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的入口处是两座奶头山,像女人的一对乳房挺立在那里。我以为这是民间的俗称。可是后来读乾陵博物馆专家樊英峰、刘向阳所着《乾陵文物史迹述丛》,和着名历史地理学家史念海所编《西安历史地图集》,发现他们都已采用了这一说法,说明知识界与民间已就此达成共识。《西安历史地图集》将乾陵两座南阙楼,标志为左乳台、右乳台。
《乾陵文物史迹述丛》介绍说,乾陵修建在陕西乾县城北的梁山上。“站在咸阳原上远望梁山,宛若一位新浴之后的美人,静穆地躺在莽莽苍穹之下,梁山主峰是其头部,东西对峙之南峰为其乳,其上筑阙观高逾十丈,至今墩台犹存,俗谓之奶头山,为陵之天然门户。”
这显然因为墓主是一位妖艳灵慧的绝代美女而引发的附会之言。但粗略看去,还真有点象那么回事。从奶头到头部之间,自然是胸部。我们走在御道上,也就是走在武则天的胸脯上。
沿路的巨型石雕,诸如华表、翼马、鸵鸟等等,一个个都是矗立在柔弱的肋骨上。在其脖子部位有一对石狮子,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石狮子。两位皇帝的冥宫,建在梁山主峰东南部的山腰底下。谁都不难想象,乾陵必定是世界上埋藏最丰富的陵墓,金银财宝、绝代奇珍一定应有尽有。可为什么乾陵是唯一一座幸免于掘盗的唐王墓,据说乾陵具有非常神秘的驱邪镇妖之灵。每当盗墓者下手之时,必有异象呈现,或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或天旋地转、云飞山摇,令盗者心生恐惧,惟有罢休。
我认真询问梁先生,究竟有些什么灵异现象出现,能不能举个例子说说。梁先生支吾其辞,似乎也说不清楚。若是能够到村子里采访,我想村民们的描述一定绘声绘色,比梁先生的介绍要丰富许多。可惜我们没有时间深究。
梁先生说,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之初,一些政府派来的考古学家打开了冥宫之门,意欲挖掘研究。可是仅仅量得入宫隧道为63.10米,长、3.9米宽就罢手不干,匆匆封口退出,对外宣布由于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和技术条件保存文物,所以暂时不予开掘。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谁都知道,关于保存文物的经济条件和技术条件,是决不需要等到挖开了陵墓隧道才能知道的。停止挖掘必有别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呢?是不是真的像传说的那样,出现了什么令人生畏的灵异现象?政府派来的人可不像民间人士,他们说话得注意影响。
他们三缄其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也许是运作的什么特殊秘密,使得有关部门改变了主意,突然命令停止挖掘?不管如何,既然他们说不出撤退的合理理由,恰好给人们的漫天猜想留下了无尽的空间。
唐朝的帝王陵非常有气派。靠近渭河的风水宝地早就给汉代帝王的陵墓占了去,唐王们只好向更远的地方发展。在西安北部的渭北高原边缘地带,在辽阔而又微微起伏的关中腹地,十八座王陵和几百座陪葬墓像生民的村庄一样星罗棋布。它们在绵延一百多公里的地段默默地生存了一千多年。
他们从西到东依次是:高宗李治武则天合墓乾陵、僖宗靖陵、肃宗建陵、太宗昭陵、宣宗贞陵、德宗崇陵、敬宗庄陵、武宗端陵、高祖献陵、懿宗简陵、代宗元陵、文宗章陵、中宗定陵、顺宗丰陵、睿宗桥陵、宪宗景陵、穆宗光陵、玄宗泰陵。其中最具规模和气派的,是依山而建的乾陵。今天游人最多的也是乾陵。据说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座葬有两个皇帝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