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中的海斯特白兰是怎样的人
《红字》一部女性主义调整神权社会和男权社会的代表作。红色“A”是贯穿全文的主线,与之对应的是女人公海斯特·白兰跌宕起伏的命运轨迹。对于真爱她大胆追求,对于世俗观念她既有反抗,又有妥协;对于情人她既有勇敢的爱,又有由爱而生的恨;对于女儿,她尽到一个母亲所有的责任。最终,她的坚持和德行感动了世人,她改变了人们对红字的看法,因此,海斯特成为了追求女权的精神象征。
小说《红字》就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了新殖民地时期新英格兰的社会生活的真实场景。女主人公海斯特·白兰面对着畸形的婚姻,敢于突破宗教的束缚去追求情感上的自由,尽管因犯通奸罪被打上象征耻辱的“A”字烙印,且经历了长达七年的“赎罪”,她对爱情的坚持不到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坚定。同时,她用她的信念让世人改变了对“A”字的偏见,靠自己的坚持赢得了自尊。在清教主义的大背景下,海斯特·白兰用七年的坚持与抗争实现自己的蝶变,同时她的抗争又带有明显的妥协性,除了维护自身的自由和尊严,她还需要担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所以她同命运的反抗既非常勇敢大胆,又带有无奈的妥协。
一、炼狱中的勇敢抗争
婚姻的不幸让海斯特·白兰不得不面对不堪的命运,婚姻是《红字》中悲剧的根源。在父母的安排下,海斯特·白兰被嫁给了家庭富裕、知识渊博的老齐灵沃斯。表面上看来,海斯特·白兰在婚后应该是幸福的。但是她从老齐灵沃斯那里得到的仅仅是冷漠,让她无法忍受的冷漠。而年轻的海斯特·白兰充满了对爱的渴望,这种渴望让勇敢地选择了背叛,义无反顾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于是便发生了她与牧师丁梅斯戴尔暗中通好的事情,这是当时的宗教信条和社会道德、法律所无法容忍的。面对严酷的现实,她对男权社会的道德体系发起了挑战,但是个人挑战社会的结局必然是悲剧性的。她承受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屈辱:胸前戴上代表着“奸妇”的红色字母“A”站在刑台上示众。现实的冷酷让她毅然从逃避走向正视,她把象征着屈辱的红字“A”加工成了艺术品,红布缝制,金丝镶边。饱受世人歧视的红字“A”变成了让人赞叹的刺绣,既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力,又仿佛是对清教教义的挑战。带着红字的海斯特脸上没有出现人们预料中的黯然神伤的表情,而是依然光彩照人,她用自己不屈服的眼光去面对示众所带来的精神打击。刑台上的她不像是在受刑,而仿佛是被光环笼罩下的、怀抱婴儿的圣母。 海斯特精心刺绣的“A”成为了勇敢挑战世俗社会规则的标志,也是她向世人宣泄内心的孤独与愤慨、进行自我疗伤的手段。她的情人阿瑟·丁梅斯戴名字中的第一个字母是“A”,于是她在佩戴红字时,便认为是永远和情人在一起。所以红字既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屈辱和伤痛,又是她敢于抗争的精神动力,具有深远的意义。在痛苦挣扎中海斯特的另外一个精神支柱是她的女儿-珠儿,这是他们真爱的结晶,给了她战胜所有蔑视的勇气。为了证明孩子不是“罪恶结晶”,她别出心裁地为女儿设计抢眼的服饰,她用自己的双手把女儿打造成了世上前所未有的活跳 跳的一小团耀眼的火焰 。”于是珠儿和红字一样,成为了海斯特向抵抗世俗观念的动力和象征。
海斯特精美的针线活不仅使她获得了经济上的独立,同时也让她找回了自尊,找到的属于自己的骄傲。靠着一双灵巧的手,她的针线活出现在了“总督的皱领 上、军人的绶带上 、牧师的领结上 ”。尽管海斯特饱受歧视,是当时不被主流社会所认可的边缘人,但是她用自己精湛的技艺影响到了当时的上流社会。当时的社会上层人士既在表面上提倡清教主义的简朴,又对安逸奢侈的生活有着贪婪地追求。他们所佩戴的由海斯特缝制的织品是对他们的虚伪和贪婪的最大讽刺。经济上有了保障以后,海斯特并没有满足,她依然执着地去追求精神上的胜利。刺绣不仅仅是她养活女儿的谋生手段,也是她追求美好生活、寻找幸福快乐的精神寄托。所以她的作品充满了对美的追求和对自由生活的向往,用饱满的想象力抒发了一个孤独而勇敢的女性对不幸遭遇的反抗。由此我们可以理解出“A”字的另外一个含义- Art。在七年的炼狱生活中,海斯特不事张扬,穿着朴素。她用帽子遮挡自己美丽的长发,不再向周围人们展示自己的美丽。她从一个不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朴实的、带有亲和力的少妇,一个带着屈辱生活同时又给镇上的人们带来好感的女人。这种好感源于她那双灵巧而勤劳的双手,此时的红字“A”又带有了另外一个新的含义- Able。当人们因为她的能干而表示对她的敬意时,她没有去回应,而且用沉默来坚守着自己的尊严,这是他骄傲性格的表现。在旁人看来,海斯特的辛勤劳作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而实际上她不是在赎罪,而是用自己的行动默默地表达了对生活的态度和对自己心灵的锤炼,展示了这个“罪恶之人”的善良本性。
二、残酷现实下的分裂性格
根据弗洛伊德对人的潜意识的研究,人的意识被分为“意识 和“下意识 ”两种,下意识就是我们所说的潜意识。潜意识的特征是接近原始本能,因为非常模糊,所以难以被察觉。而意识则是非常清晰的、容易被察觉的, 它要经过后天的学习才能形成,受到道德伦理、风俗习惯、宗教、传统等社会因素的共同作用。《红字》中的海斯特在经受了现实和内心矛盾的撕扯后,性格逐渐走向了分裂。主人公在不幸遭遇中形成的双重性格给小说增加了颇多伤感。
海斯特性格分裂的一个首要原因是她对女儿的爱。海斯特要独立生存必须要面对一个矛盾:既已被主流社会所排斥,又要努力融入到社会之中。她所要反抗的不仅仅是宗教信条,同时也包括男权主义。她的反抗带有了当时女权主义的鲜明特征:她们身上带有令人敬佩的美德和力量,同时也要弱点;面对社会压力,她们既有服从和行善,又有独立地反抗。作为一个母亲,海斯特不得不要向她不喜欢的清教主义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屈服,同时她的性格又给了她坚持拒绝忏悔,寻找真爱的勇气。母爱是海斯特双重性格形成的一个重要因素,在神权起主导作用的社会中,海斯特坚信追求真爱是自己的权利,但是她也要承认她的行为是对婚姻的背叛。作为一个触犯了戒律的女人,她甘心承受惩罚和屈辱;而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母亲,她非常担心自己的不幸会影响到女儿的身心。“她每天忧 心忡忡在观察着孩子逐渐成长的个性”,害怕爱女会在性格上留下阴影。她勇敢地面对着孤独与痛苦,但是她希望女儿不要背负自己的不幸的命运,希望她能自然地被社会所认可,自由地去享受世俗生活。为此,她积极地去寻找与社会联系的途径,做针线活成为了她们母女融入社会是方式,多做善事成为了海斯特获得心灵慰藉的途径。因为有了珠儿,海斯特的从反抗走向了平静,她转而选择用忍耐和博爱去保持和社会规则之间的默契。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是母爱让这个女人的反抗中带有了很大的妥协性。
造成海斯特性格分裂的第二个原因是她和丁梅斯戴尔以及老齐灵沃斯之间的感情纠葛。海斯特张扬的个性使得她对社会的妥协在特定的条件下会失去作用,当她再次与丁梅斯戴尔相遇时,束缚她思想的缰绳又一次被心底的渴望和激情挣脱了。她主动拥抱情人,想和他远走高飞;她把象征屈辱的红字抛到了河边,向清教信条公开宣战;她摘下遮挡秀发的帽子,让自己的美貌无拘无束地展示。然而她的不幸不会如此简单地结束,珠儿对红字的执拗把她拉回到了冰冷的现实;而丁梅斯戴尔胆小怕事使得海斯特重新燃起的希望彻底破灭。丁梅斯戴尔的内心同样充满了矛盾,他在爱情和神权之间挣扎,作为一个神职人员,他和海斯特之间的事情是他无法承受和不敢向世人公开的秘密。他是一个拯救信徒灵魂的牧师,当海斯特受到“A”字的煎熬时,他无法去和海斯特分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罪恶”,但是他没有勇气站出来与清教主义决裂。但是当他面对信徒的尊重时,他内心的矛盾变得愈加强烈,他通过苦修和鞭笞来释放心底的痛苦,他经历了无数次痛苦的反思和忏悔,但是他每次都会感到心灵破碎。他的这种怯懦让海斯特变得孤独无助,因而最终还是要做出妥协。
老齐灵沃斯原本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海斯特的背叛让他心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他爱着海斯特,但是他无法知道自己的学识和智慧不能满足婚姻中的全面需要,因此她不能理解海斯特的苦闷。而对于海斯特的占有欲使他对红字充满了仇恨,他要找出通奸者。海斯特面对婚姻,起初是大胆反抗。但是面对老齐灵沃斯的报复,善良的她只能做出妥协。面对着老齐灵沃斯,海斯特经受了痛苦的煎熬,也许是她的不幸打动了老齐灵沃斯,再进行了残忍的施暴之后,老齐灵沃斯甘心把财产留给了珠儿。
三、神圣天使的回归
虽然海斯特是一个悲剧人物,但是《红字》的结局还是让人看到了希望。珠儿和父亲的亲吻象征着她已经被世人所接受,“她将在欢乐与哀愁中成为一个正常的世间女子 ”,这对海斯特是莫大的安慰。她与牧师之间的矛盾也走向了和解,牧师临终前真诚的忏悔使她懂得了一个神职人员对上帝的敬畏,她理解了牧师内心的痛苦。丁梅斯戴尔用神圣的口气向海斯特道出了自己的忏悔——“永别了”,这不仅是今生的永别,也是来世的永别,他用灵魂来向上帝做出了忏悔,虽然他们在追求真爱,但是上帝的意愿是不能违背的。海斯特的与丁梅斯戴尔的悲剧爱情发生在波士顿,也结束在波士顿。海斯特在那里经受了爱与痛苦,经受了包含心酸的红字炼狱。波士顿的生活充满苦难,也非常真实,在所以一切结束之后,海斯特找回的内心的平静,她从完全的反抗,走向默默的屈服,最后她和爱人一样选择了忏悔。这次她自己的戴上了红字,真诚地对过去忏悔。而由于海斯特的善行,此时的红色“A”则可以被理解成是Angle。对于这位天使,人们不再鄙视,而是向她来诉说内心的痛苦,希望能得到她的忠告。海斯特用自己的虔诚与
博爱回归了社会,回归了清教思想,因此,她才能心如止水。小说最后对海斯特的墓地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坟墓来揭示了海斯特对真爱和对上帝的态度。“在一 片黑色的土地上刻着血红的字母“A”的墓志铭深刻地表达了两个相爱的人因爱 而做出的永不相见的承诺”,这样的墓地虽然沉寂,但是黑暗也无法阻挡它爱的光芒。
结束语:“红字”是屈辱的象征,海斯特的伟大之处在于赋予了“红字”许多不同寻常的含义,她作为一个追求真爱的女人,作为一个有着善良心地的母亲,她用自己的行动和强大精神改变了人们对红色“A”世俗看法,也把自己从“淫妇”历练成为了天使,使自己和女儿回归了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