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论著作。一卷。明莫是龙撰。成书于明万历年间(1610年前后)。
莫是龙,字云卿,又字廷韩,号秋水。生于明嘉靖十六年(1587年)。卒于万历十五年(1587年)。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如忠之子,育于外家,长于虞山(今江苏常熟)。工诗文书画,山水学黄公望,挥染时磊磊落落,郁郁葱葱,神酣意足,气韵尤别。另有《石秀斋集》行世。所著《画说》,诸本著录,皆为莫氏所撰。今人或有疑其为董其昌所作,然其考据多存疑义,由于未获认同而难为定论。
《画说》全书共十六条,涉及历代画家的师承传派、风格技法、宗派源流、以及笔墨功能等等。
在形神观上,莫是龙认为“传神者必以形,形与心手相凑而相忘,神之所托也。”他主张形神兼备,既尚传神,又反对轻视形似,指出:“春二月柳未垂条,秋九月柳已衰飒,不可混。”体现他在象形问题上严谨的创作态度。
莫是龙的笔墨论,见解独到,颇受重视。他指出:“古人云:有笔有墨。笔墨二字,人多不晓,画岂无笔墨哉?但有轮廓而无皴法,即谓之无笔;有皴法而无轻重向背明晦,即谓之无墨。”
莫是龙认为:“画之道,所谓以宇宙在乎手者,眼前无非生机,故其人往往多寿。至如刻画细碎,为造物役者,乃能损寿,盖无生机也。”从而应在绘画中追求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他的“画家以古为师,已自上乘,进此当以天地为师”的观点,表现出他主张师古而不泥古,将师法自然视为至上。
对于历代名家的评论,则精到公允。如评倪瓒“工致不敌,而著色苍古胜矣。”他主张师承名家应集诸家所长,如“画平远师赵大年、重山迭嶂师江贯道、皴法用董源麻皮皴及《潇湘图》点子皴,树用北苑、子昂二家法,石用大李将军《秋江待渡图》及郭忠恕雪景,李成画法有小帧水墨及着色青绿,俱宜宗之。”而学有所成者必是“集其大成,自出机轴”。
然而《画说》最具深远影响的理论,是其首倡“南北宗”论,即:“禅家有南北二宗,唐时始分;画之南北二宗,亦唐时分也,但其人非南北耳。北宗则李思训父子著色山,流传而为宋之赵干赵伯驹伯骕,以至马夏辈。南宗则王摩洁始用渲淡,一变钩斫之法,其传为张璪荆关郭忠恕董巨米家父子,以至元之四大家。”此论一发,对其后数百年中国画的发展产生了不可低估的作用。由于这段文字亦全文(仅字句略异)见诸董其昌所著《画禅室随笔》等书,使其归属成为一段公案,讼者纷如,各执己见,历经数十载而不休。然多数学者迄今仍倾向于南北宗论“实倡于莫氏,而成于香光(董其昌)”。
《画说》主要版本为《宝颜堂秘笈·续函》明刻本、《续说郛》本。收入《美术丛书》、《画论丛刊》、《历代论画名著汇编》、《中国画论类编》、《文人画与南北宗论文汇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