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女人》中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恋爱中的女人》围绕两对恋人的情感纠葛展开:女教师厄休拉和督学伯基怀着对生命的热爱,冲破重重阻隔,有情人终成眷属;厄休拉的妹妹葛珍和矿业巨头杰拉尔德则由于双方观念上的巨大差异,经历了无数次冲突后最终关系破裂,杰拉尔德最终在荒芜死寂、风雪迷漫的深谷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说围绕两件爱情纠葛展开。女主角是厄休拉和她的妹妹葛珍,厄休拉在当地一所小学教书,葛珍是同校的工艺教师。厄休拉爱上了学校督察员茹伯特·伯金,葛珍则对年轻英俊的煤矿主杰拉尔德·克立克一见倾心。这两对恋人经历了不少观念上的争执和感情上的波折,最后走向不同的结局。在四人同去奥地利的阿尔卑斯山冬游滑雪前后,厄休拉与茹伯特决定结婚,而葛珍与杰拉尔德则陷于破裂。在那里葛珍结识了一位德国青年雕塑家,杰拉尔德在激愤之中企图杀死葛珍未成,遂在风雪迷漫之中如痴如癫地走向阿尔卑斯山深谷。最后他冻成“一团冰冷沉默的东西”。那扼杀一切生机的冰天雪地是杰拉尔德荒芜死寂的灵魂的象征。厄休拉与伯金搬去意大利,那里的明媚阳光和翠绿肥沃的河谷象征了他们新生活的开端。
《恋爱中的女人》的创作背景
《恋爱中的女人》创作于1916年。一战给妇女带来了选举权,同时使她们进入到原来只属于男人的工作领域。工作赋予女性新的社会自由和惊人的经济独立性。辛普森指出:“战争改变了她们的自我意识,也改变了她们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她们从只知道关心自己的小团子内的卑微琐事,从只供人观赏的大体无用之物,转变为有智慧,有力量,有能力的人。”而此时,劳伦斯正致力于创建他理念中的完美两性关系。
同时,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战争暴露出来的人性的丑恶成分、科学技术的破坏力量理性的脆弱与无奈引发了人们严肃的思索。先进的技术提高了人类相互屠杀的效率,所谓的文明进步成了人类异化加深的重要根源,机械化生产方式造成了人的丁具化、非人化;先进科学技术的滥用恶化了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损害了人类生存的基础:置身于一个忽视人自身存在价值的时代,劳伦斯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担忧更加深切,他似乎看到了所谓科技主义所主导的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社会与自然皆是战场,人与自然的对立、人与人的对立和对抗皆符合逻辑。他在自己的作品中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反感与厌恶。
主题赏析
对现代工业文明的批判
科学技术发展满足了人的物质欲望,但其本身成为目的的时候,必然导致人的价值被漠视。其后果是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也就得不到发挥,这样的社会必然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和活力可言。不仅如此,社会生活也必然呈现社会发展与人的发展的对抗—社会科学技术越发展,人的价值越受到漠视和排斥:这就是进化论社会观的致命弱点和危害性所在。在《恋爱中的女人》中,劳伦斯深刻揭露了19世纪下半叶西方迅速发展的现代工业生产方式导致人性的扭曲和人类情感的枯萎。他认为,人类健康成长,必须打碎一切扭曲人性的外在因素,在其废墟上建立起新的秩序,使人性回归,自我再生。
杰拉尔德之死表明了劳伦斯对现代工业文明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想的彻底否定。厄休拉和伯基之间的结合无疑是劳伦斯心目中较为理想的婚姻,但他们之间的结合只能说是人类新生活的一个新起点。
两性观念
劳伦斯通过厄休拉的第二段感情经历向读者诠释了自己两性伦理观念。在工业文明的异化下,人类面临着沦为失去思想的工具这样的困境,劳伦斯借主人公伯基之口向读者表述了他的解决办法,要解除这种困境,把人从工业文明的压制下解脱出来,实现社会的变革,还原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就需要调整男女间的两性伦理关系。
厄休拉与伯基是两个具有强烈个性又都很执着的人,劳伦斯笔下的厄休拉是一个挑剔又不易信任他人的人物,在厄休拉对伯基的挑剔与评判中,伯基自负与执着跃然纸上,但同时,伯基富于同情心的性格也形象地展现在读者眼前。二人的情感不是建立在肉体欲望之上,而是建立在思想层面上不断地交流、挑战与考验基础上的。最终,两人间建立了一种彼此信任、彼此尊重和彼此坦诚的理想化两性关系,在尊重对方的独立性和完整性之上达成灵魂的交融,小说中,作为劳伦斯代言人的伯基把两性行为看作一种基本的人体机能,而非两性伦理关系的圆满境界,他追求的是一种灵魂均衡的两性伦理关系,在这种均衡的关系中,双方都保持肉我意识的独立性,犹如磁铁的两极,既被此吸引,又彼此保持平衡,每一方都使对方获得了心灵的自由。诚如劳伦斯借男主人公伯基的思考而陈述的那样,“他希望自己是独立的自我,女人也是她独立的自我。他希望性回归到另一种欲望的水平上去,只把它看作是官能的作用,而不是一种满足。他相信两性之间的结合,可他更希望有某种超越两性结合的进一步的结合。那时男女各为单独的一个整体两个纯洁的人,互相给对方提供自由,就像一种力的两极那样相互平衡,就像两个天使或两个魔鬼。”可以说,通过对布兰文家族三代人的情感经历探索与思考,劳伦斯最终以伯基为代吉人,陈述了他心目中理想两性伦理关系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两个个体既相互融合,又保持各自的独立性。至此,劳伦斯完善了对两性伦理关系的探寻历程,《恋爱中的女人》中的厄休拉挣脱了第一代和第二代布兰文两性伦理关系的框架,在她与伯基的感情关系中找到了通往象征完美两性关系的“虹”的途径。
但是,厄休拉意识到自己生活的陈旧,渴望不受婚姻约束的爱情,然而她屈服了,为了和伯基结婚,她作出了莫大的牺牲,放弃了自己一贯的想法并与家庭决裂。劳伦斯这样安排故事情节,看似证明了他的“血性意识”优于“理性意识”的理念,实际上是他使女性的一方妥协从而满足男子的排他主义,这就是劳伦斯构建的两性和谐世界之童话,其模棱两可的结局正好揭示了劳伦斯思想矛盾、混乱和虚弱无力的真相。伯基从头至尾都没有肯定过厄休拉给予他的爱,劳伦斯精心建造的完美婚姻童话在伯基最后坚定的否定声中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