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奥会的热度逐渐消退。
赛场上争金夺银的运动员们有的回归了平静,有的开启商业代言之路。
谷爱凌和珠宝品牌的广告大片在社交平台传播,苏翊鸣经纪人“每天婉拒100各代言”的消息不绝于耳。
甚至连苏翊鸣背后的商业操盘手Endeavor也随之浮出水面,甚至顶流谷爱凌也曾与Endeavor签约,不过到2022年2月合约已经结束,目前谷爱凌的体育经纪业务由其母亲代理。
一方面我们看到为国争光的健儿们获得商业肯定,喜闻乐见。
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看到,没有奖牌甚至没有机会参加比赛的运动员才是大多数,他们在体能巅峰之后,都去了哪里?
在我国,根据国家体育总局的相关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共有500万运动员,相当于一个二级城市的人口数量,而目前在册的现役运动员统计数量为2万人,平均每年的淘汰率为15%。
而自从1949年以来,我国退役运动员总数累计已超过30万,目前每年至少有4000名以上的运动员退役。
01运动员是怎么赚钱的?
运动员作为一门典型吃“青春饭”的职业。
不论哪个项目,鉴于人类生理机能的限制,大部分运动员基本在30岁左右选择退役,有些对体型有要求的,比如体操和跳水,一般24岁左右就会退役。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运动员,都逃不掉的是这么一个“理论”,生命周期消费理论,我们的一生都在动态权衡着,如何实现“工作时攒的钱”和“退休后花的钱”的顺利过渡。
但运动员的赚钱时间相比普通人更短,会早早的进入退休花钱的阶段,再就业成了运动员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那运动员在短暂的职业生涯中究竟怎么赚钱的呢?我们先来看“顶流远动员”们的收入:奖金和代言。
像今年冬奥的中国首金,我们的短道速滑混合团体,在2000米混合接力项目中获得北京冬奥会上的第一枚金牌,瞬间喜提热搜。
首金的意义相当重大,在夺冠当晚,混合团体中的范可新人还没回家,市委书记、市长就到冠军家里表示祝贺,并奖励100万元。
“奖励100万,能得几块就奖励几百万!”
范可新更是在夺金后泪洒冰场,“哥哥辍学跟着父亲修鞋,供我当奥运冠军”,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家里人生活的条件。
类似的还有2012年在伦敦奥运会上获得两枚金牌的张继科,去年东京奥运的首金得主杨倩,以及女子单人十米台的金牌得主,14岁的小将全红婵。
冠军们都有百万奖金和价值百万的住宅奖励,但要说真正有价值的收入来源还得是广告代言。
2000年伏明霞在悉尼奥运会复出,拿下了个人第四枚奥运金牌,第二次登上时代周刊的封面,成为世界级的体育明星,随后在2001年成为雪碧的代言人,使得雪碧的销量猛增。
这也让其他品牌厂商看到了奥运冠军的价值,之后刘翔、田亮、郭晶晶等家喻户晓的运动员也都有了自己的代言。
刘翔在2003年到2014年广告代言收入高达5.35亿元,最多的时候身上有伊利、耐克、可口可乐等17个品牌的代言。
而把运动员代言玩到新维度的当属谷爱凌,光是“谷爱凌”三字就已深深刻在了众网民的输入法里,她的商业价值不言而喻。
突破自身极限的偏轴1620动作带来的,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枚女子雪上项目的奥运金牌,更为明显体现其高关注度的,是她作为明星运动员不断攀升的商业价值。
据不完全统计,谷爱凌身背26个品牌代言(另一说法为30个)其中包括消费、通讯、汽车、奢侈品等多个品类。
据《新京报》和《天下网商》报道,2021年前谷爱凌的代言费在100万美元左右,斩获多个世界冠军后已涨至一年200万美元。
如果按照《新京报》和《天下网商》的200万美元报价计算,在过去一年里谷爱凌的代言费总收入差不多有2亿元,要知道即便是“花滑王子”羽生结弦在商业价值巅峰期一年的代言费不过8500万元。
像谷爱凌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顶流冠军们,大可不必担心自己在身体机能下降后的退休生活。
根据网易数读的统计,冠军们退役后的他们的生活普遍过得不错,虽然不是个个都光鲜亮丽,毕竟不同项目的含金量是不同的,但也不至于处境落魄。
多数奥运冠军再就业还是追求稳妥。
在已退役的 199 名冠军中,有 63.32% 的人进入了体制内,并且,还有更多的人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干起了熟悉的体育事业,占比 85.43%。
并不是所有运动员都享受着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的待遇,过着还算不错的生活,大量的运动员在整个职业生涯中几乎只是在做“陪练”,并没有展示自我的舞台和机会。
还有很多颇有天赋的运动员只能停留在省级和市级的层次,并未能进入国家队。
甚至还有很多冷门领域的运动员,即便夺得冠军,也没有那么大的名气和商业价值。
有研究对770名曾获得全国和国际青少年比赛前3名运动员进行调查,结果表明,成年之后最终能够进入全国前10名的仅有109人,成才率仅为14.1%,淘汰率高达85%以上。
而能够进入亚运会、奥运会前10名的分别只有17人和2人,成才率分别为2.2%和0.26%。
另一组调查数据显示,我国专业体校在校生人数为38571人,输送到一线人数为1193人,成才率为3.09%;业余体校在校生人数为305937人,输送到一线的人数为3307人,成才率为5.05%。
数据证明,运动员们的竞技能力资本来之不易,运动员们从体校或和体校合作的兴趣班中挑选出来的。
好苗子会被送到市里训练,如果表现出色的可以进入国家队,而这一切会在大概运动员们18岁之前发生。
但冠军往往只有一个。
不仅如此,相比于大众项目,一些冷门项目因而市场化程度不高。
就算运动员拼尽了青春和气力,却受限于文化水平和社会经验,只收获了一身壮硕的肌肉,这也是竞技体育的残酷之处。
大多数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在训练、休息、比赛的循环中度过,可当退役后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就算我们退一万步讲,运动员们不退役,好像也只有在奥运会这样的大赛才会受到关注。
毋庸置疑的是,在商业价值上,明星高于运动员,并且可以持续上升,衰期较长,运动员则与之相反。
明星的作品可以是电影、电视剧、综艺等,风格相对多变,输出频率高。出现在公众视野内的机会多意味着爆率高,所以火得久,半衰期较长。
而运动员的作品就是奥运会等大型体育盛事的比赛名次,这种比赛项目较少且相对单一。
其余时候,运动员需要封闭训练,会逐渐淡出公众视野,曝光率下降,影响力随之减弱,流量下降。
但是,远动员和明星一样在饭圈化趋势下,背负着不亚于明星的骂名,长期的代言对于运动员和代言方都是负担,代言方选择明星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好好训练就想着赚钱,这么不务正业难怪场上的表现越来越看不见!”
回看当下,在冬奥的流量加持下,越来越多的运动员上综艺,或者开通短视频账号,活跃于网友的视野中,这貌似是一股运动员流量长期化的浪潮......
03运动员的无限可能
2022年2月20日晚北京冬奥会闭幕,网友们“把王濛焊死在解说席上!”愿望也终于实现了。
在北京冬奥会闭幕式的特别节目中,黄健翔和王濛正式对外官宣“濛翔组合”宣告诞生,两人还刻意穿上了相声大褂,试图将唠嗑式的相声解说进行到底。
王濛的商业版图,以及在《财约你》中提到的体育MCN布局也渐渐浮出水面。
王濛的商业格局不仅只框柱了“濛翔组合”,在她的背后是更多的默默无闻的退役运动员。
“正在做体育MCN机构,为退役运动员提供再就业机会。”在《财约你》的采访中,王濛提到,她的MCN有着只招运动员、退役运动员的原则。
“如果是有一定名气的运动员,就会帮助他们发挥自己的商业价值,如果是一些没能获得知名度的运动员,会招过来做一些幕后的摄像、中控等工作,解决他们退役之后面临的再就业问题。”
退役运动员们主场作战,比其他人更懂得如何展现运动的魅力,从而对体育比赛起到更好的宣传作用.
在大众的认知中,运动员退役好像自然而然就成了郎平、刘国梁那样的教练。从学生变成老师,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体育人,为国家争得更多荣誉。
但事实上,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教练,有很艰难的路要走。
教练员的坑位是有限的,不光需要你在运动员生涯期间有过辉煌的成就,其次还要能够去再进修考取教练资格证。
因此像王濛一样转行,成了运动员再就业的新趋势。
有一份调查显示,在有440万的体育从业人群背后仍然有着160万的人才缺口,但每年仍然有大量的体育生和退役运动员面临着就业困难的情况,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复合型人才的紧缺。
奥运冠军吕小军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东京奥运会夺冠后,不少粉丝热泪盈眶,大呼“YYDS”。在国外社交平台上各国肌肉男用中式英文献上膝盖——“Military God(军神)”,他是全球健身圈的“顶流”。
球粉丝已经狂热抱团多年,国外粉丝集中在“油管”,而国内粉丝阵地则是他的淘宝店。
YouTube上一个叫做“All Things Gym”的举重健身自媒体,日常专注于发布世界各地举重健身达人的训练视频剪辑。吕小军的训练视频是帐号的流量密码,一半以上的视频是他日常训练。
随着人气的飙涨,吕小军开始思考举重运动的商业化,希望做一些除了冠名之外的商业化尝试。
2018年,吕小军认识了王佳佳,后者在一家举重健身用品任职。他们在打造举重品牌理念上一拍即合。“军神”第二家淘宝店开张,随后又开了天猫店。吕小军负责产品研发,王佳佳负责运营。
在抓紧研发新品时,吕小军也开始主动上社交媒体传播自己的视频。他和团队除了在国内开自媒体,还运营Instagram和YouTube账号,又引来军迷无数。
对数量庞大的粉丝来说,军神淘宝店的出现,不只是方便买器械装备和追“军神同款”这么简单,更成了聚集、抱团互励的社区和打卡圣地。
我们也越来越重视体教融合,综合类院校也正在加入体育人才的培养,实现跨界人才补位,对运动员的退役安置问题也专门设立了扶持基金,每年还会对退役运动员安排再上岗培训。
运动员们有的做博主、有的当教练、有的做慈善、有的出现在体育事业的管理层、有的跨界创投圈,继续为社会发挥自己的价值。
他们参加综艺,或是投身影视剧拍摄,如田亮等。
或是自主创立品牌,如2021年《胡润财富榜》统计,身家超过百亿的李宁。
或是以其他方式继续深耕体育产业,如女子竞走冠军王丽萍转型成为投资人,和奥运冠军邢傲伟等人成立了体育投资基金,初期规模有5000万。
而短视频、直播时代来临,为运动员们提供了其他的选择:成为网红、主播。
抖音粉丝近3000万的跳高名将张国伟便是网红佼佼者,相比他们的前辈,新生代运动员更擅长于网络互动。
鲜为人知的是,张国伟的网红之路伴随着的,是无休止的网暴和伤病背后对他成绩的质疑,在他搞怪外壳下,是为了心中2米4梦想对抗伤病复出,用中药泡脚直到把脚泡烂的苦楚。
2016年前后,“洪荒少女”傅园慧首次网络直播,一小时内吸引了超过1000万粉丝以及31.8万打赏。宁泽涛首次尝试VR直播,为代言的某品牌宣传,吸引超过800万粉丝观看。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运动员的尽头是带货”。
今年1月14日和15日,仍处于禁赛期的孙杨分别进行了10个小时、7个小时的直播,总销售额逼近5000万。
世界冠军张继科从2020年开始直播,创造过几个小时带货900多万元的记录,直播2小时就卖出去了200万元,在同时间所有的带货主播中高居第一名。
体育产业链条的深化、直播短视频等新媒介的兴起、品牌和观众对运动员的包容、相关政策的扶持,正在给着退役运动员再就业更多的可能性。
当然我们现在最希望的,是冬奥健儿和再就业运动员们的热度,不会随着冬奥的结束而消失。
凝结了无数汗水和血泪为国争光的他们,值得被每一个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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