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权quán勋xūn 】
二èr曰yuē ： 利lì不bù可kě两liǎng ， 忠zhōng不bù可kě兼jiān 。 不bù去qù小xiǎo利lì ， 则zé大dà利lì不bù得de ; 不bù去qù小xiǎo忠zhōng ， 则zé大dà忠zhōng不bù至zhì 。 故gù小xiǎo利lì ， 大dà利lì之zhī残cán也yě ; 小xiǎo忠zhōng ， 大dà忠zhōng之zhī贼zéi也yě 。 圣shèng人rén去qù小xiǎo取qǔ大dà 。 昔xī荆jīng龚gōng王wáng与yǔ晋jìn厉lì公gōng战zhàn於yú鄢yān陵líng ， 荆jīng师shī败bài ， 龚gōng王wáng伤shāng 。 临lín战zhàn ， 司sī马mǎ子zǐ反fǎn渴kě而ér求qiú饮yǐn ， 竖shù阳yáng谷gǔ操cāo黍shǔ酒jiǔ而ér进jìn之zhī ， 子zǐ反fǎn叱chì曰yuē ：“ 訾zī ， 退tuì ! 酒jiǔ也yě 。” 竖shù阳yáng谷gǔ对duì曰yuē ：“ 非fēi酒jiǔ也yě 。” 子zǐ反fǎn曰yuē ：“ 亟jí退tuì却què也yě !” 竖shù阳yáng谷gǔ又yòu曰yuē ：“ 非fēi酒jiǔ也yě 。” 子zǐ反fǎn受shòu而ér饮yǐn之zhī 。 子zǐ反fǎn之zhī为wéi人rén也yě嗜shì酒jiǔ ， 甘gān而ér不bù能néng绝jué於yú口kǒu， 以yǐ醉zuì 。 战zhàn既jì罢ba ， 龚gōng王wáng欲yù复fù战zhàn而ér谋móu ， 使shǐ召zhào司sī马mǎ子zǐ反fǎn ， 子zǐ反fǎn辞cí以yǐ心xīn疾jí 。 龚gōng王wáng驾jià而ér往wǎng视shì之zhī ， 入rù幄wò中zhōng ， 闻wén酒jiǔ臭chòu而ér还huán ， 曰yuē ：“ 今jīn日rì之zhī战zhàn ， 不bù谷gǔ亲qīn伤shāng ， 所suǒ恃shì者zhě司sī马mǎ也yě ， 而ér司sī马mǎ又yòu若ruò此cǐ ， 是shì忘wàng荆jīng国guó之zhī社shè稷jì ， 而ér不bù恤xù吾wú众zhòng也yě 。 不bù谷gǔ无wú与yǔ复fù战zhàn矣yǐ 。” 於yú是shì罢bà师shī去qù之zhī ， 斩zhǎn司sī马mǎ子zǐ反fǎn以yǐ为wéi戮lù 。 故gù竖shù阳yáng谷gǔ之zhī进jìn酒jiǔ也yě ， 非fēi以yǐ醉zuì子zi反fǎn也yě ， 其qí心xīn以yǐ忠zhōng也yě ， 而ér适shì足zú以yǐ杀shā之zhī 。 故gù曰yuē ： 小xiǎo忠zhōng ， 大dà忠zhōng之zhī贼zéi也yě 。 昔xī者zhě晋jìn献xiàn公gōng使shǐ荀xún息xī假jiǎ道dào於yú虞yú以yǐ伐fá虢guó 。 荀xún息xī曰yuē ： “ 请qǐng以yǐ垂chuí棘jí之zhī璧bì与yǔ屈qū产chǎn之zhī乘chéng ， 以yǐ赂lù虞yú公gōng ， 而ér求qiú假jiǎ道dào焉yān ， 必bì可kě得de也yě 。” 献xiàn公gōng曰yuē ： “ 夫fū垂chuí棘jí之zhī璧bì ， 吾wú先xiān君jūn之zhī宝bǎo也yě ; 屈qū产chǎn之zhī乘chéng ， 寡guǎ人rén之zhī骏jùn也yě 。 若ruò受shòu吾wú币bì而ér不bù吾wú假jiǎ道dào ， 将jiāng柰nài何hé ?” 荀xún息xī曰yuē ：“ 不bù然rán 。 彼bǐ若ruò不bù吾wú假jiǎ道dào ， 必bì不bù吾wú受shòu也yě ; 若ruò受shòu我wǒ而ér假jiǎ我wǒ道dào ， 是shì犹yóu取qǔ之zhī内nèi府fǔ而ér藏cáng之zhī外wài府fǔ也yě ， 犹yóu取qǔ之zhī内nèi皂zào而ér著zhù之zhī外wài皂zào也yě 。 君jūn奚xī患huàn焉yān ?” 献xiàn公gōng许xǔ之zhī 。 乃nǎi使shǐ荀xún息xī以yǐ屈qū产chǎn之zhī乘chéng为wéi庭tíng实shí ， 而ér加jiā以yǐ垂chuí棘jí之zhī璧bì ， 以yǐ假jiǎ道dào於yú虞yú而ér伐fá虢guó 。 虞yú公gōng滥làn於yú宝bǎo与yǔ马mǎ而ér欲yù许xǔ之zhī ， 宫gōng之zhī奇qí谏jiàn曰yuē ：“ 不bù可kě许xǔ也yě 。 虞yú之zhī与yǔ虢guó也yě ， 若ruò车chē之zhī有yǒu辅fǔ也yě ， 车chē依yī辅fǔ ， 辅fǔ亦yì依yī车chē 。 虞yú虢guó之zhī势shì是shì也yě。 先xiān人rén有yǒu言yán曰yuē ：‘ 唇chún竭jié而ér齿chǐ寒hán 。’ 夫fū虢guó之zhī不bù亡wáng也yě ， 恃shì虞yú ; 虞yú之zhī不bù亡wáng也yě ， 亦yì恃shì虢guó也yě 。 若ruò假jiǎ之zhī道dào ， 则zé虢guó朝cháo亡wáng而ér虞yú夕xī从cóng之zhī矣yǐ 。 柰nài何hé其qí假jiǎ之zhī道dào也yě ?” 虞yú公gōng弗fú听tīng ， 而ér假jiǎ之zhī道dào 。 荀xún息xī伐fá虢guó ， 克kè之zhī 。 还hái反fǎn伐fá虞yú ， 又yòu克kè之zhī 。 荀xún息xī操cāo璧bì牵qiān马mǎ而ér报bào 。 献xiàn公gōng喜xǐ曰yuē ：“ 璧bì则zé犹yóu是shì也yě ， 马mǎ齿chǐ亦yì薄báo长cháng矣yǐ 。” 故gù曰yuē ： 小xiǎo利lì ， 大dà利lì之zhī残cán也yě 。 中zhōng山shān之zhī国guó有yǒu ■ 繇yáo者zhě ， 智zhì伯bó欲yù攻gōng之zhī而ér无wú道dào也yě ， 为wèi铸zhù大dà钟zhōng ， 方fāng车chē二èr轨guǐ以yǐ遗yí之zhī 。■ 繇yáo之zhī君jūn将jiāng斩zhǎn岸àn堙yīn溪xī以yǐ迎yíng钟zhōng 。 赤chì章zhāng蔓wàn枝zhī谏jiàn曰yuē ：“ 诗shī云yún ：‘ 唯wéi则zé定dìng国guó 。’ 我wǒ胡hú以yǐ得de是shì於yú智zhì伯bó ? 夫fū智zhì伯bó之zhī为wéi人rén也yě ， 贪tān而ér无wú信xìn ， 必bì欲yù攻gōng我wǒ而ér无wú道dào也yě ， 故gù为wéi大dà钟zhōng ， 方fāng车chē二èr轨guǐ以yǐ遗yí君jūn 。 君jūn因yīn斩zhǎn岸àn堙yīn溪xī以yǐ迎yíng钟zhōng ， 师shī必bì随suí之zhī 。” 弗fú听tīng ， 有yǒu顷qǐng谏jiàn之zhī 。 君jūn曰yuē ：“ 大dà国guó为wéi欢huān ， 而ér子zǐ逆nì之zhī ， 不bù祥xiáng 。 子zǐ释shì之zhī 。” 赤chì章zhāng蔓wàn枝zhī曰yuē ：“ 为wéi人rén臣chén不bù忠zhōng贞zhēn ， 罪zuì也yě 。 忠zhōng贞zhēn不bù用yòng ， 远yuǎn身shēn可kě也yě 。” 断duàn毂gǔ而ér行xíng ， 至zhì卫wèi七qī日rì而ér ■ 繇yáo亡wáng 。 欲yù钟zhōng之zhī心xīn胜shèng也yě 。 欲yù钟zhōng之zhī心xīn胜shèng ， 则zé安ān ■ 繇yáo之zhī说shuō塞sāi矣yǐ 。 凡fán听tīng说shuō所suǒ胜shèng不bù可kě不bù审shěn也yě 。 故gù太tài上shàng先xiān胜shèng 。 昌chāng国guó君jūn将jiāng五wǔ国guó之zhī兵bīng以yǐ攻gōng齐qí 。 齐qí使shǐ触chù子zi将jiāng ， 以yǐ迎yíng天tiān下xià之zhī兵bīng於yú济jì上shàng 。 齐qí王wáng欲yù战zhàn ， 使shǐ人rén赴fù触chù子zi ， 耻chǐ而ér訾zī之zhī曰yuē ：“ 不bù战zhàn ， 必bì刬chǎn若ruò类lèi ， 掘jué若ruò垄lǒng !” 触chù子zi苦kǔ之zhī ， 欲yù齐qí军jūn之zhī败bài ， 於yú是shì以yǐ天tiān下xià兵bīng战zhàn ， 战zhàn合hé ， 击jī金jīn而ér却què之zhī 。 卒zú北běi ， 天tiān下xià兵bīng乘chéng之zhī 。 触chù子zi因yīn以yǐ一yī乘chéng去qù ， 莫mò知zhī其qí所suǒ ， 不bù闻wén其qí声shēng 。 达dá子zi又yòu帅shuài其qí馀yú卒zú以yǐ军jūn於yú秦qín周zhōu ， 无wú以yǐ赏shǎng ， 使shǐ人rén请qǐng金jīn於yú齐qí王wáng 。 齐qí王wáng怒nù曰yuē ：“ 若ruò残cán竖shù子zǐ之zhī类lèi ， 恶è能néng给gěi若ruò金jīn ?” 与yǔ燕yàn人rén战zhàn ， 大dà败bài ， 达dá子zi死sǐ ， 齐qí王wáng走zǒu莒jǔ 。 燕yàn人rén逐zhú北běi入rù国guó ， 相xiāng与yǔ争zhēng金jīn於yú美měi唐táng甚shèn多duō 。 此cǐ贪tān於yú小xiǎo利lì以yǐ失shī大dà利lì者zhě也yě 。
吕氏春秋权勋翻译
利不可两得，忠不可兼备。不抛弃小利，大刺就不能得到。不抛弃小忠，大忠就不能实现。所以说，小利是失利的祸害，小忠是大忠的祸害。圣人抛弃小者，选取大者。
从前楚龚王与晋厉公在鄢陵作战。楚军失败了，龚王受了伤。当初，战斗即将开始之际，司马子反渴了，要找水喝。童仆阳谷拿着黍子酿的酒送给他。子反喝斥道：“哼!拿下去，这是酒!”童仆阳谷回答说，“这不是酒。”子反说：“赶快拿下去!”童仆阳谷又说。“这不是酒。子反接过来喝丁下去。子反为人酷爱喝酒，他觉得酒味甘美，喝起来就不能自止，因而又喝醉了。战斗停下来以后，龚王想重新交战而商量对策，派人去叫司马子反，司马子反借口心痛没有去。龚王乘车去看他，一进帐中，闻到酒味就回去了。说道，“今天的战斗，我自己受了伤，所依靠的就是司马了。可是司马又这样，他这是忘记了楚国的社稷，而又不忧虑我们这些人我不与晋人再战了。”于是收兵离去。回去以后，杀了司马子反，并陈尸示众。童仆阳谷送上酒，并不是要把子反灌醉，他心里认为这是忠于子反，却恰好以此害了他。所以说，小忠是大忠的祸害。
从前，晋献公派苟息向虞国借路以便攻打虢国，苟息说;“请您把垂棘出产的玉鐾和屈邑出产的四匹马送给虞公，向他要求借路，一定可以得到允许。”献公说：“那垂棘出产的玉壁，是我们先君的宝贝啊，屈邑出产的四匹马，是我的骏马啊。如果虞国接受了我们的礼物而不借给我们路，那将怎么办昵?”苟息说。“不是这样，他如果不借我们路，一定不会接受我们的礼物，如果接受了我们的礼物借给我们路，这就如同我们把玉壁从宫中的府库拿出来放到宫外的府库里击，把骏马从宫中的马槽旁牵出来拴到宫外的马槽旁去。您对此又忧虑什么呢?”献公答应了，就派苟息把屈邑出产的四匹骏马，加上垂棘出产的玉璧作为礼物献给虞公，来向虞国借路攻打虢国。虞公贪图宝玉和骏马，想答应荀息。宫之奇劝谏说;“不可以答应，虞国对于虢国，就象牙床骨和颊骨一样，互相依存。虞国和虢目的形势就是这样。古人有话说，‘嘴唇没有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虢国不被灭亡，靠着有虞国;虞国不被灭亡，也靠着有虢国啊!如果借路给晋国，那么虢国早晨灭亡，虞国晚上也就会跟着灭亡了。怎么可以借路给晋国呢?虞公不听，借路给了晋国。苟息攻打虢国，战胜了虢国。返回的时候攻打虞国，又战胜了虞国。荀息拿着玉壁牵着骏马回来禀报。献公高兴地说;“玉璧连是老样子，只是马均年齿稍长了一点。”所以说，小利是大利的祸害。
中山国内有个厹繇目，智伯想攻打它却无路可通，就给它铸造了一个大钟，用两辆车并排装载着去送给它。厹繇的君主削平高地填平貉谷米迎接大钟。赤章蔓枝动谏说：“古诗说：‘只有遵循确定的准则才能使国家安定。’我们凭什么会从智伯那里得到这东西?智伯的为人，贪婪而且不守情用，一定是他想攻打我们而没有路，所以铸造了大钟，用两辆车并排装载着来送给您。您于是削平高地填平溪谷来迎接大钟。这样，智伯的军队必定跟随着到来。”厹繇的君主不听，过了一会，赤章蔓枝再次劝谏。戚繇的君主说：“大国要跟你交好，而你却拒绝人家，这不吉祥，你不要再说了。”赤章蔓枝说;“当臣子的不忠贞，这是罪过，忠贞而不被信用，脱身远去是可以的了。”于是，他砍掉车轴两端就走了。到了卫国七天，厹繇就灭亡了。达是因为厹繇的君主想得到钟的心情太过分了。想得到钟的心情太过分，那么安定厹繇的主张就不能实行了。凡听取劝说自己过分行为的意见不可不慎重呵!所以说最好是不要有过分的欲望。
昌国君乐毅率领五国的军队去攻打齐国，齐国派触子为将，在济水边迎击各国请侯的军队。齐王想开战，派人到触子那里去，羞辱并且斥责他说：“不开战，我一定灭掉你的同类，挖掉你的祖坟!”触子感到很愤恨，想让齐军战败，于是跟各国诸侯的军队开战。刚一交战，触子就鸣金要齐军撤退。齐军败逃，诸侯军追击齐军。触子于是乘一辆兵车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达子又率领残兵驻扎在秦周，没有东西赏赐士卒，就派人向齐王请求金钱，齐王前怒地说;“你们这些残存下来的家伙，怎么能给你们金钱?”齐军与燕国人交战，被打得大败。达子战死了，齐王逃到了莒。燕国人追赶败逃的齐兵进入齐国国都，在美唐你争我夺抢了很多金钱。这是贪图小利因而丧失了大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