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艳史
清代白话长篇艳情小说。六卷十二回。题“松竹轩编”,其真实姓名不详。成书于清乾隆年间。
现存主要版本有松竹轩刊本过录本,藏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清抄本,藏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1995年台湾大英百科股份有限公司“思无邪汇宝”排印松竹轩刊本过录本。
宋朝年间,江西城外三十里处,有一座高山,叫做青峰岭。山上怪木丛生,有各种灵禽异兽;又且叠峦崎岖,山径险绝。山中更有无数洞府,有一处名为桃花洞。洞中住了两个母妖狐,乃是姐妹两个,一个叫桂香仙子,一个叫云香仙子,都已有百十余年的道行,专门采炼男子阳丹,日久年远已能变化人形。这一日,正当梅花盛开季节,二妖狐在梅花亭上饮酒赏梅,商议道:“今日城中普宁寺大会,大戏两台十分热闹,何不前去玩耍一番。”于是摇身一变,成了两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一齐下山去赶庙会。
城中有一富户,姓春名汇生,膝下仅生一子,乳名明媚,生得眉同青山秀,腮带芙蓉香,温柔风流,今年一十六岁。只因当地是个淫荡所在,盛行男风,春员外恐儿子出外学坏,所以只在家中请了先生教读。时当腊月,先生放学回乡,又值本城庙会,这春明媚带了书童春发儿也往寺前而来。戏台上演的是《西门庆大闹葡萄架》和《温雷鸣私会栾女传》等淫戏,台下看戏的人山人海。散戏时,众人看见二妖女标致无双,一齐蜂拥围裹上来,一阵乱挤乱拥,却把春明媚挤倒在地,一时昏迷不醒。二妖女看见春明媚颜似桃花,起了采阳补阴的念头,就使出妖术把他一阵风摄进青峰岭桃花洞中,关在梅花暖亭上。明媚醒来,如同做梦一般,见此仙景美人,不知身在何处。二妖女说道:“官人休要害怕,俺姐妹乃是天庭奏乐仙女,官人前生是玉皇金童,我们原有夫妻之分,特请上山以成鱼水之欢。”明媚见二女娇美,经不起美色引诱,不禁春心荡漾,遂与云香先行春风一度。桂香让云香拔了头筹,就转身下亭往暖阁而去。
青峰岭下有个南风洞,住着一对公狐精,前生却是二只兔子,一名到口酥,一名海里娃,是二妖女的干兄弟,早已结下孽缘,一向云情雨意。这天上山进洞,到了东暖阁里不见二女,就在阁中相互苟且狎戏起来。正好桂香到来,在窗外窥见这场好戏,不觉淫心大动,有心进阁打个众伙,却又舍不下春明媚秀美新鲜,遂悄悄地抽身回到梅花亭上。亭上云香与明媚云雨已止,见桂香返回,明媚和她重整旗鼓,颠鸾倒凤起来。 正在为云为雨,二个公狐精也直闯而进,一面口称明媚为干姐夫,一面登堂入室,共同淫戏。 明媚至此地步,不觉满面羞惭。
春汇生丢了儿子,焦急万分,四出寻找,却连踪影全无。书童春发儿丢了少爷,请邻居屠能为自己求情免责。屠能是个狡诈小人,本是春府仆人,背主敛财窃物,陆续自肥,遂自赎另立门户,人称鸭蛋财主。屠能请来了生心、生意两个道士,自称有降妖捉怪之能。谁知二人乃是扬州府缉捕的盗犯,骗了春员外千两银子,将行李托付屠能后就装模作样进山捉妖去了。结果,生心被虎咬死,生意仓皇逃回。屠能发现行李中有大量银两,就要侵吞,见生心已死,准备杀了生意。而生意也算计趁夜色火烧春府,抢劫钱财。当夜,生意在前厅放火,不防屠能伏在暗处,一刀杀了生意。火势旺发,狐仙胡老叟来到火场,袍袖一煽,火苗似飞鸟一般,赤滴滴直扑屠家,越烧越旺。屠能舍命不舍财,冲进火屋,抢救家财,被火烧死。春府虽免了火祸,却难逃牢狱之灾。扬州府差役访拿两个道士,听说道士被春汇生请去,就来春府要人,见二犯已死,遂捉了春汇生回衙复命。当夜,衙内老爷梦见胡老叟告之春汇生冤枉,盗赃俱在屠能被烧毁的废墟中。次日,衙役在火场起出赃银,春汇生释放归家。
天庭见妖狐淫乱,派下郁雷神将诛灭妖精。只见一阵雷鸣电闪,劈死了两只雄狐,又命黄巾力士把二母狐锁在桃花洞石板之下,令其回心向道。郁雷神斥责春明媚与妖狐淫乱,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命该有狐狸之缘,终身相配。但与这两只妖狐自不相同。”明媚出洞,觅路归家。途经一庙,匾书“月素仙居”,即有两位仙女相邀入内,口称仙姑有请贵人。明媚进庙,月素仙姑置酒相待,并告之前生往事。原来月素仙姑是修炼千年的狐仙,只因五百年前在云南蜈蚣岭被猎户箭伤,并为擒获,春明媚当年是地方知县,发了恻隐之心,救其性命,放归山林。今世两人逢仙缘聚合,月素仙姑愿报答大恩,遂请出狐舅胡老叟作伐为媒,又用灵芝仙草为明媚调理治病,消除脓血之灾。明媚暂居庙中,日间与月素谈诗作文,经仙姑指点,学业大进。后来,春家灾星已过,月素送明媚下山回家,与父母团聚。次年乡考,明媚得月素仙姑和胡老叟的神力相助,中了举人,进京会试又中进士。
朝中王兵部为人正直,忤权臣梅尚书,被害而死。梅尚书又欲把原配王兵部之子的女儿梅朱云,再嫁于明媚。幸得月素仙姑道力,识破梅尚书计谋,施了仙法,让他把王公子错当明媚招赘入府。第二天,木已成舟,反悔无及矣。而王兵部尚有一女,才貌双全,与明媚也有姻缘之分,和月素仙姑双双嫁给了春明媚,夫唱妇随,各生二子。梅尚书慕月素美貌,想入非非,走脱元阳而亡。梅夫人贤德,有女儿梅朱云及女婿王公子孝养。月素功德圆满,和胡老叟一起归隐深山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