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做MCN,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场大型比惨大会。
4 月 29 日,一篇《我是如何在短视频里亏掉 1000 万的》被行业热议,作者自述了一个公众号矩阵粉丝 1000 万的图文老炮,用大半年时间投身短视频,将出售公众号获得的 400 多万元亏得底朝天的故事。业内人士称其揭露了腰部机构和账号的残酷生存现状。
这事几天前又迎来了后续:《又一家千万粉丝的短视频MCN亏了 1000 万!》,作者的朋友“长沙的牌面传媒”的老板罗亮,一年烧掉 380 万,抖音 1000 万垂直剧情类粉丝,却决定解散团队,因为“没赚什么钱”。
评论区中难兄难弟集结,都在炫“亏”,个个在百万级:
亏得最多的可能是咪蒙,几天前一篇特稿中显示,咪蒙做短视频一年,赔掉 1800 万。
短视频的烧钱程度昭昭在目,账号的变现能力却是门玄学。
就在最近,粉丝 800 万的抖音号“守艺小胖”也宣布卖号,令人大跌眼镜:近千万的粉丝量级,变现能力都无力供养团队。
不少同行表示,看似蓝海的短视频市场中,大部分公司都在面临亏损,账号变现难。
我们和包括爆文《又一家千万粉丝的短视频MCN亏了 1000 万!》的作者晴矢在内的几个同行聊了聊,想知道MCN大部分都亏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亏了钱,问题到底出在哪?
行业在洗牌:
“搞IP账号的,基本都亏钱卖”
业内赔钱的人确实多。
晴矢对新榜表示,他所知业内主攻IP账号的创业者“基本都亏钱卖”。
短视频,尤其是剧情类账号出于画面质量要求,通常格外烧钱,以《又一家千万粉丝的短视频MCN亏了 1000 万!》一文中的朋友罗亮为例,一年设备花费几十万,还有“人力是大头”,总共搭进去了 380 万。
这样烧钱的结果,手里最大的是个 200 万粉丝的本地号,规模虽有,营收却不尽人意。
“现在赚钱的公司,基本上粉丝规模都在一个亿以上,没有几家,所以我说头部垄断。”晴矢说,“品牌广告资源集中分布在机构大号上。我拉了个群,现在 40 多个老板,都是亏钱的,几十万到几百万。”
MCN公司“灵猫文化”创始人阿翔观察,周围赔钱的相关MCN公司在90%以上。
疫情给短视频/直播类MCN行业打了一针高浓度鸡血,在动辄亿级流量变现的呼声面前,入局者一时风头无量;但无论是短视频广告还是直播带货,在大起大落后,明显进入了洗牌期。
大经济环境下,整体的投放广告都在变少,导致短视频广告变现能力逐日缩水。“这还不算从微信那边迁移过来的那波广告主。我觉得抖音它整个平台的广告,现在都在往效果那边转,这品牌广告肯定会越来越少。”
而在直播带货方面,疫情迫使线下销售转向线上,商家寄过大希望于直播电商导致行业经历了不健康的膨胀期,“整个市场都很乱,很多时候就没有办法辨别一个主播的或者一个账号的带货能力它到底怎么样。”
晴矢认为未来3~ 6 个月,有50%左右的相关MCN公司会被自然大浪淘沙掉。
玩法在变化:
太多人“跑偏了”
“不赚钱的人肯定占多数。”
某抖音直播代运营机构负责人曹旨东向新榜表示,到了今年,抖音的玩法出现变化,导致很多人“跑偏了”。
曹旨东的团队去年入场,起初做抖加视频带货,只跑天猫店70%佣金的产品,一个视频、一个产品就可以玩一个月。“抖加带货有效的前提是高佣金的产品,足够吸引人的卖点,不断测试优化。”
在反复测试中,曹旨东逐渐产生了“抖加带货项目没有生命力”的认知。
他认为抖音玩法的变化出现在 2019 年 10 月。经过不断反复的效果测试,发现只有最直接的产品视频才能快速变现,不断吸引精准客户,“一开始效果不明显,坚持 1 个月后效果会非常明显”。
曹旨东表示,到了今年,抖音的智能推荐算法才开始发挥真正的作用——兴趣协同的人群趋向无限精准,垂直类目崛起。
他以自己朋友的号举例:“‘画界 · 岩板家居’这种垂度很高的号去年根本做不起来,今年三个月变现 2000 万,加爆 10 个微信号、客户几万个。”
目前,曹旨东的团队主攻企业代运营,看好垂类企业带货的发展前景。“企业才是有持续有付费能力的群体,也有实力不断改善产品。”据介绍,团队孵化的微商企业在抖音第一个月便博得了 500 万业绩,纯靠抖音短视频和直播。
“我是觉得能赚大钱的想法害死人,大家进场都想一夜暴富。”曹旨东表示,太多新入场选手还在走古老的流量思维,以腰部公司挑战头部的玩法,自然活得艰难。“我现在只关注小流量,不同类目的垂直人群。”
内容到底重不重要?
离开变现则无意义
“灵猫文化”创始人阿翔认为,大盘上亏损的人多有多方面原因,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内容生产能力。“有的人本来可能不适合做这种内容的,可能看别人赚钱都来弄,做了可能就亏了。”
阿翔提出,编导输出能力与垂类博主的才能才是短视频平台的核心竞争力。
阿翔的广州团队约 60 人,成本每月约一百万,单月营收 600 多万。他手下有包括刘哈哈、莫邪、田小野、幻颜当铺、禾也等多个优质账号,均为剧情型,重点营收方式各不一致,实际变现收益取决于内容质量,也就是背后的内容输出团队。
晴矢的文章中也提出,罗亮团队的解散原因之一就在于创意类编导流动性大,便很难保证优质内容的连贯持续。
不过,晴矢也认为,之所以行业大量的人入局失败,是因为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了单纯的内容制作上,只使用流量思维思考问题,变现上考虑不足。
“我觉得抖音就是一个搞流量的平台,你如果有可以赚钱的生意,可以通过抖音把生意放大。但如果你指望搞内容养粉丝,然后去接广告,这条路线不行了,是走不通的。”晴矢表示,自己身边从公众号转向短视频的创业者几乎无人成功。
离开变现谈内容都是耍流氓,阿翔也表示,尽管内容很重要,广告的创作才是实现变现的核心环节。
此前,阿翔曾经解散过旗下 700 万+粉丝的账号。“内容做得很好,涨粉很快,但是一接广告就凉,广告商就不投了,对吧。”阿翔表示,短视频平台与公众号不同,粉丝再多也没有流量保证,广告内容必须过硬,才能达到令广告主满意的数据效果。广告的完成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短视频账号的生命力,而不是粉丝量级。
曹旨东持同样的观点:抖音的粉丝一点都不重要,“我培训和知道的月销上千万的抖音号不下 20 个,没有一个粉丝超过 10 万,甚至很多就几千粉丝。”
在新手投入上,曹旨东建议,要么找大佬带,不要轻易落入课程韭菜陷阱。“个人做抖音一个月最好不要超过 2 万,商家投抖音一个月不要超过 10 万,没看到清晰的回报可能性,建议不要自己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