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笔记。二十卷。南宋末年周密撰。书成于元初。(撰者事迹参见“《癸辛杂识》”条)。
周密的著作颇多,流传至今的笔记作品有《齐东野语》、《癸辛杂识》、《武林旧事》、《浩然斋杂谈》、《云烟过眼录》、《志雅堂杂钞》、《澄怀录》、《浩然斋意钞》及《浩然斋视听钞》。词集有《蘋洲渔笛谱》、《草窗词》。诗集有《草窗韵语》。又曾选南宋词人佳作编为《绝妙好词》。
《齐东野语》为其经意之作。据书前自序称,其曾祖父、祖父、外祖父皆南宋皇帝近侍,或遍历三院、或掌帝制;其父又博览群书,习闻台阁旧事,因此,其家富有朝野事迹掌故等文献。周密根据这些家传史料,针对当时传闻和国史载记之误,博采众书,加之其身所闻见的记载,编成此书。又因其原籍在山东,居历山下,或居华不注之阳,故名之为《齐东野语》,以志不忘中原。
《齐东野语》二十卷,为笔记体载的宋代史料杂记。其编排无门类统序,但每条都有标题目次。书中所记内容以南宋政治、军事、典章故事、朝野旧闻为主,间有史考、书籍、学术、诗文、历法、文字及各种异闻奇术。其中卷二《张魏公(浚)三战本末》,卷三《绍熙内禅》和《诛韩本末》,卷五中的《端平襄州本末》条、卷六中的《胡明仲本末》条、卷九中的《李全》条、卷十一中的《朱汉章本末》条和《邓友龙开边》条与《文庄论安丙矫诏》条,卷十二中的《淳绍岁币》条,卷十三中的《岳武穆逸事》条,卷十四《巴陵本末》条,卷十五中的《曲壮闵本末》条,卷十六中的《诗道否泰》条,卷十七中的《景定公田》条和《景定彗星》条及《朱唐交奏本末》条,卷十八中的《赵信国(葵)辞相》条和《二张援襄》条、卷十九中的《嘉定宝玺》条、卷二十中的《庆元开庆六士》条和《张仲孚》条,皆可补史传之缺。
《齐东野语》一书的史料价值极高,尤其书中保存的大量南宋史料。这些史料的来源一部分是辑录周密先人的旧闻札记。如其自序称:曾祖父及祖父手泽数十大帙,外祖日录及诸老杂书等。并告诫他说:“其世俗之言殊,传伪也;国史之论异,私意也。”又说:“定、哀多微词,有所避也。牛、李有异议,有所党也,爱憎一衰,论议乃公。国史凡几修,是非凡几易,而吾家乘不可删也。”这部分内容多是其先祖亲身经历之事的私人记载,对史事直书不讳,因而史料极为可靠。另一部分则是作者亲自取材于那些曾参与、经历当时历史事件的人们所记或所述的原始资料。如记端平入洛事,则称此事得之于当时随军幕府日记;又如记二张援襄事,则称此事亲得之于襄州顺化老卒。因此,他所记载的宋末史料,与其它记载同时史事的著作互相参证,极具考证、辨别史事真伪的价值。元人盛杲在此书后序中说:“故是书正以补史传之缺,不溢美、不隐恶。”清人李慈铭在《越漫堂读书记》中评价此书是“宋末说部可考见史实者,莫如此书。”所论颇为恰当。至于书中探讨古史的各条,也都考核详悉,其间辨证疑义的地方,均有独到见解,可供史学研究者参考。此外,书中所记的各种杂事多条,皆详征博引,叙述简明,不仅可以增广见识,而且还可为各门专史研究者提供研究资料。
《齐东野语》的最早版本是元刻本。其后又有公元1515年(明武宗正德十年)耒阳胡文璧重刻本,但此本今不得见。现在能见到的版本主要有四种:一是涵芬楼《宋元人说部书》中的夏敬观据元刻明补本校本。二是《稗海》重刻本。三是《津逮秘书》本。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所称:“明商维濬尝刻入《稗海》,删去此书之半,而与《癸辛杂识》混合为一,殊为乖谬。后毛晋得旧本重刻,其书乃完。”丁丙辑《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一九,称“汲古阁从明正德本刊入《津逮秘书》。因之,《津逮秘书》本当即源出于明正德十年刊本。此本与他本相比较,校刻不够精湛。四是《学津讨原》本。此本是由张海鹏校刻,不知所据何本,与《津逮秘书》本相比较,不相上下。此外还有晚近排印的《丛书集成》本和《说库》本。另外还有几种节选本,较好的如影明刻《历代小史》本,选有五十七条;委宛山堂《说郛》本和《宋人百家小说》本,所收皆不足十条。今有一九八三年中华书局出版的《齐东野语》校点本。此本是据涵芬楼夏敬观校本为底本,参校其它各本,并参考了有关史籍,整理而成,是现行较易得到的版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