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年一度的投资盛宴。
5 月 3 日凌晨，“股神”巴菲特执掌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首次通过线上直播形式召开第 54 届股东大会。巴菲特的老搭档芒格将缺席本次会议，取而代之的是 57 岁的伯克希尔副董事长阿贝尔。
受到疫情冲击，巴菲特 2020 年第一季度损失惨重。财报显示，一季度归属于伯克希尔股东净亏损为 497 亿美元(约 3508 亿元)，创下历史纪录;投资组合遭遇“账面巨亏”超 545 亿美元，巴菲特承认在抄底航空股时犯了错。
不过，巴菲特持有的现金量也创下历史新高。目前，伯克希尔账面上现金达到创纪录的 1370 亿美元，比去年底又高了大约 100 亿美元，但在过去一个月却按兵不动。对此，巴菲特在会上解释，公司坐拥巨额现金储备，但尚未找到一家价格适合收购的公司。“我们什么事没有做，因为我们看不到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股东大会精华梳理：巴菲特承认抄底航空股犯了错
“这看起来不像一次年会，感觉也不像一次年会。我 60 年的搭档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没有坐在这里，使这感觉起来尤其不像是一次年会。”在股神略带哀伤的开场白中，股东大会拉开帷幕。
巴菲特首先谈了 2020 最大的黑天鹅——新冠疫情。“在学校的时候会计学得不错，但是生物一塌糊涂，所以我对于新冠病毒疫情的了解和大家一样多，结果不可能更坏了。”
虽然美国经济受到新冠肺炎的重创，但巴菲特仍持乐观态度。“没有什么能从根本上阻止美国。美国奇迹，美国魔力能够战胜一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他提醒，美国的势头不可阻挡，不要在美国上下错赌注。“如果说你要打赌做空美国，你就应该非常小心。因为市场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就是在 1987 年 10 月份，那一天市场就下降了21%。在 911 之后市场关闭了 4 天，然后又开放了，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巴菲特说，从长远来看，股票仍然是比国债更好的投资。“如果你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持有股票，股票将比 30 年期国债产生更好的回报，后者现在的收益率是1.25%，是应税收入”。
在投资策略上，巴菲特强调分散投资是比较好的，“我也是这么做的，取得不错的结果。对许多投资者而言，可以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持有标普 500 指数”。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拥有标普 500 指数基金，别信选股专家。
巴菲特指出，要收购就直接买整个企业。“伯克希尔和其他企业的工作方式不太一样，我们要收购就是直接买整个企业，我们常常这么做，当然我们也不介意收购优质企业的部分股权。”
巴菲特承认抄底航空股犯了错。他在评估航空公司股票时犯了一个“可以理解的错误”，新冠疫情导致几乎全球范围内的旅行都停止了，航空公司股价急剧下跌。疫情的发展超出了股神的预计，“事实证明，我对这项业务的看法是错误的，这不是四位优秀的CEO的错。相信我，现在作为一家航空公司的CEO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目前，巴菲特已退出了在美国最大四家航空公司的投资：美国航空、达美航空、美国西南航空和美联航。
接下来，巴菲特仍不看好航空公司、飞机制造商。疫情对许多行业都有影响，特别怀疑疫情后市场是否需要这么多飞机，不知道波音和空客的未来将如何。巴菲特也认为，疫情会导致报纸、汽车等进一步衰退。
在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多次强调了疫情对居民生活习惯的改变，这可能会彻底改变某些商业规则，“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制造业务可能会裁员，有些小企业可能不会再开门。”
最后，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公司分拆也许是个好的结果，但是会产生很大的费用，税或者其他费用。他持有的所有伯克希尔股票将来都会捐献出去， 14 年前就做出了这一决定。
500 亿美元，股神亏在哪里了?
当然，最受瞩目还是股神巴菲特第一季度的成绩单。
在股东大会之前，伯克希尔发布 2020 年一季报。财报显示，公司第一季收入612. 65 亿美元，归母净亏损497. 46 亿美元，而上年同期盈利216. 61 亿美元。
是什么让巴菲特损失如此惨重?投资界梳理，一季度伯克希尔前五大持仓占其投资组合比重近70%，而五只股票较上季度账面亏损 421 亿美元。
1、美国运通：环比亏损 59 亿美元
买入美国运通，是巴菲特名言——“别人恐惧我贪婪”的经典案例。作为美国三家最大的信用卡组织之一，美国运通占据商业支付市场大片江山，曾有调查显示，在《财富》杂志全球 100 强企业里， 90 家都是用美国运通的公司卡服务。
1964 年，美国运通遭遇危机，股价近乎腰斩，在华尔街投资者纷纷对其避之不及时，巴菲特却用合伙公司40%的净资产买下了美国运通5%的股份，后面继续增持，而 1995 年之后，美国运通股价也水涨船高，在之后的 5 年里年均收益率达到41%。
2、苹果：环比亏损 99 亿美元
苹果同样令公司损失不小，巴菲特曾说过，自己不碰科技股，但却被苹果卓越的业绩圈了粉，从 2016 年的第一季度首次买入苹果后，一直稳步增持，这笔生意令巴菲特在四年之间实现了100%的投资收益，也让巴菲特感慨，“苹果可能是我所知道的世界上最好的生意”。
3、美国银行：环比亏损 132 亿美元
美国银行与巴菲特的交易始于 2011 年。彼时美国银行内外交困，还未从金融危机的影响中缓过劲儿来，又接连受到内部管理层失误的影响，急需资金援助，这时候，股神伸出了援手，投资 50 亿美元购买后者的优先股和认股权证，并于 2017 年将优先股换成了价值 160 多亿美元的普通股。
4、可口可乐：环比亏损 44 亿美元
巴菲特买入可口可乐这一笔经典案例，曾在业界广为流传。 1987 年股票市场崩溃，可口可乐公司受到重创，巴菲特开始抄底可口可乐，此后两年内买入 10 亿美元股票，收购了可口可乐全部股份的6.2%，此后的 30 年，巴菲特一直坚持持有，可口可乐也为其提供稳定收益和分红。值得注意的是，在疫情冲击全球的这段时间，可口可乐也遭遇了市值缩水，这直接导致巴菲特持仓市值损失超过 30 亿美元。
5、富国银行：环比亏损 87 亿美元
富国银行一笔生意，曾使巴菲特在十年间赚了 10 倍。 90 年代，美国加州的房地产市场正在由盛转衰，银行不良率高企，受大环境影响，富国银行股价持续下跌。危急之际，巴菲特果断出手，投资2. 89 亿美元购买了富国银行的股票，在他看来，“即使是房地产大跌，对于经营绩效良好的银行也不至于造成太大问题。”几年之后，富国银行股价果然一路高涨。
回顾巴菲特投资生涯，不难发现，他几乎总能在市场波动时积极布局。但这一次，面对疫情冲击，股神也失手了，抄底航空股给公司带来了惨重损失。 2 月底，伯克希尔公司在美股大跌之时，以每股45. 48 美元至47. 14 美元的价格买入97. 65 万股达美航空股票，此后航空股一路下跌，股价近乎腰斩。正如他在股东大会上所言，在投资航空公司上“犯了错误”。
巴菲特暂时按兵不动：如果找不到标的，那就避开问题公司
“伯克希尔公司的一季度运作收益是比以前低得多，”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承认。
“我们的保险业务和铁道公司，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他们的营业是比较理想的，但现在受到了影响。”亏损早有预兆，二月底的时候，巴菲特就曾透露“我们业务相当一大部分”被影响。
这场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尚不得知。巴菲特强调，“对于疫情带来的高传染病毒，我们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因此，不论是从健康还是经济的角度，目前都没有人知道疫情会到底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加之健康与经济是会相互影响和制约的，因此疫情对各方面带来的影响势必超过预期。
在不确定性之下，现金储备显得格外重要，“我们一直是保持比较高的现金准备，虽然我们在 1 月无法预期疫情，但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立场。”巴菲特在选择股票投资标的时就非常注重现金流，并早已留下著名论断，“现金是氧气，99%的时间你不会注意它，直到它没有了。”目前，伯克希尔弹药充足。
“千万不要白白浪费一次严重的危机”，巴菲特表示。眼下随着疫情的蔓延，企业估值也在下滑，又一次为投资者提供了抄底机会。而巴菲特手握巨额现金，市场都在等待股神的买入信号。
然而在过去一个月里，巴菲特却按兵不动。在会上，巴菲特解释了为何没有进行大笔投资的原因，“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做，因为我们看不到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现在这种状况可能会很快改变，也许不会改变。”
如果找不到感兴趣的标的，那就避开问题公司。巴菲特曾表示，“我学习到一个教训，做容易的事更加容易成功。尽管我们拥有长达 25 年的购买并监控很多类型企业的经验，但我和芒格还是没有学会如何解决困难的企业问题。我们唯一学会的是避开这些问题企业。”
“通过躲避恶龙，而不是杀死它们，我们过去反而做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