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曾经是一个西方欧洲各国都想要争取的地方。来到美洲的殖民者们无一例外的都曾试图让祖国的江山在后代的身上薪火相传,不过这一愿望未能实现,因为他们无法就保留哪些传统而达成一致,北美的生活经历更是让许多老理儿受到挑战。由此产生的分歧和适应最终导致了一场政治革命。
英国人当时的殖民模式仿照了他们对爱尔兰的征服,那里的蛮族部落让他们想起了自己在「罗马征服」之前的样子和眼前这些北美原住民。
最早的拓殖团 1585 年就在以「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命名的「弗吉尼亚」建立了第一个殖民地,但后来却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直到今天,谁也不知道那一百多位居民身上发生了什么。
1607 年到 1640 年,第一代永久殖民者来到了北美。生活在英国的四百万人口中,有数千人在这段时间踏上「新大陆」。虽然动机各不相同,但后来的大举南迁说明,寻找适宜大型种植园的温和气候和抵抗西班牙天主教徒是英国人的两大野心。
至少得从西班牙异端和异教土著人手中夺取土地,要是能同时把后者变成新教徒那是最好的,这恰好能将英国人既追求自由又建立帝国的两个目标统一。
其中有一个人不得不提,自从 1603 年登上王位,詹姆士一世就以「双轨策略」对付西班牙。在向「新大陆」种植园提供支持的同时,他也维持着与西班牙之间的表面和平。
但詹姆士一世深知「新大陆」终有一天会对「旧大陆」构成尾大不掉之势。他小心翼翼地避免用自己的钱投资,将殖民活动留给那些处于皇室控制之下的私人投机客们。正因如此,才有弗吉尼亚伦敦公司和弗吉尼亚普利茅斯公司的成立。
弗吉尼亚公司的船队来到了切萨皮克湾,建立了詹姆斯敦,理所当然地遇到了一些印第安首领的抵抗,他们把任何不同信仰的人都视为敌人。一边是多疑的印第安人,另一边则是傲慢的英国人,后来盎格鲁-印第安人之间血腥的悲惨历史早早埋下了伏笔。
尽管英国企业家约翰•罗尔夫娶了土著公主「宝嘉康蒂」,但过了不到十年她就去世了,也带走了本就十分渺茫的和平联姻直至把印第安人帮教转化成基督徒的希望。
英国人在美洲维持长期殖民的真正秘诀在于政治思想。探险家们清楚,仅仅建立殖民地是不够的,还必须找出那些让英国社会得以运转的准则,并把这套理论移植到新大陆上。
如果历史上有一群人是被迫成为自由人的,那说的就是北美英国人了。但印第安部落很快就发现了外来户的入侵威胁。在 1622 年 3 月的突袭中,奥普查纳坎奴酋长的部下们杀死了 387 名毫无戒心的殖民者,完事还把尸体砍得支离破碎。
那之后,「在整个大西洋世界中,人们决定不再信任印第安人。」殖民地精英们不再谈论与印第安人通婚、和平贸易或者说服他们皈依基督教,转而谈论战争以及针对野蛮人的国际公法,历史的车轮开始隆隆前进。
其实相比印第安人,更加困扰殖民者的是炎热的天气,狂暴的飓风,还有蚊虫带来的疾病。自然条件孕育了新的贵族政治——它的基础是从非洲引入黑奴,只有黑奴能在欧洲人无法忍受的气候里劳作,拥有黑奴才能拥有一切。
大西洋的另一边,英国内战让更专制的新国王查理一世陷入了与克伦威尔的斗争,这意外地缓解了北美英国殖民者之间的分歧——清教徒的胜利意味着英国变得更像新英格兰了:他们在本土实施了一次宗教改革,其中就包括抵制罗马天主教。
但清教徒们并没有清除国王的战时官僚体系,而是接管了这个体系,还继续维持着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专制主义,只是站在它背后的贵族换成了一群穿牧师衣服的人。
新的共和政府废除了议会上院、国教和君主,不过大权在握的克伦威尔并不希望建立一个自由的共和国。在经历了失败之后,英国的保皇党们逃向了新大陆。当议会威胁要跨过大西洋追捕他们时,他们只能与当地的自治者结成同盟。
克伦威尔的「西印度群岛皇帝」头衔把英国本已破败不堪的共和体制完全变成了中央集权。由于王室已在都铎时期卖掉了大部分土地,新来的中央集权者们别无选择,只能靠征税获得收入。
回到北美,1658 年克伦威尔被刺杀时,新英格兰和弗吉尼亚已经能够在经济上自食其力了。在这两个地区,贸易的影响力大大超过宗教。在英国本土也是如此:1660 年登上王位的查理二世在宗教和道德方面比之前的清教徒们要开明得多。
贸易的繁荣刺激了奴隶需求。不但是非洲人,甚至连英国犯人、苏格兰反叛者和那些一直处于英格兰围困下的爱尔兰人都被放逐充当奴隶。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期,查理二世开始让两岸商界大失所望:他恢复了对贸易的严厉管制。美国人明白了:他们与祖国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政权姓啥——不论君主还是议会,都向他们榨取大量的收入,并且要求绝对服从。
所以,一个世纪之后发表的《独立宣言》不仅愤怒声讨了暴虐的君主,也同样谴责了英国议会派遣税务官来剥削他们财富的行为。
贸易的繁荣也给印第安人带来了麻烦。北美的英国人飞黄腾达,人数也自然越来越多,而人数越多,需要的土地就越多。特别是在弗吉尼亚,种植园主们已经圈占了最好的土地,新来的殖民者则不得不向西开拓。
与此同时,大英帝国也确定了更宏大的帝国政策:「谁控制了海洋,谁就能控制全世界的贸易,谁控制了全世界的贸易,谁就控制了全世界的财富,也就主宰了整个世界。」
查理二世为此实践了由弗朗西斯·培根在几十年前所定下的策略:「将政治、利益和自然哲学合而为一」——通过征服自然来解放人,特别是英国人。
后果可想而知,此时已有大约六万名英国殖民者生活在新英格兰。万帕诺亚格部落的「菲利普王」发动了一场针对这些人的大规模战争。通过游击战术,印第安部落联军在从 1675 年到次年的寒冬里所向披靡,并讥讽他们的俘虏:「现在你的上帝去哪儿了?」
1677 年 7 月印第安联军投降之前,已经有两千英国人死于这场战争。此后,印第安人零星的袭击仍在持续,而殖民者也意识到:自己的温和同胞除了搞一些教堂募捐之外,并没法自我保护。
与印第安人的斗争艰苦漫长。在北部,印第安部落开始与英国殖民者的天主教敌人法国结盟。信奉天主教的詹姆士二世也于 1685 年查理二世死后登上英国王位,加剧了盎格鲁-美利坚新教徒们的担忧。
即使纸上谈兵,当时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帮美国人解决这些民族和宗教难题,直到有一个人开始著书立说,他就是约翰·洛克。
今天我们推荐这位作者,他告诉世人:如果一个政治共同体的法律能保护人们的自然权利,那么建立在此基础上的政权就能实现种族宗教和解。
美国终于举起火炬,点燃了正义的灯塔,它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等待击溃此后数个世纪前仆后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