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必然冲击世界经济,科索沃、格鲁吉亚战争能带来启示吗?
俄乌冲突愈演愈烈,人们不禁对这场战争给世界经济造成的影响感到担忧,,从格鲁吉亚战争、克里米亚战争和科索沃战争来看,战争爆发时的市场和能源异动和影响。今天咱们就结合历史回顾聊聊这个话题。
咱们按照时间线的顺序,先从科索沃战争来看。科索沃战争的交战双方是北约和当时的南联盟,当时的南联盟今天已经不存在了,主体是今天的塞尔维亚。这场战争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北约做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联盟组织,最强大的战争机器,它对于南联盟这样一个只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巴尔干小国,显然拥有碾压的优势。美国之所以对领导北约发动这场完全不对等的战争,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被普遍认为有着精心的战略安排。当年的世界,冷战已经结束了,美国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拥有着独家垄断的霸权。美国当然要谋求这种独家垄断的霸权能够长期保持下去,要想保持就必须打掉任何可能挑战自己地位的国家或者联盟的出现。
当然,南联盟显然不是这个挑战者,但是南联盟却跟那个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的欧盟同处欧洲,又同时是巴尔干地区的战略要冲,跟长期以来的战略对手俄罗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美国全球战略的核心就是利用在经济、军事和科技上的绝对优势,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世界主导地位。把南联盟这个俄罗斯的盟友打掉,不仅可以把俄罗斯的势力挤出巴尔干地区,防止俄罗斯的势力从黑海地区伸向地中海地区,而且可以巩固美国着力打造的中亚石油通道。与此同时,在欧洲发动一场战争,直接扰乱了欧洲的和平发展环境,对于当时正在崛起中的欧元是个沉重的打击。
当然,科索沃战争跟之前发生在中东的海湾战争不同,这里并不是石油产区,只能对石油战略产生间接的影响,不会直接影响到石油的生产,世界原油的供需结构也不会发生改变。因此,在战争期间,国际油价的上涨幅度并不大。比如WTI,也就是美国西德克萨斯轻质中间基原油期货价格从战争初期的15.34美元每桶,涨到了战争结束时的17.66美元每桶,涨幅是15%。然而,对国际油价的冲击虽然不大,但对欧元的影响可就比较大了,战争发生在欧洲大陆,欧元的走势进入了下跌通道,对美元的汇率从1.1直接跌到了1.02。所以很多分析人士都认为,美国打的这场科索沃战争,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打掉欧元潜在的威胁,避免欧元取代美元的霸主地位。
接下来我们看看2008年,俄罗斯和格鲁吉亚围绕南奥塞梯控制权展开的格鲁吉亚战争。这场战争在当年的8月8日爆发,在8月15日签字停火,俄军在18日撤离格鲁吉亚,战争结束。在这短短的不到十天时间里面,这场局部冲突对各大类资产产生了什么影响呢?当时的世界正处于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无论是战前还是战后,全球各主要股指都是处于下跌,在整个战争期间,美欧各主要指数都没有出现大的波动,涨跌幅也就是2-3%。在汇率方面呢,市场当时非常担心这场战争会引发俄罗斯和欧盟的对抗,会拖累欧洲经济的发展,所以出现了看空欧元,资金回流美国的情况。所以美元指数在战争爆发开始大涨,到战争结束,美元指数已经累积上涨了近5%。而与此同时,欧元兑美元的汇率却下跌了5.3%。美元的走强导致全球资金流向美国市场,特别是从新兴国家市场流向美国,这导致新兴市场国家的股市普遍下跌,这些国家的货币普遍走弱。在油价方面,大家应该还记得,当时的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国际油价出现了暴涨,最高的时候在战争爆发前的7月份创下了147美元每桶的纪录,之后就开始一路下跌。这场格鲁吉亚战争的爆发,虽然地处重要的高加索石油产区,但却没能阻止国际金融危机下油价的下跌。到了2008年年底,油价已经掉到了35美元每桶的低位。从格鲁吉亚战争的历史我们不难发现,这些时间比较短的局部冲突,很难改变像石油天然气等资产价格的长期走势,只会因为投资者情绪上的一些波动,比如避险情绪,让资产价格在短期内造成波动。
接下来是2014年的克里米亚危机,其实跟今天的俄乌冲突是一脉相承,我们可以把它们统称为乌克兰危机。在当时这场没有开火的战争中,克里米亚成功地从乌克兰独立,后来经过公投宣布加入俄罗斯。克里米亚的紧张局势,导致很多国家的股市出现下跌,美国、欧洲和亚洲主要股市都出现了连续下跌,面对西方的制裁风险,俄罗斯国内的卢布和股市都加速下跌,除了这些直接影响外,这场战争给全球经济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来自于背后美俄围绕石油展开的博弈。一直以来,石油天然气出口都是俄罗斯经济的支柱,也是俄罗斯近年来国力从苏联解体后逐渐恢复的主要经济动力之一。
俄罗斯依托能源出口收入获得国力的恢复,自然会被美国视为是眼中钉肉中刺,美国会不遗余力地对俄罗斯进行围堵。就在2014年前后,美国通过大规模应用页岩油开采技术,一下子把自己从石油进口国,变成了石油输出国,极大地改变了石油天然气市场的供需关系。从2007年国际油价达到最高点之后,就一路下跌,最低的时候掉到了35美元一桶的低位。美国深知如何才能打疼俄罗斯,所以就使劲浑身解数去打压国际油价,破坏俄罗斯的输气管道建设,最典型的就是对北溪2号输气管道的阻挠。面对美国的阴谋,俄罗斯自然也在寻找反击的机会。国际油价的下跌,自然不光让俄罗斯难受,而且让欧佩克成员国很难受,为了托油价,欧佩克联合俄罗斯召开了减产会议,没想到俄罗斯不仅不同意减产,而且决定增产石油,石油价格的持续下跌,让美国和沙特先受不了了。在俄罗斯的搅局之下,国际油价迅速下跌了25%,达到了30美元的低位,这个价格已经足以让美国的页岩油企业亏损,让更为高度依赖石油收入的沙特破产,沙特早就有研究报告显示,一旦油价下探至30美元每桶,沙特不仅将承受达两位数以上的政府赤字,大量油田更将面临减产。这样一来,结果就是俄罗斯通过在艰苦中的忍耐,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跟美国和沙特打价格战,而美国和沙特先受不了了,这个石油反俄联盟自己从内部瓦解了,石油价格开始回升。
目前乌克兰局势已经跟当初的克里米亚和东乌克兰危机不可同日而语,形势已经从地区性的冲突,上升到了国际局势突变的层面,这种政治博弈的升级给世界经济带来的影响会是冷战结束后空前的。我们从之前的几次战争和危机的回顾,可以看到股市、石油价格的一些波动特点,但很显然,对于这次的俄乌冲突所带来的冲击,之前的那些历史经历恐怕也只能做个参考而已,随着战争的发展,西方对俄罗斯制裁的逐步全面展开,给包括能源市场、金融市场乃至整个世界经济带来的冲击力将会是持续、立体和深远的,甚至不排除世界经济格局和未来的发展模式都将出现颠覆性的改变,如果我们再套用冷战后的这些历史经验,可能已经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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