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做了宋江的小妾,起初是敬佩宋江的气概,就算是做小妾也不在乎,但是后来发现宋江在男女之情的事情上面太木讷,而且在他心里他与自己妻子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对阎婆惜并没有太多照顾,因此阎婆惜非常气恼,那这个张三张文远又是谁,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为什么会和阎婆惜搭上的呢?
张文远,郓城县的后司贴书,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浮荡,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调丝,无有不会;唤做“小张三”,相当于今天的“小白脸”,是个酒色之徒。一日,宋江不合带这张文远来阎婆惜家吃酒。阎婆惜一见张三,心里便喜,倒有意看上他;而张三见婆惜眉来眼去,十分有情,也便记在心里。向后但是宋江不在,这张三便去那里,假意儿只说来寻宋江。阎婆惜便留住吃茶,言来语去,成了此事。自此打得火块一般热。
《水浒传》中“宋江杀惜”的桥段甚是精彩。但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水浒传中有名有姓的女人,都没有好的结局。潘金莲跟西门庆勾搭害了武大郎,刘知寨的老婆被宋江搭救后却叫官兵绑了救命恩人,孙二娘在十字坡开人肉包子店专干害人勾当...等等。越漂亮的女人越毒蝎,反倒是顾大嫂这种粗豪女人才稍微好一些。
阎婆惜,这个水浒传里第一个出场的“坏女人”,她的死是因为她的贪婪和愚蠢,她被宋江搭救,结果却负了宋江,这怎叫人不生恨?更让人恨恨的是,她的偷情对象竟然是宋江的“职场友人”,这是不是有点给人戴绿帽子戴得理直气壮了?
然而,不知你是否注意过,文本中阎婆惜的偷情对象叫张三。这个“张三”用意深刻啊,这不就是表明,阎婆惜只是需要一个来满足她的男人,至于这个男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她所渴望的是得到男人的爱情,这种爱情包括欲望,还有情感。而张三并没有给予阎婆惜真正的爱情,反而是将她当做玩弄的工具。对阎婆惜而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权当这个偷欢的人就是爱情对象。宋江知道了阎婆惜的事情后,仅仅是暗自决定再也不去她那里了。
但另一个女人,也就是阎婆惜的妈出场了,她将宋江当摇钱树,安排女儿跟他同吃同住,有好口碑的宋江自然不能拒绝。冲突就这样发生了,宋江落下招文袋被阎婆惜发现,要回无果,下了狠手。
文本中这样描述:阎婆惜大喜,笑道“好呀!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这意思,不就是“原以为我出轨被你抓住把柄,没成想你把柄被我抓住了”么?
阎婆惜之死,似乎是自作自受。而文本中做如此简评:“原来这色最是怕人。若是她有心恋你时,身上便是刀剑水火,也拦她不住,她也不怕;若是她无心恋你时,你便身坐在金银堆里,她也不睬你。常言道:‘佳人有意村夫俏,红粉无心浪子村’。”
施耐庵的这段话,将阎婆惜从出轨中“酒色娼妓”里拔升起来,让人们去想,这女人出轨原是为了讨得爱情,而不是单纯的满足欲望。而自古爱情无价,这么看起来也并非就是罪大恶极了。
那么,施耐庵为什么不给张三一个名字,随便取一个张猫张狗也比张三更有存在感吧?但他并没有。
当我们要爬上一座踮起脚尖能够到但上不去的高墙时,恰好看到旁边有一块石头,搬过来垫上,咦,爬上去了。但这块垫脚石是什么形状、什么材质,还重要么?所以,施耐庵不给“张三”一个完整的名字,多是为了不分散塑造阎婆惜这个“坏女人”形象的注意力,以不重要的梗强化对这个女人的轻视——甚至不愿意给她认为的深爱的对象一个像样的名字。这一用法甚妙,有心人读过去,便会察觉其中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