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葬礼中梁君璧是个怎样的人物介绍
梁君璧的一生就像一条长河,与玉有万千纠缠的长河。发源,跋涉,经历,阅尽生命旅途之中的种种风景,蜿蜒延续,终至大海的长天一色,完成一本书的厚重。
梁君璧诞生于玉匠之家。也许是受玉珍的熏陶与浸润,她也有玉的那种美。她活泼开朗而懂事。她有一个也很漂亮的小妹妹。她勤劳能干,帮助母亲料理家务,帮助父亲计算账目,也细致的照顾妹妹。他的父亲,一个勤勤恳恳的玉匠,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那水床上。梁君璧想来也是一个懂玉爱玉之人,对工艺和赏析颇有理解。但父亲的技艺传男不传女,她无从继受了。但她很是知足,一心打理着家。
有缘人自会相遇,韩子奇天南地北地,却来到了这个家。他为什么能留下呢?他打碎了玉器要赔?他对玉器的热爱?梁玉匠的缺憾安拉要弥补他?或许都有吧。但他必须留下,因为他的重要。他正是长河漫漫而前的动力。
韩子奇确实爱玉,不逊色于梁玉匠。三年他几乎学完梁玉匠的手艺。梁玉匠也确实喜欢他,丝毫不藏不掖。也许他在下意思里已经视他为继承者。风雨突变,梁玉匠因玉船死去,他什么决定也没有做,只说着“宝船”“宝船”抱撼而终。他随玉而去,抛下了一切,梁家如何继续,他许是交给了安拉。
韩子奇也要走了,他心里有打算,似乎投靠了仇人也不在乎。他是为什么走的呢?仅仅是为了师父吗?诚然,他要圆了师傅的宝船梦,但或许也为了寻求机会,寻求使含辛茹苦而得之甚少的玉匠翻身的机会。他想像蒲绶昌那样与玉打交道。所以可以说,他是为了自己的爱,自己的梦想。他却不向梁君璧与师母,小师妹解释,依然而去。不想师母的失望神色,梁君璧的痛苦和气愤,小师妹的疑惑。梁君璧此时具体是何感情,无从得知。但是坚强是她必须的选择,因为梁家志死了一个人,纵然顶梁柱倒了,生者仍得继续生活。
生活如风吹过树林。一阵风很快过去,唯余那沙沙的树叶摩挲声。近两年过去了,韩子奇回来了,他做了解释,并踌躇满志地说要把奇珍斋做起来,以后要过上好生活。他的回来,纵不做解释,小师妹梁冰玉还是会喜悦地叫道:“奇哥哥回来啦!”而梁君璧在他做解释之前,会背过身去,冷冷的道:“还有脸回来!”解释之后竟激动不能自持,拥抱住他,说:“奇哥哥,你娶了我吧!”前后差距之大,令人惊异。但似乎又情理之中。许是她对韩子奇的防护是窗纸一张,同一屋檐下的生活岂能因为一个决定就全部否决?许是梁君璧早有了嫁于卿的意愿,在窗纸捅破的一瞬喷薄而出。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呢?患难之中寻求依靠,还是早已产生的一厢情愿?我想是后者,否则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说:“你娶了我吧!”
也不知道韩子奇是什么感觉,总之他什么也没说,默认了吧。
相与流淌。
梁家,现在可以说是韩家了,在韩子奇和梁君璧的共同操持下,愈来愈好,奇珍斋的牌子愈来愈响。天星,他们的孩子如每一个平凡家庭的孩子一样诞生到了世上。如是几年,韩子奇常年奔波生意,梁君璧操持家,给予丈夫帮助,如是而已,平平淡淡。韩子奇在追逐梦想,梁君璧只是在守护着她该守护的,能守护的。爱情,真的,有时难以判断,是否存在。
战争,来了。韩子奇要带着自己挚爱的玉去英国暂避。梁君璧却不走。然而韩子奇最终还是走了,将妻子,儿子抛下,带着他心爱的玉器。爱,在理想面前,暗淡了。韩子奇,挚爱的,至少现在是,他的玉。
不想,已经长成大女孩的梁冰玉偷偷上了姐夫的火车,最终与之同去了英国。韩子奇在英国的玉器事业发展良好,和梁冰玉一起度过了安全的几年。有时,韩子奇在安静时回想起家,寄封信。
现实很讽刺,二战爆发,波及英国。韩子奇和梁冰玉也亲尝了战争的苦果。梁冰玉在感情受挫和战争惊吓的双重压力下,几欲崩溃。还好,有姐夫在身边。感情真微妙,他们俩走到了一起。或许世界太小,他们只认识彼此,而不是另外的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
几年后,韩子奇收到了家里的回信,:“爸爸,快回来!”韩子奇陷入了困境,苦等几年的回信偏偏这时来。真是又喜又悲。要不要回去,如何回去?
最终他们还是回去了,带着他们的女儿,韩新月。为何做这个决定?那是共同的家,有亲人在那,不管世界如何变,人如何变,那种根的归宿,家的感觉不会淡化,更不会磨灭。也许吧。
梁君璧知道后几乎崩溃。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还有他们的女儿!该如何面对?一个虔诚的穆斯林,竟会遇到如此境遇?
梁君璧此时要为谁想呢,也许是这个家。她保守这个秘密。但这一家人如何过下去呢?梁冰玉要和韩子奇一起带着女儿走。我想,此时的梁君璧是不会拦的。自己本本分分的等到个这个结果,还计较什么呢?但韩子奇却无限的愧疚了。他要留下来,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梁冰玉怀疑了韩子奇对她的爱。韩子奇说:与梁君璧就像一个契约,就像有个共同的担子一样。而和梁冰玉在一起才真正有发自肺腑,绚烂的感觉。
梁君璧,纵没有听到这些话,但她的爱如何延续。也许此时她将爱情埋葬,只有家与责任,安拉与穆斯林。
梁冰玉走了,留下了女儿。梁君璧只有祈求安拉赐予她无限的宽容,让新月也能快乐地长大。每天面对新月已是极大的勇气和宽容。可是,她做不到给予新月生身母亲的爱。自己的儿子中学辍学,而新月却能上了北大,她又怎能抑制住内心的嫉妒与不甘。当然安拉赐予她的宽容让她在丈夫面前妥协,从而施予恩泽。
梁君璧,今后为了家活着,为穆斯林这个名字活着。她撮合天星和陈淑贞的婚事,尽管用一些专横的手段。她反对楚雁潮与新月来往,因为他不是回族。
冥冥中,一切难料。韩新月死去了,韩子奇也相继而去。这两个人,她有阴影的人的去世,她却又多么的实实在在的痛楚。当韩子奇将去之时说:“我有罪,。。。我不是回回,我骗了你们。。。。”她是多么的恍然。呵呵,自己的爱没有守住,自己的信仰也这么被戏弄。自己大半辈子都做了什么?都在忙些什么?徒然了吧?但她瞬间归于平静,对韩子奇说:“别说胡话了,快祷告,祈求安拉宽恕你的罪。”
送走了丈夫,明白了一切,其实越发没什么可顾虑了。生活已然如此,再强求又有何用处?其实自己也是有罪的。也曾任性,伤害过很多人。所有的所有,都需要宽容。也许这是安拉特意设定的结局,给予人灵魂和精神的洗礼。
不久,梁君璧也去了,安静地去了。
不过,还有韩天星和陈淑贞,还有他们的孩子,将生命延续,将生活延续。
可叹的梁君璧,可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