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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中拉里是怎样的人物形象分析

  《刀锋》中拉里是个怎样的人

  《刀锋》中的拉里是一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青年,他为了解决自己因战争而产生的,对于种种人生问题的疑惑,放弃了人们普遍追求的现实的物质生活,试图在精神领域寻找到问题的答案。于是,拉里独自一人从巴黎开始了自己的探索旅程,他住在法国临近大学与图书馆的低级旅馆中,研读了斯宾诺莎,威廉・詹姆斯,和笛卡尔等哲学家的作品,希望在这些智者的言语中得到一些人生的启示,使自己的内心不再那样迷茫,可是,这些文字的作用并不如他所愿。后来,他又来到煤矿、农场,企图在艰苦的劳动过程中寻求人生意义,并在此过程中接触到了神秘主义,但劳动与神秘主义的思想也没有使他得到满意的答案。当这些西方式的精神慰藉都不能对他有所安抚之后,拯救拉里的印度宗教现身了。正如文中罗摩克里希纳教会的长老对拉里所说,“东方能够教给西方的东西,比西方所想象的要多。”拉里在印度确实是得到了比之前的所有都更多的人生意义。在印度教经典《奥义书》中拉里探寻到了人生的真谛即精神生活的充实,因而,他又带着自我完善的最高人生理想返回了现实生活,以期安抚更多世人浮躁迷茫与不安的内心。正是在这一“逃离”与“返回”之旅中,拉里呈现出他作为探索者与解救者的二重形象,并以他自身形象为代表,反映出一战后人们的生活困境与渴望,体现出毛姆对于一战后人们精神世界的观照。

  一、自由的探索者

  作为一个有着单纯社会角色的人,没有情感、职业与经济匮乏的牵绊,使得拉里成为在物质层面上毫无负担的自由探索者,但此时的他还背负着沉重的精神枷锁。他独自一人从法国到印度,以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作为导向,从西方哲学一直学习到东方宗教,并在东方宗教印度教中获得了令自己满意的人生真谛。正是印度教的“轮回说”及其美好与丑恶共存的世界观,使得他在精神上曾困惑不已的,生死与善恶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这使得他已不再仅仅是不限于物质层面束缚的自由探索者,而成为在精神层面也获得自由的探索者。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解放使得他明白了,对于某些事情会有的不可避免的结论,一个人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因此,他将自我完善作为一个人所能追求的最高人生理想,并将这种自我完善内化在尘世的生活之中,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自由探索者。

  同时,就个人的品性方面来看,拉里孤独的人生际遇造就了他义无反顾的充实旅途,而空虚的内心又激发着他对复杂世界的求知欲,再加之自身顽强的意志力与对人生意义的独特感悟也使得他成为一个近乎杰出的时代探索者。在不为世俗普遍价值所控制的探索过程中,拉里已然从一个不知所措的“迷途羔羊”,进化为一个看透一切的、能够立于刀锋之上的“观世者”,他以自己独有的自由探索精神,成为时代的先锋,并以自己所积淀的超然气息与圣洁品行,在世界的浑浊之气中注入一股清流,一点一点的浸入世人的心中。

  事实上,拉里作为一个在物质、精神与品质方面都自由的探索者,是相当理想化的,也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一样自由,但这种理想不是空想。它一方面反映的是作者对身处于一战后欧洲中心主义衰落与虚无主义盛行社会的人们的观照,这种观照既体现在作者对于以拉里为代表的,处于当时社会的人们普遍具有的迷茫与无奈的再现,以及对这种身心折磨的同情,也体现在对像拉里一样处在普遍虚无却没有消沉,且独自走向精神求索之路的人的赞扬,正如作者自己在文中所说,“我是个俗人,是尘世中人;我只能对这类人中麟凤的光辉形象表示景慕,没法步他的后尘”;[2]另一方面又反映出作者对于这种自由探索者深切的呼唤,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能像拉里一样自由,所以作者将这种探索视为一种追求的理想,以拉里的行动鼓励人们以自由之心去探索新的精神世界,以获得更为自由的自由。

  二、无私的解救者

  拉里在不断地探索之中也实践着自己的理想,呈现出一个无私的解救者形象。这个形象不同于着重正面表现的探索者形象,它更多的则是由侧面烘托得出,因而,拉里的解救者这一形象,是在他试图以自己的精神所得来解救他人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同时,被拉里解救的苏珊,格雷和索菲三人也在不同程度上与拉里形成一种对比,从而使拉里解救者这一形象更具时代意义。

  作为一个社会底层女性的形象代表,苏珊就无力像拉里一样抛弃一切去拷问命运,她能做的只有妥协于命运,依靠出卖肉体以求得生存。当她连生存都无法继续下去,并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只有拉里伸出了援手。拉里尽其所能挽救了苏珊的生活,最终使其走向了幸福。应该说,拉里作为解救者的解救不只是拉里本人,而拉里所拯救的也不仅是苏珊一人,此中的拉里形象表达出的也许是作者想解救底层生存者尤其是底层女性的愿望,所以,拉里是作者对勇于改变资本主义压迫下女性生存境遇的解救者的赞扬。

  被拉里解救的另一人,则是与拉里志向大相径庭,属于资产阶级社会代表的格雷。这场解救始于拉里从印度归来之后,此时,拉里成为一个精神超脱的救世普度者,而格雷则被三十年代经济危机所困,成为一个破产的商人。他因无法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而精神崩溃,以至于一直被头痛所困而无法工作,这使得他很痛苦。就在周围的人都束手无策时,拉里用他在印度所学的催眠术,借助一枚古硬币彻底医好了格雷的头痛。在这一解救过程中,拉里所医治的是格雷的头痛,但也许作者想要表达的可能不单单是格雷一个人简单的身体疾病,而是格雷所代表的所有沉迷于金钱与名利的人们通有的心病。这些将物资财富视为唯一的人,一旦破产就会一无所有,甚至还会留下难以治愈的身心之痛,而这种痛却又由淡泊名利之人所治,这种反差对比,应该既是对于拉里这一无私解救行为的赞美,也是为沉醉于名利之人敲响的警钟,这记警钟既有批判之意,也指出期其摆脱世俗束缚的指向。这种指向便体现在拉里的解救方式即印度教中的催眠术,在这里,作者几乎就将印度教视为拯救受经济危机之困的人们的神术,虽然其中多少会有些个人的偏爱因素在内,但就其指向印度教本身来说,确实是一种对像格雷一样的人的启示,也就是说,如果失去物质乃至所有,精神的充实也许会帮助你重整生活的信心,而对于西方人来说,以东方宗教印度教作为精神归宿,未尝不是一种可行的解脱之法。可以说,此次解救的成功,又是一次对于拉里作为解救者这一身份的肯定。

  当然,拉里的解救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这其中就有一个没有解救成功的人索菲。她虽然没有被解救,但她与拉里的相似性,却使得索菲这个特殊的例子产生了更为深刻的意义。索菲是拉里儿时的玩伴,在拉里的印象中索菲是一个热爱生活与诗歌的纯洁少女,而为人妇的她也拥有让人艳羡的家庭。可是当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她的丈夫和孩子的时候,她美好的一切也都被带走了。同样是失去至亲之人,拉里选择抛弃物质,追求精神,以解生命意义之问,终于在自我完善与帮助他人中获得新生;而索菲却选择用酗酒,吸毒,纵欲来敷衍自己的生命,报复自己的命运。所以,当拉里看到与自己有着相似痛苦经历却未能从中解脱的索菲时,就有着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解救之情。作为一个解脱者,他深刻的明白为生命意义所困的艰难,所以他解救索菲就有着更为迫切的愿望。但这种愿望却是一厢情愿,终未能成。拉里先是以友人的身份用印度教帮助索菲,以至于后来以自我牺牲式的爱情与婚姻来拯救索菲,可这一切都失败了。索菲最终没有越过命运的刀锋,反而被命运之刀所伤,且不说其中有人作梗,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一个问题,拉里作为解救者所使用的主要解救方法即东方宗教印度教,并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人,尤其是处于特殊时代的特殊人群。社会与生活的复杂性,远远超过了拉里这个企图以牺牲自我幸福为代价而拯救世人的人所能预计的,以拉里为代表的解救者,还需要探索更适合于不同人的解救之道。尽管拉里作为一个解救者没有能完成自己身上所担负的神圣使命,但就其圣人式的牺牲自我的精神而言,他无私的解救行为,毋庸置疑使其成为无私的解救者。

  毛姆以其独具的时代观照之情,通过拉里的形象,反映出一战后人们的生存困境与渴望,因而不论是作为一个自由的探索者,还是一个无私的解救者,拉里的形象都有其深远的时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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