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乔梦符小令》、《惺惺道人乐府》、《文湖州集同》等。散曲集。元乔吉撰。成书年代不详。
乔吉,一称乔吉甫,字梦符,号笙鹤翁,又号惺惺道人。生年不详,卒于元至正五年(1345年)。太原人,流
寓杭州。关于他的身世知之不详。《录鬼簿》说他“美容仪,能辞章,以威严自饬,人敬畏之,”大略可见其为人。居杭州太乙宫前,有题西湖梧叶儿百篇,名公为之序,流落江湖间四十年,欲刊行所作,竟无成事者。至正五年,病卒于家。他的杂剧有著录的共十一 部,而存世的仅三部,即《杜牧之诗酒扬州梦》、《李太白匹配金钱记》、《玉箫女两世姻缘》。
本书之散曲,以婉丽见长,精于音律,工于锤炼,善融前贤佳句丽词入曲,往往天衣无缝。其风格略近于张可久之《小山乐府》。论者多认为:乔吉散曲之成就,高于其杂剧。从中可略知作者客居异乡,穷愁潦倒之生活经历,更反映出对现实生活之不满。如《卖花声·悟世》云:“肝肠百炼炉间铁,富贵三更枕上蝶,功名两字酒中蛇。尖风薄雪,残杯冷炙,掩清灯竹篱茅舍。”对世态炎凉看得如此通达,不是生活遭遇不得志者,难达此境界。又如《玉交枝·闲适》云:“山间林下,有草舍蓬窗幽雅,苍松翠竹堪图画。近烟村三四家,飘飘好梦随落花。纷纷世味如嚼蜡,一任他苍头皓发。莫徒劳心猿意马,自种瓜,自采茶,炉内炼丹砂。看一卷《道德经》,讲一会渔樵话。闭上槿树篱,醉卧在葫芦架,尽清闲自在煞。”(其一)感慨至深,不无厌世疾俗之叹。《六么遍·自述》则概括了他大半世的生活际遇,曲云:“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时时酒圣,处处诗禅。烟霞状元,江湖醉仙。笑谈便是编修院,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怀才不遇,落魄江湖的悲惨景象,聊聊数语便勾勒得十分传神。
本书中更多的是寄情声色,啸傲河山,放纵诗酒的散曲作品,消极颓废的思想自然是在在可见的,例如《醉太平·题情》云:“离情厮禁,旧约难寻,落红堆径雨沉沉。锁梨花院深。瘦来裙掩鸳鸯锦,愁多梦冷芙蓉枕。髻松钗落凤凰金,险掂拆玉簪。”《山坡羊·寓兴》云:“鹏搏九万,腰缠十万,扬州鹤背骑来惯。事间关,景阑珊,黄金不富英雄汉。一片世情天地间,白,也是眼,青,也是眼。”等等,词句均极洒脱飘逸,婉丽清新,而每流露出玩世不恭的情调来。乔吉比张可久,俊丽奇巧往往过之,而俚俗卑微往往亦过之,可以说已不是雅俗能共赏,而是雅俗两极,兼而有之。乔吉曾云: “作乐府亦有法,曰 ‘凤头,猪肚,豹尾’六字是也。大概起要美丽,中要浩荡,结要响亮;尤贵在首尾贯穿,意思清新。苟能若是,斯可以言乐府矣。”(见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八)这既是他的创作理论,又是他的创作经验之谈,见地颇精辟。从他传世的散曲来看也确实做到了。李开先评价本书的散曲云:“蕴藉包含,风流调笑,种种出奇而不失之怪;多多益善而不失之繁;句句用俗而不失其为文。”颇为中肯。
本书《散曲从刊》本收《惺惺道人乐府》一卷,《文湖州集词》一卷,《摭遗》一卷;《饮虹簃所刻曲》收《乔梦符小令》一卷。钱大昕《补元史艺文志》中载《惺惺老人乐府》一卷,今不传。《全元散曲》所收乔吉散曲最全,共小令二百零九首,套数十一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