宛如过山车一样,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但他很清楚,从这一刻起,他就是秦国的CEO。
老天待我不薄啊。
吕不韦,我的朋友,你放心,当年答应的我都记着。
咱们兄弟不急不急,你先登基再说。
公元前250年,异人继位,为秦庄襄王。
看看王座,异人掐了掐自己的脸,这一切是真的。
我真的继承了大秦。
昔日的屈辱,我要讨回来,昔日的兄弟我要赏赐。
富贵要与人共享这才是人生。
他先尊奉为母的华阳王后为华阳太后,生母夏姬被尊称为夏太后。
第二年,任命吕不韦为丞相,封为文信侯,河南洛阳十万户作为他的食邑。吕不韦家有奴仆万人。
这一年,吕不韦四十二岁。
回看这几年的努力,从调动事主、接人的秦国、放人的赵国、认儿子的王后、立太子的秦王等等,庞大而复杂的工程,靠着他化腐朽为神奇。
竟成功了。
看着王座上君临天下的异人,吕不韦一脸的高兴。
他是个生意人,似他这样的买卖,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昔日的陶朱公也比不了。
这是他人生最辉煌的历史,他得让后人知晓,最好是流芳百世。
这种文化事业,单靠买卖显然实现不了这个愿望。
他得有自己的文化人,得有人帮他写,最好是能写一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书,再填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就算后人不知道他的光辉事迹也会知道他的名字。
这与商业上打广告是一个道理。
任何东西,看得懂,听得多,自然而然就入了人的眼,再想忘也忘不了。
他是个有决心的人,任何事情一旦定下了计划,就会付出行动。
他开始向先辈们学习,目标是京城四少,魏国的信陵君,楚国的春申君,赵国的平原君,齐国的孟尝君。
这四个人都礼贤下士,结交宾客,名扬四海,作为秦国最有手腕,最富有传奇的丞相,他的名头反而不如他们,这让他很不服,不就是花钱拉拉赞助,买点好文章自吹自擂么。
这么低级的手段,谁不会。
一个有钱,有权, 有野心的男人,想要几个有用的人才并不是一件难事。
很快,他的家里就吸引了大批的门客,这些人上不了战场,游说不了诸侯国,但见识多,文笔好,一篇命题作文不用半个钟头就能写出来。
对此他很满意。
开出的工资也高了不少,一时之间来他家上班的人多达三千多人。
如此壮大的场面,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兴奋。
每天看到门客忙碌的样子,吕不韦总是高兴,压在内心深处的愿望随着人数的增加也越来越强烈。
他开始着手编书。
他开始征集书稿,稿子的要求很简单,凡能撰文者,每人把自己所闻所见和感想都写出来都可以,文章可以是古往今来、上下四方、天地万物、兴废治乱、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只要文笔好,都可以收录。
门客很积极,这样的好事天下少有。
在强大的财力支撑下,这本书的书稿收集了上千万,五花八门,写什么的都有,这样博而不精的文章,自然难以刊行,吕不韦不得不挑选几位文章高手对这些文章进行筛选、归类、删定,综合在一起成书。
看着堆积如山的书稿,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子丢给了书商,我要自费出版。
自费出版最大的好处,可以自己定书名。
吕不韦取名叫《吕氏春秋》。
他很看好这本书的影响力,他相信在百年,千年之后,只要有人看这本书就会记住他吕不韦,就会说起他的传奇。
为了尽快把这本书推向市场,推向书单榜首,他再一次用上了自己经商的手段——宣传。
他请人把全书誊抄整齐,悬挂在咸阳的城门,声称如果有谁能改动一字,即赏给千金。
这是一件轰动的事,很快吸引了大把人来购买。
当年的新浪好书排行榜上《吕氏春秋》占据了妥妥的第一名。
这次的成功,让吕不韦彻底感受到了豪赌给自己带来的刺激。
他决定再接再厉,再来一套大秦百科全书。
但一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一手扶持的异人做了三年大王就死去,太子政继立为王,尊奉吕不韦为相邦,称他为"仲父"。
嬴政还是个孩子时,他倒也没什么顾忌。
靠着扶持异人坐上王位的功劳,以及他过人的才能,三年功夫他就在秦国立足了脚跟。
其地位无人撼动。
但凡事总有一个例外,嬴政的长大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过早的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政治手腕。
吕不韦很担心自己与赵太后(赵姬)那点藕断丝连的情事被嬴政知晓,他很清楚这种事就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容易惹祸上身。
唯一的法子,得让自己置身事外。
所以他寻了一个叫嫪毐的人入了宫,并用了个太监的名额。
这又是一场赌博。
胜了,他从此无忧,若输了,他不过是名誉上不好听吧了,怎么看他都没什么生意。
这是他多年做生意总结的经验,任何的买卖都不能亏本。
大买卖就得下大赌注。
但他忘记了,世间一种事赌博,无论怎么赌都是输。
这种赌博就是权势。
再好的买卖,再多的赌注,一旦碰上了权势,结局只有一个。
公元前238年(秦王政九年),有人告发嫪毐实际并不是宦官,并且与赵太后做了不该做的事。并生下两个儿子,都把他们隐藏起来,还和赵太后密谋说"若是秦王死去,就立这儿子继位"。
这与对嬴政是一件大事。
他不得不亲自过问,这种事最怕的就查。
愤怒的嬴政下令杀了嫪毐家三族,并杀了太后所生的两个儿子,并把赵太后迁到雍地居住。
这是也危险的信号。
只可惜,一箱精明的吕不韦却没有察觉。
他甚至暗自庆幸自己这次又下对了庄,不过是丢出了嫪毐就盘活了这盘赌注,自己毫发无伤。
他再一次着手编书的事,他的门客越聚越多,许多人开始干预政务。
一直态度极好的嬴政忽然出手了,公元前237年(秦王政十年)十月,嬴政毫无征兆的免去了吕不韦的相邦职务。
不久,把吕不韦遣出京城,前往河南的封地。
此时的吕不韦才惊觉,所谓的人生豪赌,在他人眼里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他既游戏人,又岂能逃离早早设立的规矩。
此时的吕不韦开始怕了,但日渐长大的嬴政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这天,吕不韦刚喝了茶,吃罢了晚饭,正要躺下休息,手机里就收到了嬴政发来的信息。
你对秦王有什么血缘关系?而号称仲父。
你与家属都一概迁到蜀地去居住。
不要在这儿让我看着心烦。
吕不韦看着微信久久没有躺下,许久才传来他不甘而绝望的笑声。
那一晚,吕不韦仿佛看到了数年前邯郸城的那个早上,明媚的阳光下,他下了人生最大的一次赌注,从此开启了自己传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