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扰乱四方,丈夫按剑而王。铁衣年年不脱,龙马岁岁长缰 。腰间宝剑常挂,手里遮月恒张。一去扫除荡阵,为须歌乐还乡,为须歌乐还乡。
这首歌辞写的是平息匈奴骚扰,歌乐还乡的英雄形象。歌辞所指既称“王”,其人又功成还乡,显然已不是立志进取,而是颂扬功绩,所以当属于颂谀一类的歌辞。
称乐歌为 “歌乐”者,有王昭君变文: “异方歌乐,不解奴愁”。韩擒虎话本: “天使在此,并无歌乐。”“歌乐还乡”调名与辞中之意相同,调名便点明了此辞的主要内容,是说平息骚乱的英雄凯旋归乡。
“匈奴扰乱四方,丈夫按剑而王”,前一句写势态之严重,后一句写大丈夫的果敢行动,“王”是说大丈夫已取得一定战绩。匈奴一向粗野蛮横,时常骚扰边疆地区,甚至穿越边疆,骚扰内地,因此已构成对国家的极大危害。每朝每代都希望安定和平,但都很难了此夙愿,因而朝朝代代都有功臣应运而生,为国家戍边而战。此辞中的 “丈夫”很有英雄气概,一个“按剑”说明他的坚决果断,虽是一个具体的行动,却浓缩了很深广的内容,它是丈夫采取一系列 “军事”行动的缩影。这是辞的特点,往往言简而意赅,精练而凝重。
首句点明丈夫活动的环境,也说明立下的功绩,统领全篇,地位异常重要。
接下去四句“铁衣年年不脱,龙马岁岁长缰。腰间宝剑常挂,手里遮月恒张”,是说丈夫平息骚扰的艰苦生活与紧张的战斗生涯。匈奴既能扰乱四方,当然有它自己的野心和军事实力,所以平息它并非易事,而是需要付出艰苦的代价。戎马生涯异常艰辛,再加上匈奴具有一定实力,使本来已经很艰难的岁月又蒙上了一层厚霜。丈夫身先士卒,常备不懈,铁衣成年累月地穿在身上,战马也年年用长缰,随时准备征战。腰间的宝剑常年挂在身上,手里也时刻握着武器。这一系列的细节描写可以说是“按剑”动作的具体化。在这里,给我们展示的是一个 “战争铁人”的形象。“年年”、“岁岁”、“常”、“恒”这些表示时间的词说明了战争的紧张与持久,体现平息匈奴骚扰是多么艰难的事。所以说,这首歌辞非常注意气氛的渲染,说战争越艰苦,那么丈夫的形象也越令人仰慕,他的战绩便越值得歌颂。
这首辞的详写与略写处理得比较得当。中间两句显然是细描,而首句与末句都是略写。“一去扫除荡阵”虽只是几个字,却说明平息匈奴的大举成功。这一成功完全归于年年岁岁艰苦准备,即是中间两句辞描述的战备状态的必然结果。这一句略写说明平息骚乱之事大快人心,只 “一去”便“扫除阵荡”,可见丈夫的威力所在。“为须歌乐还乡”的叠句则表示平息骚乱之事深入人心,丈夫深得百姓的钦佩与赞颂。
此歌辞从总体上说很具特色,内容虽是普通的颂谀一类,但在写法上却别具一格,一连串的排比以及详略的处理使之在艺术上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