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两个儿子,司马师,司马昭两人垄断魏国朝纲,一统兵,一理政。司马师带兵破姜维,平诸葛延叛乱,又带兵攻吴……,司马昭在内更是独揽大权,弑杀皇帝,灭蜀之后,除邓艾,钟会,姜维。干净利落,其智谋不在其父之下。
司马师绝对是一个更成功的官二代,甚至成功到会让别人产生幻觉,以为他这个官二代其实不怎么成功(虽然他短暂的寿命也限制了他的成就)。
的确,他没有姜维试图让日月幽而复明临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悲壮;也没有邓艾立下偷渡阴平的奇迹功勋;没有钟会算无遗策自称张良顺便练的一手好字卖的一手好基的潇洒.,甚至也没什么事迹可以比得上他弟弟灭蜀名留史册。但这就说明司马师不如上述之人么?
恰恰相反,这反而说明了司马师比他们更优秀。
一如扁鹊师兄弟那篇寓言: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
如果姜维没有与大后方势如水火被迫避祸沓中,也不会使得季汉防御体系脱节被敌人觅得良机,最后千里回援固守剑门固然经典,但其实本不需要如此;邓艾立下灭蜀头功却转瞬囹圄让人惋惜,可是他到达成都后刚矜自骄、言行失当,又何尝不是自掘坟墓?钟会自诩张良,却不过是军界的杨修,他那点小九九被姜维、钟毓、贾充、司马昭看的一清二楚;至于司马昭,难道公开弑君背负骂名真的是代魏路上必不可少的一步?
而司马师呢?他早在公元234年就毒死了感情深厚却看出司马一家非魏之纯臣的妻子(这件事真实性存疑,但考虑到他娘的光辉事迹,估计这罪名是摘不掉了),15年后司马懿才发动高平陵事变!他在废曹芳前对郭太后简直如同亲妈一样,欲自结于郭后,是以频繁为婚,而那些曹氏权贵们却总是嫌这个老女人碍事,一次又一次在政治斗争前把剽悍的太后推到外姓阵营,那群白痴是真的不知道司马家族行事最缺的就是一张有法律效用的圣旨么?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招募了战斗力惊人的三千死士,只知道在高平陵政变中一夜冒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玄学名士划清界限,只知道之后历次政变里他把自己曾经的好友屠的一干二净,四通八达的名单至今都凑不全。
史书上的字里行间,隐藏着很多难以察觉的腥风血雨,比如在权利交接时,袁谭袁熙刘琦刘琮同室操戈,孙权刘禅即位都面临地方叛乱,曹丕直接被亲弟弟领兵城下索要先王玺绶,轮到司马师,却在史书找不到任何公开爆发的矛盾。他把容易发酵成为更大威胁,同时也能让他更为传奇的危机,统统扼杀在萌芽中。
他缺少独领一军的事迹,所以军事能力并不像姜维邓艾钟会们一样容易对比评判,但因此说司马师在这方面弱于后三人也是无稽之谈,因为司马师身处更高的层次,如果说姜维邓艾钟会们还停留在“统兵”的阶段,那么司马师就是“统帅”的境界,统兵者百里挑一、统帅者万里挑一,谁强谁弱,谁贱谁贵,还有疑问么?看看司马师的战绩,除了诸葛恪凭丁奉开bug赢了自己一次,什么时候还打过败仗?
至于其政治能力,直接招录晋书原文就可以了:
命百官举贤才,明少长,恤穷独,理废滞。诸葛诞、毌丘俭、王昶、陈泰、胡遵都督四方,王基、州泰、邓艾、石苞典州郡,卢毓、李丰裳选举,傅嘏、虞松参计谋,钟会、夏侯玄、王肃、陈本、孟康、赵酆、张缉预朝议,四海倾注,朝野肃然。
这上面任何一个名字,都是难得的人才,诸葛丞相要是看到这份名单,估计会羡慕嫉妒恨的口水直流。
至于说司马师只是其父其弟之间的过渡角色,个人也不太赞同。因为他不是承上启下,而是继往开来。司马懿策划政变之时,司马师就已经成为重要角色,那个时候的司马昭,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以至于政变前夜将计划公开后,一个悠然入梦,一个不能安席(从这件事情上就算无法对比两兄弟的能力,也可以看出司马懿对谁更重视)。司马师给司马昭留下的,是一个更为稳定的政治环境,更为充沛的人才储备,还有他们司马家的纲领:吾今权重,虽欲卸肩,不可得也。汝继我为之,大事切不可轻托他人,自取灭族之祸。
有了这句话,司马昭接下来要如何做,已经没有悬念了。
乱世下的及其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谈感情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所幸司马兄弟都有韬略,他们明白所处的环境需要兄弟联手外御其辱,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两人感情相当不错,司马师司马昭接替权力一如孙策孙权,而司马昭和其子司马炎对司马师可比孙权对孙策厚道多了。
如果司马师不早死,那么即位的很有可能是过继子司马攸,就算司马攸没有胜过司马炎多少,至少有个白痴儿子的概率会少很多。可是有些事情,即使司马师不死也无法改变,门阀士族对权利的垄断和他们日渐低劣的素质,越来越多的只是会夸夸奇谈的玄学名士,越来越多只会奢侈斗富的巨贾权戚,越来越多的贤臣名士只能寄托山水放浪形骸,或者称病卧床闭门不出,甚至还有越来越冷的天气导致的北方游牧越来越困难的生活和他们看向中原越来越贪婪的眼神....还有司马攸的老婆也姓贾的事实。
历史无法假设,也无需假设。
历史评价
《晋书》:“世宗以睿略创基,太祖以雄才成务。事殷之迹空存,翦商之志弥远,三分天下,功业在焉。及逾剑销氛,浮淮静乱,桐宫胥怨,或所不堪。若乃体以名臣,格之端揆,周公流连于此岁,魏武得意于兹日。轩悬之乐,大启南阳,师挚之图,于焉北面。壮矣哉,包举天人者也!为帝之主,不亦难乎。”
何晏:“惟几也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
王夫之:“所恶于强臣者,唯其很耳。戆者,很之徒也。无所忌而函之心,乃可无所忌而矢诸口,遂以无所忌而见之事。司马师、高澄、朱温、李茂贞唯其言之无忌者,有以震慑乎人心,而天下且诧之曰:‘此英雄之无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