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卡列宁的性格特点
卡列宁在文中被塑造成了一名典型的封建官僚形象,在他的叔叔—一位先皇宠臣的抚养下长大,接受的是全套的封建贵族教育,因而“一个心思地追求功名”。长期的封建官场生涯己经腐蚀了他的心灵,使他思想僵化、感情麻木、虚伪庸俗、墨守成规。他的个人观念与安娜追求爱情的要求是格格不入的,正如文中安娜所言“他们不知道八年以来他如何扼杀我的生命,扼杀我身上的一切活力,他从来没有想到我是一个需要爱情的活生生的女人”。当安娜争取婚姻自主时,他也仅仅是出于本能,要求安娜和他达成默契:允许她做渥伦斯基的情人,以换取维持表面的虚伪的夫妻关系。当安娜要求婚姻自主的意愿与他“维护神圣家庭”、保留“体面”的观念发生冲突时,他不惜与狠毒的莉季娅伯爵夫人勾结,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家庭的羁绊、宗教的感化、舆论的谴责、法律的威胁、心灵的摧残等等,以压制安娜的合理追求。
卡列宁虚伪而冷酷,他最感痛苦的不是妻子的不贞,而是妻子不肯把这种感情掩饰起来,而使他的名誉、地位受损。他以家庭责任和宗教道德为盾牌,来折磨、威逼安娜,并拒绝同安娜离婚,这不仅仅是对婚姻的背叛者的惩罚,更是封建道德的维护者对叛逆者的惩罚。
卡列宁是个怎样的人
一、“官僚机器”?
“机器”是没有感情可言的,无论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安娜曾认为她的丈夫就是一部“官僚机器”“一个善于在虚伪中游走的人”。“卡列宁和安娜一样从小就是孤儿,父亲是什么样他已经不记得了,母亲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他和哥哥从小被身为大官的叔叔养大”。物欲横流的社会,金钱至上的俄国上流贵族阶层,还有寄人篱下的生活。鄙视与白眼是在所难免了。从小缺少的母爱让他养成孤僻、固执的性格。“于是中学、大学时他拼命学习,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最终因为叔叔的帮助走上仕途”。从一无所有到前途光明,没有人愿意轻易放手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但性格孤僻的他除了哥哥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知心朋友。而相依为命的哥哥也在自身婚后不久与世长辞。“卡列宁当省长时,当地的一名贵妇——安娜的姑妈将侄女介绍给他”。安娜就像商品一样被“交易”出去。出于责任,卡列宁将自己所有的除了事业之外的东西都倾注于她。
其实卡列宁是懂得“玩笑”的。只是孤僻的性格,严肃的表情总和他的声调不相和谐。如果说“啊!你瞧呀,一个温柔多情的丈夫,多情得就像刚结婚才一年似的,在望穿秋水一般等着想看见你呢。”这句话也算是讽刺的话,那么卡列宁实在没有这样的必要。一个人也不至于无聊到看见妻子就说些讽刺的话来,哪怕他真的无话可说。懂得玩笑的“机器“并不是真的机器。卡列宁的错是:他热衷于自己的事业,整天把自己安排的满满的。作为一个丈夫,他没有像初恋情人那样给安娜以激情和浪漫。他们过的平稳安静,就像很多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结合的中国夫妻一样。而这种没有经过恋爱的婚姻,必然是没有激情可言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样的词语,用在他们身上确实不合适。但毫无疑义的是,卡列宁终于自己的妻子与家庭。他不认同安娜哥哥的“偷情出轨”行为,“不认为可以原谅这样的人”。卡列宁是一个充满同情心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见不得别人流眼泪的,看到安娜的眼泪,他不知所措,他心情复杂,结果无语而退。安娜生产以后大病一场,在迷离之际,她哭喊内疚,卡列宁看了内心无比的疼痛。他毫不犹豫的原谅了妻子的背叛,原谅了伏伦斯基的“犯罪”行为。他唯一的希望是安娜过的幸福。安娜病愈之后无情的离开,他愁肠百转,同时希望得到其他女人的关怀。卡列宁并非一部“官僚机器”,与其说是这样,还不如说他是情场上的“白痴”。他恪守己任,却不懂得浪漫;他宽宏大量,却不懂得爱的方式。
二、可怜和可恨?
安娜在自己的情人—伏伦斯基赛马挫败之后,勇敢的向卡列宁宣布:她是别人的情妇。“他一动不动,也不望她一眼”,脸上露出“死人一般的奇怪表情,心中感到一阵酸列的疼痛”。是的,作为一个具有社会属性与自然属性的人,当得知自己妻子跟别人偷情时,没有谁能做到若无其事。卡列宁在决斗与离婚之间徘徊不定,而最终在“愤恨”的情绪之下做出了维持原状的决定。一方面他要维护自己的声誉,另一方面他要对自己的妻子以示惩戒。而当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之时,在理性还未占据主导地位之时,他做出什么决定都是可能的。时间并不能像卡列宁想象的那样,能够消除妻子与其情夫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反而越来越亲密,卡列宁向时间投降了,为了正式离婚他可以听律师的“不择手段”。可这难以表明这个“十恶不赦”之人就该“可恨”。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哀也鸣”。安娜生完女儿之后大病不起,迷离之际的安娜喊出了对丈夫的愧疚,丈夫也因此原谅了妻子跟情夫。“您可以把我踩进污泥里,可以把我变成全社会嘲笑的对象,而我绝不放弃她,也永远不对您说一句谴责的话。”卡列宁的良心并非坏水一潭,原谅需要勇气,更需要承受巨大的委屈。从这一点来说,卡列宁无疑也是坚强的。卡列宁其实也很天真,“他原谅了妻子,并为她的痛苦和悔恨而怜惜她。对新诞生的小姑娘,他所体验的更是一种特殊的情感”。醒来的安娜对丈夫并未改变,卡列宁感到无比的痛苦。当离婚成为一种必须,“要是人家打你的右脸,你就把左脸也伸过去”的宗教信仰,让卡列宁在尖细的噪音声中大声说:“我愿意蒙受耻辱,甚至愿意把儿子也给她·······”。婚姻是不幸的,巨大的委屈面前可恨是谈不上的。病愈后的安娜毅然跟着伏伦斯基离国出游,而卡列宁要做的是不去打扰她。虽然没有正式的离婚,但人已去,只留下麻烦的一个家庭和需要女人照料的孩子。
三、杀害安娜的主要“凶手”?
一个内心充满诗意与激情的,高喊“我要爱情,我要生活”的贵族少妇。她不满足于她的婚姻现状,讨厌自己的丈夫,尤其是他那双耳朵和他那说话的腔调。腐朽的封建生活令她窒息,于是她公然的与倾心相爱的青年军官伏伦斯基结合在一起。结果却遭到了暴扣丈夫在内的整个上流社会的排斥。在安娜付出了失去家庭、儿子、地位的高昂代价之后,伏伦斯基对她的爱却变的淡漠。自以为失去一切的安娜,为了报复自己的情人毅然选择了卧轨自杀。
青春的充满活力的生命火焰悄然消失,是什么促使了这场悲剧的发生?虚伪冷酷的上流社会与安娜本身的性格缺陷是其决定因素,而非卡列宁。腐朽的婚姻制度,严酷的法律制度,虚伪的宗教制度阻碍着安娜得到真正的幸福。庞大的舆论压力使安娜身心疲惫,情人的冷淡使她万念俱灰。
首先,安娜不满于她的婚姻现状,她想要爱情,追求自由的感情生活。她不像很多人一样安于过那种舒适安逸,却没有情感的生活。平稳于安静并非她的所爱,这些原本也无可厚非。但是当时的社会坏境阻止了她的追求,而在复杂的因素下,卡列宁并非“主凶”。他找过律师要求正式的离婚,而根据但是的法律制度,他必须有妻子与他人通奸的具体证据,或者双方都承认这一点而过着分居的生活。苛刻的法律要求让卡列宁无从选择,让自己和家人全部身败名裂是一个正常人无法通过理性去做到的。卡列宁也曾无辜过,他为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考虑过:离婚必须判定安娜“有罪”,而一旦离婚后,安娜便不能组织正式的家庭。如果说卡列宁有错的话,只能是他生活在那个有这样腐朽的法律条文的时代,而他也恰恰是那个时代的“代表人物”。
其次,爱情的不幸。安娜的爱情观是有局限性的,她在追求自由爱情的时候,虽然只是受她的作为人的自然属性的支配,但是却是不计成本的“不等价交换”。为了得到真正的幸福,她向丈夫撒谎,让丈夫戴绿帽子,让尊严高于一切的丈夫丢掉了所有的尊严。以至后来遭到“失去理性”的丈夫的“惩罚”;公开宣布自己的私情,却破坏了上流社会关于“偷情游戏”的潜规则。以至招来社会舆论的排斥,丢掉了自己的社会地位。当卡列宁愿意放弃一切甚至儿子时,她却又因为传统的道德观念心存愧疚而没有接受。从而在以后卡列宁受挑唆而不愿再把儿子给她时,她便失去了最心爱的儿子。我们不能说这一切高昂的代价都是安娜理智的表现。
对于付伦斯基的爱,安娜却又表现为认真执着的疯狂,甚至有点神经质。自私、恐惧、猜疑的心里曾在她的心里无比膨胀。在安娜看来爱情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为了它,她能牺牲一切。“ 每一个人不仅以她独特的方式来争取爱情的成功,而且以她独特的方式来应付可能发生的而悲剧”。安娜用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来猜疑伏伦斯基对她的淡漠,她害怕失去这个她唯一仅剩的东西。她拼命的与情人吵架,怀疑她的行为,怀疑他不再爱她,怀疑他跟别的女人约会。安娜希望伏伦斯基爱她像她爱他一样,爱情的枷锁让伏伦斯基开始感觉到沉重的压力,并开始感觉那不是他所想要的。于是安娜的恐惧—自私—怀疑—自私—恐惧的心里模式日益膨胀,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心理学上研究:当一个人整日胡思乱想一件事而无法自拔时,她离神经衰弱已经不远了。在一切都是虚伪,一切都是谎言的心里纠结下安娜毅然选择了卧轨自杀。她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的情人,惩罚世上一切阻碍她追求自由的东西。这种对社会无情的控诉,来自一种新生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便是自由与民主。但这一切对于一个身在同样社会环境下的卡列宁来说,他自己是没有错的。
总结起来,卡列宁充其量是一个旧观念、旧制度的缩影或是代表,严重一点就是一个被功名利禄剥去了人生光彩的人。他和安娜之间有着新旧两种社会力量的矛盾,而这种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在某种情况下,他有自己内心的矛盾与痛苦,有着自己的人性轨迹,而并非一个官僚机器概念的图解”。如果说卡列宁真的有错了的话,那也是他的阶级、阶层和他的环境在他身上的体现。对于他自己来说,他的所作所为未必不是出于真诚的人生信念和处事原则。因此我们不能片面的强调他的某些“邪恶”,而摒弃他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