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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推行告密制度,却为何如此对待告密者?

我们或许能够理解武则天时期推行的告密制度,毕竟自己的皇位得来非正途,私底下议论自己的人必然不在少数,为了将这些人找出来,她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然而有一次,一位大臣宴请宾客,因为违反规定杀了一只羊,被人举报,武则天却没有责罚他,这又是为什么呢?

武则天因为帝位来路不正,所以很在意民间和官场上对她的非议,为了监视、惩罚对她不满的臣民,她一方面鼓励告密之风,一方面大批量的起用酷吏执法,但凡被告密者,不管冤或不冤,鲜有不遭受折磨、身死家破的;而告密者,不管说得真与不真,无不被重奖超拔、飞黄腾达。到了最后,不仅是对女皇的非议,甚至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也成了特务们涉足的领域。

然而告密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它所形成的“寒蝉效应”,给帝国带来的负能量实在太大、太强,有损于皇帝“仁厚为本”的形象。所以等到武则天坐稳女皇的位子后,为重塑自己的形象,便开始对告密之风适度叫停,对无关痛痒的告密案,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人。这种态度的转变,在处理谏官杜肃告发同僚张德的事件中,体现的尤其淋漓尽致。

武则天禁止天下屠宰、吃荤,让大臣们很头疼

武则天因为信佛的缘故,所以在长寿二年(692年)颁布诏令,禁止天下屠宰牲畜和捕鱼捉虾。按说不杀生这种事,自己能刻意遵守倒也罢了,但如果让全天下人都跟着你这样干,便显得很不近人情。起初,臣民慑于女皇的威势,都不敢屠宰捕鱼,也不敢食用荤腥,但时间一长,终究难耐口腹之欲,渐渐地便开始在背地里违反禁令,只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没人站出来揭发。

但凡事都有例外,谏官张德因为交友不慎,在宴请同僚时违禁屠宰,结果被杜肃告发,差点因此掉了脑袋。那么,张德为何违反禁令?武则天又是怎样处理这个案子的呢?

张德身居右拾遗之位,是个八品谏官,在朝堂中的位次并不高,他之所以敢违禁屠宰、待客,完全是因为中年得了个儿子,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在得子后第三天,同僚们闻讯后便赶来庆贺,张德一高兴,便在家中宰了一头羊,又备下好酒,然后悄悄地请同僚们大快朵颐一番。由于禁令的缘故,这帮谏官们嘴中早已淡出了鸟,如今见有好酒好肉,高兴得不得了。

张德杀羊款待同僚,结果被杜肃检举

然而就在大家觥筹交错之际,却没人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同僚杜肃将一块肉饼偷偷地放在袖子中,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跟大家喝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等到宴会结束后,杜肃马上便写了一份检举信,并拿着“证据”跑到女皇面前告了张德一状。

(长寿二年)五月,丙寅,禁天下屠杀及捕鱼虾。江淮旱,饥,民不得采鱼虾,饿死者甚众。右拾遗张德,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补阙杜肃怀一啖,上表告之。见《资治通鉴·卷二百五十》。

武则天看到杜肃的检举信后并不动声色,而是在早朝结束后叫住了张德,跟他讲:“听说爱卿家中生了一个儿子,朕很是替你高兴。”张德平日里根本和女皇搭不上话,如今听到这一番话,赶紧谢恩。可张德还没来得及高兴,武则天便话锋一转,以严厉的口气问他:“昨天请客用的肉是从哪里来的?”这句问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吓得张德魂不附体,哆嗦着在地上叩头不止,一边谢罪,一边哀求饶命。

武则天宽恕张德,并告诫他慎重交友

然而女皇并没有下令处死张德,而是缓缓地对他说道:“朕虽然禁止屠宰,但对于吉事、凶事(即红白喜事)还是不干预的,不然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爱卿在家中宰羊待客没有关系,但请客时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请错人啊!”说完,将杜肃的检举信交给大臣们传阅。满朝文武看到奏表后,对杜肃的行为鄙视至极,恨不得都想往他的脸上吐口水。杜肃“偷鸡不成蚀把米”,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日,太后对仗,谓德曰:“闻卿生男,甚喜。”德拜谢。太后曰:“何丛得肉?”德叩头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然卿自今招客,亦须择人。”出肃表示之。肃大惭,举朝欲唾其面。引文同上。

武则天狠煞告密风,形象大大加分

经过张德一事,热衷于打“小报告”的无耻之徒们开始收敛,告密之风势头大不如前,而民间和官场上对武则天的认识也大为改观,女皇的形象因此也得到大大加分,要说她对此事的处理,还真是无比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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