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砚的娇,脱靴的焦,调羹的帝王空懊恼。玉带金貂,宫锦仙袍,常则是春色宴蟠桃。赫蛮书醉墨云飘,秦楼月诗酒风骚。鲍参军般俊逸,庚开府似清高。沉醉也把明月水中捞。
这支小曲是赞颂唐代大诗人李白蔑视权贵及其才高过人、高傲自持的品格的。作者借此也表现了自己同样的思想感情。
“捧砚的娇,脱靴的焦,调羹的帝王空懊恼。”作者借用李白奉诏书写外邦语文书,令杨贵妃为之持砚,高力士为之脱鞋,皇帝为之调羹汤,他并不道谢这个故事,进而状写李白的才高出众、狂傲不羁和豪放洒脱的性格,杨贵妃为李白“捧砚”也许此时高贵中略显一丝谦恭,从而更显出别一番情韵,而她的这 “娇”,恐怕也会让诗人李白陡生豪气。四字一出,一画顿成,笔力实在是很强健的。“脱靴的焦”,“调羹的帝王空懊恼”两句,则显对权贵的蔑视。帝王贵臣平时高高在上,俯临万物,从来都是双唇翕合便轻易生杀予夺,今天却也要为李白 “脱鞋”、“调羹”,这让他们怎么能不 “焦”、不“懊恼”?唐玄宗和高力士的 “懊恼”和 “焦”如两幅生动的喜剧画面,彼此烘托、渲染,又衬出贵妃持砚的“娇”。唐王朝的这三位何等重要的人物,却围绕着李白转,是多么生动,多么滑稽的情景!作者所要表现的情感也就在夸张渲染和衬托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应该说,真正如李白那样敢于对皇帝当面表示蔑视的却绝无仅有。作者抓住这一基本特征和突出特点来赞扬李白,可以说是抓住了最本质的东西。
“玉带金貂,宫锦仙袍,常则是春色宴蟠桃”,是写李白三年的长安生活。这是诗人生平中的一段重要经历。长安生活增强了他蔑视帝王权贵的傲岸作风,所以才从正面着笔,极写他的穿着、佩饰,以及经常出入宫廷的生活。正是这般洒脱的生活方式,才透出了 “诗仙”的高傲、豪放。这一笔,也是带有浪漫的渲染。
“赫蛮书醉墨云飘,秦楼月诗酒风骚。”前一句借诗人李白“奉诏书写外邦语文书”一历史故事来展现诗人的才能(也含有讽帝妃权臣低能的味道)。句中用“醉墨云飘”来写李白文思泉涌,才气浩荡,书写如行云流水般酣畅、洒脱; 后一句是从李白诗词皆工,独领风骚的角度来写李白的才高过人。“秦楼月”,指代写词,李白曾作“忆秦娥”词(后人也有说此非李白所作),内有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的句子。后人也有以 “秦楼月”取代词牌 “忆秦娥”,可见其影响,所以作者在这里以 “秦楼月”与 “赫蛮书”相并列,说李白所工并非仅仅为诗。“风骚”,原指 《诗经》的 《国风》和屈原的 《离骚》,后代又用以泛指文学,这里当有“独领风骚”的意思。这两句前句中含一“醉”字,后一句缀一“酒”字,正是扣着“李白斗酒诗百篇”的特点来写的,进而突出诗人李白的豪放、豁达和浪漫,真是写得别具一格,别有风味。
接着,此曲具体地抒写李白诗词的特色与风格。唐诗人相甫在《春日忆李白》一诗中写有这样的诗句:“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庚开府,俊逸鲍参军。”庚信、鲍照都是南北朝时的著名诗人。李白浪漫主义诗风的形成,与他继承前代诗歌的丰富遣产有密切的关系。可以说,没有对诗歌遗产的认真学习,他不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正是由于他受楚辞和汉魏六朝乐府民歌的影响,受屈原爱国主义精神和坚强不屈的斗争精神以及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影响,受六朝文人的作品的影响,才会具有如此的才华。当然,此曲所以以此来赞美李白,只是为了突出李白的才高过人。
结尾一句传写了诗人“捉月入水”的浪漫别世之举,更是写得生动隽永,把李白的诗仙特点,“斗酒诗百篇”的风貌活脱脱地刻画了出来。
统观全曲,以豪放潇洒的风格来表现豪放、潇洒的内容,真是形式与内容和谐统一。作者在颂李白的同时,已把自己的感情浓浓地透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