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与情人中的人物形象分析
莫雷尔夫人
在《儿子与情人》的开始,莫雷尔夫妇不美满的婚姻已经为其后的种种冲突奠定了基础。而她与儿子及丈夫的关系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范例。莫雷尔夫人“七月份搬来新舍”,九月份便怀上了第三个孩子。夜幕降临时,围着锅台转的母亲们系着白围裙,搭着双臂,站在小巷的角落里叽叽喳喳地说长道短”。她在家中没有地位,是作为丈夫的私有物品而存在的。然而,莫雷尔夫人更加悲剧性的方面,则是她本不属于家庭妇女,因此,其情感始终处于被压抑的状态。。“她心情沉重,不愿出去走走, 可是屋内又呆不住。天气闷热,叫人透不过气来,想想以后的日子,她有一种被人活埋的感觉”。小资产阶级家庭的身份和所受的教育使她渴望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我要是男人,就会一往无前”。但是,由于与丈夫太过于不同,使其婚姻破裂。这其中既有人为的心理因素,也有社会因素,是畸形的英国工业社会的缩影。
莫雷尔
保罗的父亲莫雷尔是一个矿工,从小没怎么受过教育,10岁便下矿井挖煤,青年时期的他体格健壮,身材挺秀,风度翩翩一头波浪形的黑发闪闪发亮,还有一部浓密的黑胡子,从来没剃过,他脸庞红彤彤的,红润的唇更引人注目。因为他笑口常开,难得的是他笑声爽朗。偶然一次在圣诞舞会上,认识了年轻时期的莫雷尔太太,面对莫雷尔太太的年轻貌美和大方涵养,一见倾心经过努力追求,最后共结连理。婚后面对妻子的强烈控制欲以及美貌,莫雷尔又怕又爱工作之余常以喝酒打发时间,生活在感官世界中的莫雷尔很难和拥有“高雅”理论的妻子在感情上共鸣,时常和妻子争吵。最终因为妻子对自己的仇恨、疏远以及对整个家庭强烈的控制,莫雷尔在整个家庭中的地位边缘化,他成了个多余的人,为了融入这个家庭,他以不和谐的方式一耍粗暴力来宣泄,铸就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威廉
威廉是莫雷尔一家的长子,从小在矿区长大,接受莫雷尔太太的观念最重,一心要往上走,出人头地威廉自小便长得聪明漂亮,因为母亲的极力反对,他并未去下矿井,而是先在合作社找了个工作,后来通过不断的努力,成了当地一名数一数二的速记员兼簿记员,后来加入了中产阶级的交际圈子。再后来,他辞掉了合作社的工作,在伦敦找了份有丰厚薪水的工作,跻身上流社会。他是全家的骄傲与自豪,但是因迷恋上大肆挥霍钱财的韦斯顿小姐,为攒钱满足韦斯顿小姐的挥霍,过度加班,拼命挣钱,最后病死伦敦,尸体最终在一个晚上被运回了矿区,威廉一直在按照母亲的意愿争气地脱离矿区,虽曾经貌似成功地逃离了,但是最终未能如愿。
保罗并不是在计划下出生的,此时的莫雷尔夫妇已没有了爱情,剩下的只是冷漠、仇视和争吵因此,莫雷尔太太对保罗有种强烈的负罪感,所以对保罗倾注了更多的爱来加以弥补而保罗生性自小体弱多病,没有很大的野心,性格怪异,时而活泼,时而极其敏感,敏感到显得荒诞不经,但情感细腻,很能理解母亲心理和情感他在矿区曾学习过画画、德文和算术,在矿区附近找了份比较安稳的工作,常陪母亲身边,和母亲之间相互依赖这种对母亲的依赖和对家的眷恋影响了他后来与米丽安、克莱拉的感情母亲对儿子的强烈控制欲,以及儿子对母亲的深深依恋,导致保罗对每次因和米丽安约会比较晚回而惹母亲生气这个事情产生强烈的痛苦和憎恨感,想到母亲就憎恨米丽安,最后选择了母亲而放弃了和米丽安的感情。母亲的死去便宣告了“恋母情结”的终结,保罗经过一番挣扎,最后摆脱了母亲与矿井的束缚,他生气勃勃地朝城市走去。
米丽安
保罗的初恋情人是米丽安,她住在附近威利农场,米丽安是个不甘平庸的人,保罗满足了米丽安的精神需求。保罗“时而温柔,时而忧伤”,所以米丽安“这个在她的思想意识中带有维罗纳的圣凯瑟琳的女孩尽力认为保罗是自己私人的偶像了”。但是这也为她带来了诸多痛苦,米丽安笃信宗教,她请求上帝允许她对保罗的爱,“阿,上帝,别让我爱保罗·莫雷尔。如果我不该爱他的话,就请阻止我爱上他”。由此可见,社会的畸形的贞操观要求米丽安用理智来克制冲动,男权制的家庭环境束缚住米丽安的精神世界,造成了她的悲剧。
米丽安很欣赏保罗艺术天赋,保罗也“在与米丽安的交往中,他获得了洞察力,眼光更加深邃;从母亲那里,他得到生命的温暖,以及进行创作的力量;米丽安则将这种温暖化为艺术激情,仿如一道白光” 。“但是保罗是纯粹的男权拥戴者,对米丽安的命运漠不关心,“他向她大发雷霆,随后又感到很内疚,便继续讲课,接着又火冒三丈,对她破口大骂”。读者能够从中看出保罗的残忍和施虐。保罗在米丽安面前,代表着男权世界, 宗教道德观在束缚着保罗,保罗浓厚的男权家长意识导致他根本不了解女人的世界 。“我们之间的个性一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你挣扎着要离开我”。保罗指责米丽安说:“你总是汲取 、汲取,好像你非得用爱来填补自己不可 ,因为你在某个地方出现了短缺”, 将米丽安抛向了悲剧的深渊。
克拉拉
保罗的对情感与肉体的向往导致他追求克拉拉, 米丽安是精神的象征,克拉拉便是肉体的象征。克拉拉"好像因轻视而有意要与人疏远,也许特别要疏远男人。由于克拉拉与丈夫不和,分居多年,保罗不必考虑婚姻问题, 因此心安理得。保罗在克拉拉的身上 ,得到了激情的快感”,“对他因欲望未得到满足而受伤的心灵的一种愈合” 。然而,当保罗的欲念得到满足后,他的男权意识便给克拉拉带来了悲剧。克拉拉认为女人就应该同男人抗争,然而因为“她和丈夫分居了, 而且还上台演讲 ,她早已是一只离了群的孤羊”保罗实际上看不起克拉拉,保罗的思想里,女人就是家庭主妇。因此他无法接受克拉拉的思想激情过后,克拉拉还想拥有精神上的交流,但是保罗并不重视这些,漠然置之。克拉拉从一考试就被保罗定位为性伴侣,将她比做“海滩上一块白色的大卵石,或者是被风冲到沙滩上的一团泡沫”, 克拉拉却“我希望你也了解一下男人兽性勃发时的残忍。他们根本不知道女人存在”。克拉拉终于意识到她永远也无法走进保罗的精神世界, 保罗的男权家长意识使得克拉拉仅仅是个“女人”,“有时我仅仅把她当成女人看待时 ,我也迷恋她,但当她讲话和指责我时,我又常常不肯听她的”。克拉拉的角色就是保罗的性伙伴 ,不拥有话语权。这样一来,克拉拉的思想和精神早已经被保罗否定了,克拉拉“现在似乎对男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知道他们能做什么和要做什么。她已经不太害怕,自信心更强了” 。而她的自信 ,恰恰来自于保罗对其女性主义思想的践踏、无视所带来的情感悲剧。
儿子与情人的主要内容
《儿子与情人》小说主人公保罗的父母莫雷尔夫妇。他们两人是在一次舞会上结识的,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婚后也过了一段甜蜜、幸福的日子。但是,两人由于出身不同,性格不合,精神追求迥异,在短暂的激情过后,之间便产生了无休止的唇枪舌剑,丈夫甚至动起手来,还把怀有身孕的妻子关在门外。
小说中的夫妇之间只有肉体的结合,而没有精神的沟通、灵魂的共鸣。父亲是一位浑浑噩噩的煤矿工人,贪杯,粗俗,常常把家里的事和孩子们的前程置之度外。母亲出身于中产阶级,受过教育,对嫁给一个平凡的矿工耿耿于怀,直到对丈夫完全绝望。于是,她把时间、精力和全部精神希冀转移、倾注到由于肉体结合而降生于人世间的大儿子威廉和二儿子保罗身上。
她竭力阻止儿子步父亲的后尘,下井挖煤;她千方百计敦促他们跳出下层人的圈子,出人头地,实现她在丈夫身上未能实现的精神追求。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但拉大了她和丈夫之间的距离,并最终使之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且影响了子女,使他们与母亲结成牢固的统一战线,去共同对付那虽然肉体依旧光滑、健壮,而精神日渐衰败、枯竭的父亲。
母亲和孩子们的统一战线给孤立无援的父亲带来了痛苦和灾难,也没有给莫瑞尔家里的任何其他一个人带来好处。发生在父母身上那无休止的冲突,特别是无法和解的灵与肉的撞击重演在母亲和儿子的身上。相比之下,夫妻之间的不和对莫瑞尔太太来说并没有带来太大的精神上的折磨,因为她对丈夫失去了信心,而且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没有让母亲扬眉吐气的大儿子死后,二儿子保罗就逐渐成了母亲惟一的精神港湾,也成了母亲发泄无名之火和内心痛苦的一个渠道。她爱儿子,恨铁不成钢,一个劲儿地鼓励、督促保罗成名成家,跻身于上流社会,为母亲争光争气;她也想方设法从精神上控制儿子,使他不移情他人,特别是别的女人,以便满足自己婚姻的缺憾。这种强烈的带占有性质的爱使儿子感到窒息,迫使他一有机会就设法逃脱。而在短暂的逃离中,他又常常被母亲那无形的精神枷锁牵引着,痛苦得不能自已。
和女友米丽安的交往过程也是年轻的保罗经历精神痛苦的过程。他们由于兴趣相投,接触日渐频繁,产生了感情,成了一对应该说是十分相配的恋人。然而可悲的是,米丽安也过分追求精神满足,非但缺乏激情,而且像保罗的母亲一样,企图从精神上占有保罗,从灵魂上吞噬保罗。这使她与保罗的母亲成了针锋相对的“情敌”,命里注定要败在那占有欲更强,又可依赖血缘关系轻易占上风的老太太手下。
保罗身边的另一个名叫克拉拉的女人同样是一个灵与肉相分离的畸形人。她生活在社会下层,与丈夫分居,一段时间内与保罗打得火热。保罗从这位“荡妇”身上得到肉体上的满足。然而这种“狂欢式”的融合,是一种没有生命力的、一瞬即逝的结合。由于从米丽安身上找不到安慰,保罗需要从心理上寻求自我平衡,需要从性上证明自己的男性能力。由于从丈夫身上得不到满足,克拉拉也需要展示自己的魅力,从肉体上寻求自我平衡。
作为母亲,与儿子尤其是与二儿子保罗之间的情结,那种撕肝裂肺的灵魂上的争斗则给可怜的母亲带来了无法愈合的创伤,直到她郁郁寡欢,无可奈何,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