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人物
李贵确实是个红楼梦里的小人物,以至于我找不到一张合适的配图。
有人会说,红楼梦有这么多主子阶级人物:小姐、少爷、太太、老爷、奶奶,一个仆人确实是个小人物。可是,看过一遍,甚至看过些片段的人都知道,曹雪芹的笔下仆人里也有很多“出众”“有戏”的。
大观园里面莺莺燕燕的小丫鬟们不必说,厨房的柳嫂子、角门上的秦显家的、帮贾琏金屋藏娇的兴儿、替凤姐放高利贷的旺儿、调戏宝玉的灯姑娘、宝姑娘家给林黛玉送燕窝的婆子......哪一个不是在出场的短短篇幅里面跃然纸上。
而李贵,你可能真的有点想不起来他做过什么事了。
首先李贵其实是个份量很重的仆人。他是宝玉随身的几位男仆之一。别看宝玉在园子里喜欢和小姑娘们厮混,但是只要出门,或者出席任何的社交场所,跟随的就不可能是丫鬟,只能是男仆了。一般是随身几个小厮,最有名的叫茗烟,还有“锄药”、“扫红”、“墨雨”(一看这些不太正经的名字,八成又是宝玉给起的),还会跟几个大仆人。李贵就是大仆人之一。
一件小事
李贵刚出场的时候,便是在贾政面前唯唯诺诺、哆哆嗦嗦的回话,一点贵气都没有。不过还好“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被他念成了“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引得全场轰然,政老爷的怒气也被这突然的不正经冲走了。贾政说宝玉读诗经是“掩耳盗铃,哄人而已”,我看李贵背诗才是真的“掩耳盗铃、哄人而已”。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李贵在闹学堂那出戏也出场了。里面打得不亦乐乎,已经惊动了外面候着的大仆人。李贵明显是大仆人里领头的,他进来的第一个举动是喝住四个在里面淘气乱闹的小厮。上回我们说了,贾蔷正是利用茗烟的“年轻不谙世事”去挑事。
喝住比自己级别低一级的小厮,暂时把混乱的局面定一定。李贵做的不错。
而此时的宝玉,怒火已经顶到了脑门(谁怪呢?心爱的秦钟挨了金荣一下子),便命李贵收书、拉马,要去回太爷(贾代儒),还要告贾瑞的状。
看到这里估计李贵的内心和我一样是“呵呵”:小祖宗,居然还不忘收书,这天天来学堂混,书本翻开过几回啊。瑞大爷是贾代儒的唯一亲孙子,去告状,不是难为人家老太爷吗?你是主子,这学堂是你开的,但是你好歹也要照顾照顾穷亲戚和其他人的感受吧。
李贵劝道:“哥儿不要性急。太爷既有事回家去了,这会子为这点子事去聒噪他老人家,倒显的咱们没理。依我的主意,那里的事那里了结好,何必去惊动他老人家。这都是瑞大爷的不是,太爷不在这里,你老人家就是这学里的头脑了,众人看你着行事。众人有了不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如何等闹到这步田地不管?”贾瑞道:“我吆喝着都不听。”李贵笑道:“不怕你老人家恼我,素日你老人家到底有些不正经,所以这些兄弟才不听。就闹到太爷跟前去,连你老人家也脱不过的。还不快作主意撕罗开了罢。”
劝忘了宝玉又去劝贾瑞。对宝玉就是哄,对贾瑞可以先打一棒子,再给指条路,也好让他长个记性。
好不容易两边都快安抚好了,谁知道秦钟又不消停。
秦钟哭道:“有金荣,我是不在这里念书的。”宝玉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有人家来得的,咱们倒来不得?我必回明白众人,撵了金荣去。”又问李贵:“金荣是那一房的亲戚?”李贵想了一想:“也不用问了。若说起那一房的亲戚,更伤了弟兄们的和气了。”
真正是心累,大脑要一刻不停替这些主子(宝玉)、二等主子(秦钟)、三等主子(贾瑞)出主意。还要提防茗烟这个家伙。
茗烟在窗外道:“他是东胡同里璜大奶奶的侄儿,那是什么硬正仗腰子的,也来唬我们。璜大奶奶是他姑娘。你那姑妈只会打旋磨子,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当头。我眼里就看不起他那样的主子奶奶!” 李贵忙喝道:“你要死!仔细回去我好不好先捶了你,然后再回老爷太太,就说宝玉全是你调唆的。我这里好容易劝哄的好了一半了,你又来生个新法子。你闹了学堂,不说变法儿压息了才是,倒要往大里闹!”茗烟方不敢作声儿了。
还好李贵气势足,而且祭出了终极法宝,“调唆”宝玉这个罪名茗烟可担不起,宝玉也救不了他。
这时候的贾瑞终于智商上线了,开始反应过来,去求宝玉、求秦钟,让金荣赔不是。主子、二等主子、三等主子、四等主子终于和解了。李贵要长长舒一口气了,不用把贾代儒和贾瑞闹僵,也不用惊动老爷老太太,保住了金荣的脸面和金荣姑妈的脸面,还给茗烟敲了次边鼓,最重要是没让宝二爷惹出什么事来。
如果上回说的贾蔷,是不动声色做坏事,这次的李贵就是千方百计做好事。
赖大的榜样
看完这些,可能大家还有些疑问,或者还是觉得无聊。一个仆人,大字不识一个,就算脑筋灵活情商高,又能怎么样?
错,大错。尽管贾府或者说红楼梦所反映的封建时代是一个等级极其严格的社会,但并非就意味着仆人没有出头的日子。
贾府有个最厉害的仆人家庭,就是大名鼎鼎的赖大一家。赖嬷嬷是和贾母平辈的人,赖大和赖升分别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管家。而赖大的儿子赖尚荣虽是奴才出生,却也是丫头、老婆、奶子捧凤凰似的长大,捐了个前程,当了州官。贾府的年轻一辈见了赖大要叫赖爷爷,凤姐的首席助理平儿要亲自给赖嬷嬷斟茶。而赖家的那个园子,居然让三小姐探春羡慕不已。感觉赖大家的故事可以专开一贴详述。
李贵是宝玉的贴身仆人,如果宝玉能袭了爵位,或者考了功名当官,未来的大总管可能是李贵吗?李贵家能像赖大家一样飞黄腾达吗?
这就是命
说到这里,好像一直没有介绍李贵的来历。他可是宝玉的奶兄。赖大为什么能发迹,和家里有赖嬷嬷这么一个有资历的老仆人有很大的关系。李贵的母亲李嬷嬷,等到宝玉成为宝老爷的那一天,在贾府不也成了有资历的老仆人吗?
有人一定会好奇。奶妈而已,有这么厉害?
其实曹家的兴旺也托了一位嬷嬷的福。
曹雪芹的祖父曹寅的母亲孙氏,曾经做过康熙的保母。康熙在成年后的南巡途中,曾专门接见了孙氏,并手书“萱瑞堂”为她祝寿。
但是这位李嬷嬷,虽然是贾府第一红人宝玉的奶妈,却有着一言难尽的行为举动。不仅和宝玉之间没有建立起养育之情,更是在大观园处处占便宜,讨人厌。和大家风范的赖嬷嬷比,差了好多。
李贵的一手好牌,被李嬷嬷打坏。
小编点评:注意到李贵这个人物的人真的是太少了,其中红楼梦主角的资料一搜一大堆,但是这个李贵,甚至连一张图都没有。但是红楼梦中李贵出场了三次,无一不是非常巧妙的化解了矛盾,他是一个可圈可点的好奴才。
金陵十二钗正册: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探春、史湘云、妙玉、贾迎春、贾惜春、王熙凤、巧姐、李纨、秦可卿
金陵十二钗副册:甄英莲、平儿、薛宝琴、尤三姐、尤二姐、尤氏、邢岫烟、李纹、李绮、喜鸾、四姐儿、傅秋芳
金陵十二钗又副册:晴雯、袭人、鸳鸯、小红、金钏、紫鹃、莺儿、麝月、司棋、玉钏、茜雪、柳五儿
十二贾氏:贾敬、贾赦、贾政、贾宝玉、贾琏、贾珍、贾环、贾蓉、贾兰、贾芸、贾蔷、贾芹
十二官:琪官、芳官、藕官、蕊官、药官、玉官、宝官、龄官、茄官、艾官、豆官、葵官
十二家人:赖大、焦大、王善保、周瑞、林之孝、乌进孝、包勇、吴贵、吴新登、邓好时、王柱儿、余信
其他人物:贾母、王夫人、薛姨妈、赵姨娘、邢夫人、林如海、贾雨村、甄士隐、刘姥姥、柳湘莲、薛蟠、贾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