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叙述乌申斯基作为教育家的业绩的同时,就一定会叙述到他为孩子写的语重心长的童话故事之作,其中常被选家注目的就有《树林里的孩子》。
《树林里的孩子》的童话模式很容易被低龄孩子所接受: 兄妹俩进树林,见什么动物就邀什么动物和他们一起玩,但它们都各有自己的事要忙,没有闲工夫同他们玩; 连河水也要日夜做工干活: 给人和动物以饮水,帮妇人洗衣,给磨坊转动轮子,载船行走,灭火,简直忙晕了头! 知更鸟唱着歌儿总该是悠闲了吧?不! 它是给自己的孩子唱摇篮歌催眠呢。兄妹俩感到惭愧了。
孩子被林子的美丽所吸引,是很自然的,和大自然这样无间的对话,对低龄孩子来说也很自然。做作和自然是这类故事成败的关键。至于写到小河也忙碌、知更鸟也忙碌更是意外性的精彩情节,把故事往深里猛猛推进了一层,于是也就有了新意,有了作家的灵气。
·韦苇·
树林里的孩子
哥哥和妹妹一起上学去。他们要从一片林荫覆盖的小树林旁经过。天气十分炎热,路上尘土飞扬,而小树林里却凉爽诱人。
“你知道吗?”哥哥开口说,“去学校还来得及。这会儿学校里又闷热又寂寞,而树林里一定非常愉快。你听,那儿小鸟叫得真欢; 松鼠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有趣极了! 我们去玩会儿,好吗?”
妹妹被哥哥的话打动了。兄妹俩把课本往草地上一丢,手拉着手,钻进了白桦树繁茂的枝叶下和绿色灌木丛。树林里果然又快乐又热闹。小鸟儿不住地叽叽喳喳; 松鼠在树枝上跳上跳下; 昆虫在草地上爬来爬去。
他们首先看见了一只金龟子。
“和我们玩一会儿吧。” 孩子们对金龟子说。
“我倒是想玩会儿,”金龟子回答说,“不过我没有时间,我要准备午饭呢。”
“你和我们玩一会儿吧,” 孩子们又对黄色的毛茸茸的蜜蜂说。
“对不起,我可没有工夫,”蜜蜂回答,“我要采蜜呢。”
“你不想和我们玩一会儿吗?” 孩子们问身旁的蚂蚁。
蚂蚁顾不上理会他们,拖着一根比它身体长两倍的麦秸,忙着为自己建造精巧而复杂的住所。
孩子们转向松鼠,求它一块儿玩一会儿,但是,松鼠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回答说,它要为过冬储备粮食哩。
孩子们去邀请鸽子,可鸽子说:
“我正在为我的孩子们筑巢。”
灰兔跑到小溪边去洗脸。就连白颜色的草莓花也不理会这两个孩子。它趁这好天气抓紧时间孕育自己多汁味美的浆果。
孩子们觉得很扫兴,因为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他俩向小溪跑去。小溪拍打着卵石发出潺潺的响声,缓缓地穿过小树林。
“你嘛,大概没有什么可忙的吧?” 孩子们对它说,“和我们玩一会儿吧!”
“怎么! 我没啥可忙的?”小溪生气地说,“你们哟,是懒惰的孩子! 瞧我吧: 我夜以继日地工作,从不知道休息一分钟。难道我能不为人类和动物歌唱吗?除了我,还有谁能洗净衣服,转动磨坊的水轮? 靠谁来漂浮船只,扑灭火灾? 啊,我有这么多工作,简直忙得头发昏!” 小溪说完,又拍打起卵石,发出潺潺的响声。
孩子们觉得更没意思了。他们想,倒不如先去上学,回来时再顺便来小树林。这时,一个孩子发现绿色的树枝上有只美丽的知更鸟。它站在那儿悠然地吹着口哨,愉快地唱着歌儿。
“啊,你唱得真开心!” 孩子们对知更鸟说。“你嘛,大概不干什么活,和我们玩一会吧!”
“怎么,” 受委屈的知更鸟叫了一声,“我没什么可干的?难道我不捕捉小虫喂养自己的婴儿吗? 我累得连翅膀都抬不起来,现在还得给我可爱的孩子唱歌,哄它们早点入睡哩。而你们今天干了些什么呢,小懒人?你们不去学校,什么也学不到。你们跑到树林里来,打扰大伙的工作! 还是到学校去吧! 记住,只有做完了该做的一切,才能休息得愉快,玩得痛快。”
孩子们害羞了: 他们立刻上学去了,虽然迟到了,但学习比任何时候都用功。
(尤建初 惠树成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