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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霁月》原文及赏析

霁月

淡淡地,幽光

浸洗着海上的森林。

森林中寥寂深深,

还滴着黄昏时分的新雨。

云母面就了般的白杨行道

坦坦地在我面前导引,

引我向沉默的海边徐行。

一阵阵的暗香和我亲吻。

我身上觉着轻寒,

你偏那样地云衣重裹,

你团无缺的明月哟,

请借件缟素的衣裳给我。

我眼中莫有睡眠,

你偏那样地雾帷深锁。

你渊默无声的银海哟,

请提起幽渺的波音和我。

(本篇最初发表于1920年9月7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

赏析

此诗是郭沫若早期诗歌作品。幽光清淡,云衣缟素,森林寥寂,暗香浮动,海岸沉默,波音幽渺:大自然披着色彩素淡的外衣似乎在寂然沉思,这是十分令人陶醉的清幽秀美的情景。在这个情景里,诗人自己也完全陶醉了:白杨行道在他面前导引,浮动的暗香跟他亲吻,他在和明月亲切交谈,他要银海跟他唱和。在这里,人和自然完全融为一体了,诗的迷人之处正在于此。郭沫若五四时期的自然诗,就以这一点显示出它的独特性,为中国古典诗歌和五四初期新诗所没有的独特性。

此诗的诗境由一系列意象构成,幽光浸洗的森林,滴着黄昏的新雨;白杨行道,海边,明月,银海,这一切,组成一个意象系统,这个意象符号系统是动态的,又是特定的。具有诗人的感情生命。是动态的,首先幽光浸洗的森林,是说黄昏时分的新雨已停而残留着点滴,月光照着,才闪着幽光;白杨行道坦坦导引着人前行;暗香在一阵阵亲吻。

是特定的,这样一个森林寂寥,暗香浮动,月光闪烁,波音幽渺的大自然,只是无意遇到,亲自感受,它是不可重复的,诗人捕捉到,又有序化的组合成一个过程,构成一个美的形式具有了独创的审美意义,帮助抒情意向完满表达。这意境又具有诗人的感情生命。

这首诗共分四节,前两节,写诗人向情景的投入;后两节,写诗人和情景的契合。自然景象和“我”一样,拟人化了,而且希望生命气息俩俩沟通,他不仅和明月交谈,和银海唱和,还要他们给他温暖,打破睡眠。内在的生命之流与外在的万有生命成为一体,这种浑然一体的化境,不仅诗人投了进去,也把读者引领进去,共同仰望这诗的辉煌天宇,生活于诗歌艺术的全新时空。人和自然融合一体是泛神论的一种表现,泛神亦就是无神。郭沫若的泛神论思想主要来自于他所崇仰的诗人,如歌德、惠特曼、雪莱、泰戈尔等都有泛神论思想。不过惠特曼诗歌中的泛神论思想常常是一种哲学的直接表达,难免枯燥。歌德、雪莱有很美丽的自然诗,他们笔下的自常充满活跃的生命,但诗人和自然却处于并立的地位。只有泰戈尔才写出众多人和自然合一的诗篇。因此,《霁月》的风格似乎更接近于泰戈尔。泰戈尔具有这的信念:“当我们感到,我们内在的生命之流与外在的万有的生命是一体之时我们就可以发现,我们的一切愉悦和痛苦,都贯穿在一条长长的欢乐之线上……我的灵魂与今天这个美丽的秋晨,这个广阔无际的灿烂光辉的关系,是一种亲密的戚谊;而所有这些色彩、气息和音乐都不过是我们的秘密交流的外在表现。”(泰戈:《孟加拉掠影》)

《霁月》所表现的可以说正是这种思想。诗人和清幽的月夜,也有“一种亲密的戚谊”,这清幽月夜所有的“色彩、气息、音乐”,也正是它和诗人的“秘密交流的外在表现”。总之,《霁月》在表达诗人的“内在生命”与“外在的万有的生命是一体之时”,让人们体验到了其中的“欢乐”,并感受到了健康积极的生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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