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股份能“博到未来”吗？
市值一度碾压巨无霸长安汽车，资本纷纷看好的小康股份（601127.SH）交作业了。
4月29日，小康股份发布了2021年年报。从年报来看，小康股份依托与华为的合作也并未走出泥潭。年报显示，小康股份全年实现营业收入167.18亿元，同比增长16.89%，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亏损18.24亿元，较2020年的-17.29亿元亏损进一步扩大。
这是小康股份去年4月宣布与华为合作后晒出的首份年度成绩单。公告中，小康股份未就业绩亏损的原因作具体说明。
不过，《车圈能见度》注意到，在主要控参股公司财务数据表中，赛力斯所属的新能源汽车业务板块亏损最为严重。
市场对于小康股份的亏损早有预判。最近几个月来，小康股份跌破千亿市值之后，一路下滑。截至5月6日收盘，小康股份市值已经掉回到500多亿元。
持续亏损之下，少帅张正萍率领的小康股份能够“博未来”吗？
01 研发乏力
年报公布的同时，张正萍还发了一封内部信。一般而言，这种所谓内部信往往是给员工鼓劲，并不是只局限于企业内部知晓。这类内部信，恒大许教授玩得炉火纯青。
已经公开传播的这封内部信里，张正萍说，“转型新能源，打造智能汽车生态，小康是认真的。”整封信里，并没有直接提及亏损，更多展现出昂扬斗志。
然而，2021年的财报确实有点骨感。已经有36年历史的小康股份，是在2016年上市。上市那一年，其总营收达到了161.92亿元，归母净利润5.14亿元，曾一口气拉出18个涨停板。
然而，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2020年，小康股份就陷入了亏损。
从营收来看，2017年～2020年该公司营业总收入分别为219.34亿元、202.40亿元、181.32亿元、143.02亿元，同期归母净利润分别为7.25亿元、1.06亿元、6672.15万元、-17.29亿元。
显然，小康股份的高光时刻定格在了2017年和2018年，其后业绩就一路下滑。
进入中国汽车业颇为风光的2021年，小康股份也未能摆脱窘境。
财报显示，公司2021年度营收相较于2020年虽有回升，但是净利润亏损却继续扩大。
现金流方面，2021年，公司经营性现金流由10.88亿元下降至-9.87亿元，同比下降190.8%；截至2022年一季度末，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为-1.54亿元，同比下降41.06%，环比下降22.05%。
而且到了2020年一季度，小康股份还在继续“流血”，其归母净利润亏损8.39亿元，上年同期亏损为5.33亿元；扣除非净利润亏损7.57亿元，上年同期亏损5.75亿元。
巨亏压力之下，小康股份到处筹钱。今年初，公司公告拟在A股市场非公开发行股票募资不超过71.3亿元，募得资金将投向电动化车型开发、工厂智能化升级和用户中心建设等项目，其中有20亿元用于补充流动资金。
而在去年6月，小康股份就已经进行了一轮25.93亿元的定增，同样是用于车型开发平台升级以及补充流动资金。频繁出手募资，可见其流动资金有多紧张。
资金紧张还传递到了汽车企业至关重要的研发投入上。2021年，小康股份研发投入为19.48亿元，研发投入占营收比例为11.66%。
而在2020年，虽然研发投入只有18.2亿元，占比却高达12.73%。再追溯到2019年，其研发投入更高达22亿元，占比为12.16%。
对比来看，同类新能源汽车企业，研发投入是铆足劲地加大。2021年，蔚来研发费用同比增长84.6%至45.9亿元；理想研发费用为32.9亿元，同比增加198.8%；小鹏汽车研发费用为41.1亿元，同比增长138.4%。
转型新能源“很认真”的小康股份，不仅仅需要内部信里宣示，或许还得在研发上再加几把火。
02 流血难止
新能源汽车赛道，是非常烧钱的。小康股份这类传统车企的家底也并不丰厚，要在这一赛道上突围，正如张正萍所言：“没有壮士断臂、刮骨疗伤的决心，小康就不可能真正完成转型。”
此前发布的业绩预告中，小康股份提到，虽然2021年赛力斯新能源汽车销量较上年同期有所增长，但销售尚处于爬坡阶段，固定资产、无形资产摊销增大，研发投入、人工成本、营销渠道费用持续增加，导致公司该板块影响归母后净利润亏损14亿元。而在年报中，小康股份也提到原材料等成本上涨对企业带来了压力。
据了解，赛力斯成立于2016年，前身是小康集团在美国硅谷注册成立的一家新能源公司SFMotors。这家公司最大的价值就是此前收购了InEVit公司，而后者是由特斯拉联合创始人Martin Eberhard创立，主攻方向是电动车的电池盒动力系统的研发与设计。
一开始，在一众造车新势力中，赛力斯并不起眼，直到去年4月，小康股份与华为合作推出了首款车型“赛力斯华为智选SF5”，自此知名度大增，带动了小康股份的股价也水涨船高，从最低的每股10元出头一度上涨到超过80元，市值在巅峰时期甚至突破了1000亿元大关。
但在华为的光环下，赛力斯的销量似乎与股价上涨情况并不匹配。乘联会数据显示，2021年4月至12月，赛力斯SF5销量分别为129辆、204辆、1097辆、507辆、715辆、1117辆、1926辆、1385辆、1089辆，共计8169辆。在这段时间内，赛力斯还曾卷入停产与维权风波。
今年一季度，小康股份首次单独披露了赛力斯的产销情况，一季度累计产销分别为6808辆和5044辆。不过，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去年12月23日，华为与赛力斯联合推出了一个全新的品牌——AITO，并同时发布了首款智能汽车问界M5。3月初，问界M5在36个城市、100余家用户中心开启首批批量交付。
也就是说，今年一季度赛力斯的销量中包含了AITO问界M5的销量，并且大概率更多是来自于问界M5。因为根据乘联会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3月问界M5的销量为3045辆，首次进入新能源SUV销量榜单，排名第12位，而赛力斯SF5上市不足一年便遭冷落。
从今年一季报披露的数据来看，小康股份在新能源销售上虽有起色，但是却更加烧钱了。
新能源烧钱的情况下，小康股份两桩收购也暴露出问题。
2018年，小康股份公告称，全资子公司小康动力拟以约6.4亿元收购控股股东小康控股持有的泸州容大车辆传动有限公司86.37%的股份。
彼时，小康控股为泸州容大作了2018年~2020年净利润总共不低于2.6亿元的业绩承诺，2018年度、2019年度、2020年度实现净利润分别不低于2000万元、9000万元、1.5亿元。
2019年，小康股份发布公告称，公司拟作价38.5亿元向东风汽车集团购买其所持有的东风小康50%股权。此次收购同样作出了业绩承诺，公司控股股东小康控股承诺，东风小康于承诺期合并报表经审计归母净利润，将分别不低于2亿元、4亿元及5亿元。
三四年时间转纵即逝，现实情况是，上述两笔收购都未能完成对赌。泸州容大2018年续亏7.52万元，2019年净利润46万元，2020年净利润0.18亿元。东风小康2019年实现净利润2.73亿元，此后两年分别亏损6.52亿元、9.03亿元。
4月29日晚，小康股份公告称，公司及全资子公司小康动力已收到控股股东小康控股支付的现金业绩补偿款项，合计金额为13.6亿元。
03 目标落空
发布问界M5时，华为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 CEO余承东曾表示，“凭借问界M5增程版、问界M5纯电版以及年内发布的中大型SUV问界M7三款车型，我们计划到今年年底先用1000家店来卖车。假设每个店每个月可以卖30辆，月销量便能够达到3万辆。今年华为将挑战30万辆的销售目标，这样合作车企一年销售额达到1000亿元，明年帮助我们的合作伙伴挑战百万辆销量。”
如果能够实现这一目标，即使小康股份只是个“配角”，同样能够分一杯羹。不过，目前来看，问界M5的市场表现离目标还很远。
不久前，余承东坦言，此前30万辆的目标是“吹牛”了，“在全球汽车缺芯的情况下，根本做不到30万辆，第一年做到10万~20万辆就已经是奇迹”。
而提到与华为的合作，小康股份被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公司与华为的合作模式是怎样的，是否是华为的代工厂？”
去年12月23日，华为与赛力斯联合推出新品牌AITO，当时对外释放的信号就是，此次合作与赛力斯SF5不同，华为将全面介入新品牌的规划、设计、营销、销售、服务等核心环节。
后来AITO首款车型问界M5“出世”后，在华为体验店里还专门陈列了问界M5。而赛力斯SF5则从线下门店撤出，并且门店全部改为AITO品牌用户中心，以及线上渠道进行了更名。
因此，外界普遍认为，相比赛力斯SF5，问界M5的华为血统更为纯正，但小康股份在AITO品牌上缺乏主动权和话语权，更多的扮演着华为代工厂的角色。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在汽车领域，小康股份并不是华为的唯一合作对象，目前与华为合作的车企还有北汽、广汽、长安、长城、吉利等。
华为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首席运营官王军在去年底曾透露，过去的一年多时间，华为在智能汽车领域已经发展了约300家合作伙伴。
随着华为进一步加大对汽车生态的投入，其与小康股份未来的关系更加充满了不确定性。
不过，在最近一次的投资者关系活动中，小康股份董秘申薇明确表示：“我们肯定不是代工厂，车的销售收入是小康股份的。公司与华为的合作开创了整车企业与ICT企业跨界合作的先河。华为在主流商圈核心地段的门店，通过合作，我们的产品进入他们的渠道销售，就会大大减少前期的销售费用的投入。每卖出一辆车，他们提取相应的销售服务费用。”
申薇同时强调，小康股份无法决定华为还会和哪些车企合作，但现在双方的合作已经很深入。小康股份是一家现代化的民营企业，高效灵活的机制是优势所在，其他厂商很难短期内复刻。
拥有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是赛力斯的流量密码，但打铁还需自身硬，能走多远还得看小康股份自己的实力。未来一两年，或是考验其成色的关键时期。
目前来看，华为带来的热度已经在慢慢消退。小康股份曾经总市值冲破千亿大关，截至5月6日收盘，其市值已经回落至516亿元，和高点相比股价腰斩。
股价和市值的表现，对于张玉萍而言或许都算不了什么。他依然慷慨激昂地说：“让我们一起努力，向未来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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