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羊
一起做一个爱学习、愿成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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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尊重你,
所以不把你当爱情备胎
文/晏凌羊
1:
今天要讲的故事,严格来说它并不算爱情故事,至多只能算一段单恋。
对于男孩来说,只是当时年少,错把友情当爱情,但又怎样呢?总有一个人教会他什么是爱,或什么不是爱。
林星和小诗是高中同班同学,在题山题海压得喘不过气儿的高中时代,两人只管拼劲往前冲,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即使在同一个课室相处了两年,两人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有天下午上自习课,突然窗边的同学个个起身往窗外看去,随即,课室一阵骚动。透过窗户,小诗看见林星蹲在墙边,手上托着一只看样子刚出生没几天的小猫咪,另一只手拿吸管喂猫咪喝牛奶。
小猫咪实在太小了,也不懂怎么吮吸。几个同学见了,也跑到外面帮林星一起,把牛奶倒在手心里,喂猫咪喝奶。
实在找不到猫妈妈,林星就把小猫咪带回座位,放学后领回家养。
这件事只在班级里引起一点小涟漪,很快大家又把头埋进了课本和试题里。当时,小诗也只是觉得林星同学很善良,很有爱心。
高考成绩出来后,回学校拿毕业证的那天,小诗才知道班上有一名同学和她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那人就是林星。
暑假的一天,小诗接到了林星的电话,解除了高考“紧箍咒”的两个人一下子变得轻松熟络起来,相约开学一起去学校。
大学开学那天,小诗和林星两家人一起送他们到邻近省份的大学报到,还嘱咐他们要互相照顾,以后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路上有个伴。
小诗和林星也是这样做的,每次放假都是成双成对地离校返校,周围的同学都误以为他俩是一对,只有他们知道彼此是对方最重要的朋友,无关爱情。
在学校里,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不会独处。即使出去吃饭,小诗也会拉上好闺蜜一起,和林星嘻嘻哈哈地玩闹。
有一回,闺蜜问她:“林星怕是喜欢你吧?”小诗胸有成竹地回答:“怎么可能?!我们是好哥们儿!”
林星和小诗的确相处得像是铁哥们儿。在学校里,像搬重物等苦力活林星全部包干,他说小诗手无缚鸡之力,自己要当好她的大哥哥。
小诗呢?只有在林星考英语四级的时候帮他突击补补语法,或者在林星被不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时假扮他的女朋友。
小诗加入学校社团后,认识了一个男生,并与之恋爱了。
小诗和林星在一起聚的时间少了很多,而林星也开始忙于考证,两人都开始了忙碌充实的大学生活,但每次只要有机会见面,两人还是无话不说。
林星吐槽老师如何花样炫耀学术成就,吐槽学校饭堂的新菜品如何暗黑,讲自己考多少本证书,考证过程中发生了哪些趣事;小诗则跟林星汇报跟男朋友相处得如何,书法比赛得了第几名。
再后来,小诗失恋了,因为一个老掉牙的原因:男朋友要出国。
那些日子,小诗有些消沉,林星每天放学后都到马路对面的另一个校区找小诗吃饭,晚上带她去学校图书馆的放映厅看电影,周末带她到各个景区散心,帮她拍漂亮的照片。
只是,为了避嫌,小诗照例会把闺蜜拉上。
一段时间之后,小诗终于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不过,她的闺蜜却很苦恼,说自己喜欢上林星了。
小诗一听,自告奋勇要帮闺蜜牵线搭桥,兴奋地跑去问林星是不是可以考虑跟闺蜜凑成一对。林星断然拒绝,头一次给了小诗一个黑脸。
闺蜜难过了好几天,后来慢慢地疏远了小诗。
2: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小诗和林星还是和往常一样相处,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这份距离最终还是被林星给打破了。
那天是林星的生日,因为下午没课,小诗特地坐公交到市区找了一家烘培店,并在店员的帮助下,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做好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蛋糕。
她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护着蛋糕匆匆赶回学校,因为她提前约了林星吃晚饭,要早点给他一个惊喜。当知道蛋糕是小诗亲手做的时候,林星很开心,并在小诗的强烈要求下,很不好意思地闭眼睛许愿。
送小诗回宿舍的路上,林星问小诗想不想知道他许了什么愿望。不等小诗回答,他停下来望着小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
小诗很惊讶,说出这样话的林星让她感觉到很陌生,甚至让她微微感到点恶心。她本能地想逃走,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林星。她认识的林星是她最好的异性朋友,是大哥哥一样的存在,她从没想过会跟他发展除了友情之外的其他情感。
一阵冷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小诗不禁打了个寒噤,林星看到了小诗窘迫甚至有点惊慌的表情,慌忙对她说:“没关系,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好朋友。”
小诗像是得到了赦免令一样,飞快地往宿舍跑。冷静下来后,小诗告诉自己,他是可以喜欢自己的,两个人是可以发展成恋爱关系的,但她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只把林星当朋友,而林星居然对她产生了爱恋之情,就有种被欺骗感、被背叛感。
之前,小诗跟舍友们讨论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纯友谊的话题时,小诗还总骄傲地回答:“当然有啊,就像我和林星一样,世界上有一种友谊叫郑小诗和林星。”
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林星的表白打碎了她的这种认知,她觉得之前说过的所有言之凿凿的话语,此刻都争相跑出来打在她脸上,打得她生疼。
那天晚上,小诗收到了林星发来的一则长消息,林星告诉小诗,他是在小诗失恋那段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她幸福,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小诗没有回复林星,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思考下这段友谊的走向。
小诗心想,林星啥都好,做朋友当真没得挑剔,但如果要做恋人,她就没办法接受。
他的相貌、身材、性格统统都不在小诗合意的范围内,甚至就连他吃饭的样子、挠头发的样子都变得有点猥琐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想象了下如果林星拥抱她、亲吻她,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
小诗想了几天后,告诉林星,她只想和林星成为世界上最最要好的朋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果不行,两个人只能朋友都无法做了。林星笑着说没关系,那我们就做世界上最最要好的朋友。
此后的林星,连跟小诗说话都陪着小心。两个人表面上没事儿,但内心里觉得特别异样。表面看着,林星对小诗越发表现出大哥哥式的关心和爱护,但在小诗这里,两个人的心已经慢慢走远了,她开始不再接受林星对她的好。
很快,小诗又恋爱了。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星的时候,林星哭了。他告诉小诗,他一直爱着她,只是怕她会不再理他,所以不敢再说。他以为只要他默默付出,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就一定能打动她。现在,他有一种自己精心呵护培植的珍稀植物要拱手让人了的感觉。
小诗也哭了,她明白林星的感受,但她不能欺骗最好的朋友,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
一转眼,就大学毕业了。就在大家忙着找实习单位的时候,很久没有跟小诗联系的林星约小诗在宿舍楼下的小广场见面。
久未见面的林星明显瘦削了不少,他跟小诗说:“明天我就要到北京的公司去实习了,临走前来看看你。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诗湿了眼眶,哽咽地说出一句:“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听到这句话的林星,笑得有点苦涩。他突然张开双臂,对小诗说:“给我一个拥抱吧,为这些年的友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小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
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随即又在林星放下双臂的瞬间化了开来。
林星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最后还是对她说:“回去吧,早点休息。”小诗说:“那我走了。”
在林星的目光中,小诗机械地走回了宿舍。回到宿舍后,她躲在宿舍窗帘内往楼下看,看到林星还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她所在的这扇窗,似乎在等她开窗跟他挥手道个别。
小诗双手僵硬地攥着衣角,蹲了下来,不让林星发现她的身影,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
等她再次站起来往窗外看时,林星已经走了。
小诗站在窗前,悲伤逆流成河。
她给林星发了一条短信,只写了一行字:“对不起。别后珍重。”
2
3:
毕业多年后,小诗和林星在家乡的商场见过两次面。那时,两人身旁都有了另一半,他们大方自然地跟彼此打招呼,介绍自己的伴侣给对方认识,跟普通同学的重逢没有两样。
只是,每次见完面后,小诗的思绪还是会飘回大学时代,那时天总是很蓝,风总是很干爽,他们拥有无数无话不谈的时光。
小诗说,时至今日,她还是会经常梦见那个冬夜,林星张开双臂满怀期待地在宿舍楼下的样子,醒来怅然若失。
她跟我说,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拒绝林星的那个拥抱,一定会感谢他在青春张扬的岁月里给过她的关爱和照顾,然后目送他奔向更加宽阔的人生道路,开启新的征程,就像以前每次他目送她回宿舍时那样。
我说,如果当时你扑进了他的怀抱,被熟人特别是你当时的男友看到了呢?也许这就变成一起狗血剧了。朋友之间应该保有怎样的界限,你心里特别明白,所以才会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们无法得知林星会不会因为没有得到那个离别的拥抱而抱憾良久,但我想成熟后的他应该还是会感谢小诗的。
这世界上有不少喜欢养“爱情备胎”的人。TA们可能会把爱情备胎当成自己的取款机,当成排遣寂寞和解决问题的工具,当成可以炫耀自己魅力的资本,却唯独不把TA当成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有泪有笑会疼会痒的人。
或许,小诗一度有曾经做得不够妥帖的地方,让林星误以为她也喜欢着自己,但林星终究会感谢她始终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尊重彼此,尊重爱情,没有将就,没有妥协,把一副真实和坦率的剪影留在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吧。
爱情不是坚持不懈就可以跑到的终点,不是你努力拼博就能获得的奖杯。你也不是拼尽全力把对方拉过红线,就能赢得爱情这场拔河比赛。爱情是不讲道理、强求不来的化学反应,像是老天早就注定好的一样。
而那个错失的拥抱,就当是青春的一个留白,用来安放只属于两个人的青涩与成长吧。在浑身上下都写满欲望和冲动的青春里,谁还没点酸涩又甜美的故事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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