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暮芦花白,秋夜长。庭前树叶黄,旋草霜。门前客来了, 绣��裆。 夫妻在他乡, 泪千行。
这是一首写旅思的歌辞。
歌辞的上片主要是写景,在景中寄情,把客居他乡的那种愁苦之情寄寓于秋天变化的草木。
太阳在地平线上慢慢地消失,天色逐渐变黑,缕缕秋风卷动白色的芦苇絮上下飞舞,漫长无情的秋夜拉开了帷幕。庭前的树叶也已经枯黄,当人信步阶前,踏叶而行,不免心灰意冷,感叹生机盎然,绿意浓浓的季节已经随风而去,放眼这残枝败叶,再想想自己与妻子沦落他乡,孤苦无依,正像那落叶一样随风飘舞,游移不定。感慨万千,无以言表。天气越来越冷,小草上也上霜了。本来已经破碎的心绪,在这急剧变化的秋夜里,对于多情的人来说,“叶黄草霜”只能使已经破碎的心情愈来愈重,越来越难以自拔。
这样的景,这样的心情,自然引出作者的感慨。这是歌辞第二片所抒发的主要感情,这种感情写得不遮不藏,大胆直接。
“门前客来了, 绣��裆”, 这是感情爆发的直接导火索。 ��裆, 即“��裆”。 是唐代的妇女穿的一种类似裆的外袍。 唐蒋防 《霍小玉传》:“著石榴裙, 紫��裆,红绿帔子。”局锡保 《中国古代服饰史》第七章第二节: “《闺媛典》引陆龟蒙 《陌上桑》云: ‘邻娃尽着绣裆襦,独自提筐采蚕桑。’”此女娃所着的当是一种绣着美丽图案的外袍。本歌辞中,作者看到远方的客人来了,并且穿着绣花的外袍,相比之下,不仅黯然神伤,感叹自己与妻子把他乡作故乡的那种凄苦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已潸然泪下,难以自抑。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描写旅人思归的作品不胜枚举,其表现手法也各不相同。宋朝李觏《乡思》: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这种手法就是写一种感情,看似到顶点,其实这顶点只是一个起点。唐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旅思怀乡的名诗,这首诗就是以景起兴,借景抒情。本歌辞写旅思则以相思之人最普遍的心理活动——“夫妻在他乡,泪千行”,表现出作者强烈的感情。本篇和上举两首作品比,情感的抒发不是以委婉取胜,而是以直露见长,但同样是首有独特情感体验的好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