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北京城破,李自成的大军在几天的时间里就攻破了大明王朝的首都,逼得末代皇帝崇祯帝上了吊,他亲手敲响了大明王朝的丧钟,历史在这个时刻似乎是有些讽刺,在二百七十八年前,同样是农民军领袖的朱元璋建立了大明王朝,如今又被另一位农民军领袖亲手终结。但是后来的历史我们都知道,李自成在北京城呆了四十多天就灰溜溜的逃跑了,那么李自成都是差在了哪儿没能建立一个新的大一统王朝?
一李闯初进京
李自成大军在刚进北京城市是一派军容肃整的样子,堪称是王者之师,据历史记载“贼初入城,不甚杀戮。”“民众安心开张店市,嘻嘻自若。”“有二贼掠绢肆,磔于市。市民大喜传告,安堵如故。”这是说,百姓们看到李自成的军队军纪严明慢慢的放下心来。在最普通的百姓而言,王朝的更迭带给他们的最可怕命运是烧杀掳掠,如果是新的治理者,他们是欢迎的,况且李自成的军队已经做出了表率,闯军的两个小兵因为抢东西被当街凌迟了。百姓们更为放心,似乎新的太平日子不远了。
没过多久,百姓们纷纷在自家的门上插上顺民的旗子,而闯军的士兵们也并没有过分的欺凌百姓,在这一天开始出现部分士兵查抄富商大贾的府邸和私产,但是对于大部分的升斗小民而言,士兵们暂时没什么兴趣。
但是到了夜里,情况开始起变化了,到了晚上,闯军开始有部分部队擅自签发戒严命令,并且有大量的游骑兵在街上阻拦百姓们出城和上街,更可怕的是,开始出现士兵闯进百姓的家里抢夺财产,奸淫妇女。《甲申纪事》有载:至此,民始苦之。
而在另一本史书《明季北略》里记载的情形则更为夸张:闯军刚到京城时只是找些娼妓来饮酒作乐,慢慢的开始祸及良家妇女,甚至百姓家里长相俊美的少年也被掳走;妇女被侮辱致死的,水井里水塘里,房梁屋脊随处可见。闯军常常在夜里敲老百姓的房门说要借个锅用一下,骗开了房门便提出借个床休息一下,再等等便是提出,借你的姐妹妻子来给大爷做个伴。仅仅在北京的安抚胡同就死亡了三百七十多位妇女。
二义军还是流贼?
至此,闯军的军纪开始荡然无存,这和刚一进城的景象实在是千差万别。进城的军容肃整是在李自成、宋献策、李岩等人的三令五申之下的结果,在农民军的高级领导人眼里,尤其是李自成的眼里,他很清楚,想在北京城站稳了脚跟,必须改掉流寇的习气,毕竟不是抢掠一番就走的事儿。根据一些明末的笔记和见闻记载,虽然农民军高层有部分人有这个认知,但是大量的中层下层官兵却不认账,甚至有这么句话流传“皇帝让汝做,金银妇女不让我辈耶?”而中下层官兵的放肆绝对是由上层军官的暗中命令或者是默许。
这时候便能说到一个人了,闯军的得力干将刘宗敏。他在进城之后完全沉浸在终于轮到老子作主的快感里,他眼里没什么“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的教诲,他知道的事:搞钱,搞地,搞女人,这才是他的追求。刘宗敏每天都会派自己手下的士兵前去搜刮财产,从前朝的达官显贵富商大贾到中层的民众没有谁能幸免,且刘宗敏极为好色,搜刮女人也是他的重要目标。据记载称刘宗敏搜刮的财宝都在厅内堆积如山,特意将金银分开存放,用大车屯贮古玩字画和华美的衣服,堆得像房屋一样高。
后来李自成到刘宗敏的寓所中议事,亲眼看到刘宗敏手下的士兵,在责打前朝的官员和富人来抢夺财物,李自成显示了自己的不忍,于是进了屋子里问刘宗敏搜刮了多少银子,刘宗敏只是诺诺,并没多少,李自成明显有些愤怒,我们刚进城宋军师就说了应当宽刑罚,收人心,你该把这些人放了。刘宗敏满口答应,但是李自成走了之后,刘宗敏依然自行其是。
在李自成的军中,李自成并不是乾刚独断说一不二的存在,固然他是最大的领袖,但是农民军偏于松散的组织形式,并不利于李自成向一个正规化的政权过渡,甚至刘宗敏在李自成劝进前夕说:“我与他同做响马,何故拜他?”作为一个领袖,无法制止或者是放任军纪的败坏,无法收服自己的部下,这位领袖无疑是不合格的。
三虐打明朝降臣
这是农民军在进城暴露出来的最大问题,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比大明的军队可恶的多,虽说明朝政府的赋税沉重,但是绝无此等土匪行径。而在此之外,李自成也再次出现昏招,对于明朝投降的士大夫阶层,李自成显然没有礼贤下士的姿态和觉悟。
对于新的主人,明朝的大部分官吏都显示出了绝对的恭顺,甚至有很多官员在第一时间里就出来朝贺,但是李自成对待他们的态度实在是说不上有多好。比如魏藻德在拜见之后甚至遭到了李自成的暴打,当然魏藻德本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是明末的大奸臣之一,但是做到这个程度的官员,其本身的声望和能量本身就注定了该受到礼遇,而不是简单的虐打和报复。而在大量的中层官员和底层官员队伍里,他们的处境就更悲惨,在闯军的队伍里甚至出现了专门以查抄政府官员家产的组织,这无疑是要了他们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