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鹰展开双翅, 在天上盘旋,任由风力将他提升,翱翔在比他筑于最高的山毛榉树顶的鹰窠还要高的天空上。
当他返入窠里, 他那些饥饿的雏鹰把黄口张得大大的,但鸢鹰给他们每个狠狠一啄,生气地望着他们。
他说:“我今天什么也不给你们吃, 你们已长得太胖了,你们必须懂得鸢鹰不是象常鸟那样飞的,他用不着发狂激拍双翅以停留在高空。相反,他依赖风力,如果在高空有风, 鸢鹰就飞得高;如果风吹向地面, 鸢鹰就飞得低。 当没有风的时候,那么鸢鹰就得使用他的羽翼了,他必须用尽全力,往上慢慢飞去,要是象你们这样胖,就做不到了。这就是为什么今天你们得饿肚子的原因。”
——《达·芬奇寓言》(杜渐译,选自上海教育出版 社《寓言选》)
这则寓言通过鸢鹰的行动和话语,形象鲜明地告诫人们应如何教育后一代。
鸢鹰展开双翅,翱翔在高高的蓝天,显示了它非凡的雄姿。而它的孩子,那些口张得大大的雏鹰,正盼望着得到一顿美食。没料到,获得的却是“狠狠的一啄”和一番教诲。寓言一方面写出了鸢鹰的雄心壮志和正确的教育方法,它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长得太胖”即不要娇生惯养,而要重视生活斗争能力的培养,多吃苦,到风雨中去锻炼,使自己不要成为平庸的常鸟,而要成为真正的鸢鹰,翱翔在常鸟飞不到的高高的天空。另一方面, 也写出了鸢鹰的醒悟。它那“狠狠的一啄”,多少表现了对自己往日溺爱孩子而已经使它们发胖的反省。
寓言写到这里,戛然而止。但人们不难预料,雏鹰们定会展翅奋飞,与父辈一样,在高高的蓝天中自由翱翔。尽管不写结果,但结果却在不言之中。同时,还可以让人再三回味,反复思索。
这则寓言,在今天仍存在着重要的现实意义。一代被称为“中国的小皇帝”的独生子女,不少已经象雏鹰那样长得“太胖了”,他们总是把口“张得大大的”,躲在安乐的“窠”中,仰仗着自己父母的“喂养”。为了社会,为了未来,也为了孩子自身,应该让他们经风雨见世面,多磨砺,多锤炼,否则,难以成为有用之材。愿家长们能象鸢鹰那样,有清醒的头脑,明智的抉择。
这则寓言在写法上颇有特色。一开始,写鸢鹰翱翔天空,全然一派雄姿英发的风貌。然后,宕开一笔,写它的子女,张着黄口,嗷嗷待哺,躲在窠中,真乃一副公子哥儿模样。一高一低,一强一弱,一空中一窠内,两相对比,反差强烈,给人印象极深,同时,也造成悬念,让人急于寻根问底。
这则寓言,一方面、写出了鸢鹰翱翔的英姿;另一方面,用三分之二的篇幅写鸢鹰独白,写尽了父辈对子女的深深教诲。物性与人性巧妙结合,格外发人深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