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慢慢地飘啊,飘啊,飘,
你听,摇篮在轻轻地摇。
孩子在哭,小指头往嘴里放,
老婆子的手托住下巴,放声歌唱。
老婆子在歌唱:你小床的周围
是玫瑰和百合花,是美丽的花园。
美丽的花园里,孩子沉沉入睡。
雪花飘得很慢,很慢,很慢……
(钱鸿嘉 译)
帕斯科里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意大利最重要的诗人之一。
《孤儿》一诗的开头构置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雪好象无始无终地下着。飘啊,飘啊,飘,雪花在慢慢地飘啊。帕斯科里是满怀深情地写这雪花的。飘着的雪花好象发着轻柔的声音,这正是那大自然的声音,诗人在领着我们倾听。接下来写摇篮,摇篮里是孩子。这孩子是正由老婆子抚养着的孤儿。帕斯科里幼年时,父亲遭暗杀,不久母亲与兄妹又相继去世,他成了一个无人抚养的孤儿。帕斯科里没有得到过父爱和母爱,甚至兄弟姊妹之爱,他亲身经历了成为孤儿的苦痛,对孤儿抱有很深的同情。所以他是带着无限的同情去写孤儿的。孤苦的孩子躺在严寒的雪天的摇篮里,哭着把小指头往嘴里放。
在帕斯科里那里,同情是他所竭力主张的,他也主张人们应当和睦相处,并且认为所有的成年人都应有一颗童心,人的本质应是天真无邪的。老婆子正是帕斯科里心中理想化的人,她与孤儿的关系也正是他心目中理想化的人际关系。 老婆子轻轻地摇着摇篮中的孩子,她看着他,似乎自己也变成了那孩子。当孩子哭的时候,她就天真无邪地唱那纯洁而又美丽的歌,手托住下巴。老婆子唱着: “你的小床的周围是玫瑰和百合花,是美丽的花园”。帕斯科里的思想和人生观基本上是消极的。他认为人类只是“在黑暗中徘徊的朝生暮死的生物”,对自己的本源和未来一无所知。科学和创造发明不能揭开人生之谜,而基督教教义又无法根治社会的各种弊端与祸害,所以他竭力主张返朴归真,人们应相互和睦共处。因此诗人这样写了老婆子迷人的歌唱。
诗的结尾写孩子在美丽的花园里熟睡了,而那雪花还在不停地飘啊飘。这飘飞的雪花正好衬托出孩子熟睡的安祥静谧,又仿佛让人永远倾听他们的轻柔的声息,仿佛觉得现实的真谛就在这一片和谐安谧里。诗人在诗作中要向人们揭示的就在于这现实的真谛,他要人们永远倾听自然的声音,人的天真无邪的内心的纯洁的声音,而摒弃现实生活中各种形式的争斗和暴力。
(钱志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