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见春条绿,那知秋叶黄。蝉声犹未断,寒雁已成行。
《祓禊曲》,为乐府曲名。祓褉,古代民俗。三月上巳日 (上旬巳日)到水滨洗濯,洗其宿垢,以除不祥,称祓禊。《后汉书·礼仪志》云:“三月上巳,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洁。”自三国魏后,但用三月三日。本篇为 《祓禊曲》三首其一,写对春光年华速逝的感慨。
“昨见春条绿,那知秋叶黄。”“春条”,春季树木之枝条。“秋叶”,秋季之树叶。风和日暖,郊野园林中,春草嫩绿,杨柳依依,百花怒放,百鸟争鸣,大地一片生机,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可是春光风驰而逝,转眼间,已是凉风袭人,郊外园林中,草茎萎伏,树叶黄落,百花凋谢,百鸟隐匿,大地一片萧瑟,已经是秋色凄怆的季节。首句中的“春条”,古代用以咏春者不乏其人。如李商隐《柳枝诗》:“本是丁香树,春条结始生。”本篇作者在“春条”之后加一“绿”字,更增色彩。作者选取足以代表春季特征的“春条绿”,以表现生机盎然的春天季节,显得形象而鲜明,又精彩。次句中的“秋叶”,古代用“秋叶”咏秋者也不乏其人。如宋之问《太平公主山池颂》:“秋叶飞兮散江树,春苔生兮覆绿泉。”本篇作者在“秋叶”后加一“黄”字,更增色彩。作者选择足以代表秋季特征的 “秋叶黄”,以表现秋季的凄凉季节,也显得十分形象而鲜明,又精彩。用 “春条绿”变为 “秋叶黄”以示季节转移之飞速。
“蝉声犹未断,寒雁已成行。”当仲秋之月,秋蝉鸣声尚未断,大雁已成行南飞。古代以 “蝉声”咏秋者也不乏其人。如吴均 《赠鲍春陵别诗》: “落叶思纷纷,蝉声不可闻。”至于以北雁南飞咏秋者更不胜枚举。如戴复古《秋日早行诗》:“雁叫秋容老,乌飞曙色分。”可见此二句是作者选取足以代表秋天特征而典型的 “秋蝉哀鸣”、“北雁南飞”(雁从秋分以后南飞)以表现凄凉的仲秋季节。用“蝉声犹未断”,“寒雁已成行”表示季节变化之迅速。
本篇以 “春条绿”变为 “秋叶黄”,表明春光易逝,实际上,也是感叹年华易逝,乃至易衰老。用 “秋(叶)黄”喻人之衰老者也不乏其例。如枚乘 《七发》: “秋黄之苏,白露之茹。”孟郊《上达奚上人诗》: “常恐众毁至,春叶成秋黄。”可见,“秋叶黄”在此亦兼为用比。
作者极重视遣词炼字,使语言既生动形象,又十分精确而优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