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息是明代戏曲家许自昌《水浒记》传奇中塑造的一个淫荡狡诈的女子形象。
阎婆息的母亲阎婆本是个风流人物,年老色衰后带着女儿流落郓城县,经济没有来源,生活没有依靠。这时,阎婆息已长大成人,还颇有几分姿色,阎婆就在自己女儿身上打生财的主意。她要阎婆息去行奸卖笑,换取钱财,并教婆息见了财主阔少,先给他下个迷魂阵,弄些银子来。还对婆息讲: “你若得意着他,便与他往来几时;若是不得意时节,一年半载之间;寻他几个衅头,大家撒开。”婆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受她母亲如此的“熏陶”,又值春情难按之际,也就欣然同意阎婆的安排,还说什么“孩儿的身子是母亲养的,但凭母亲便是”。此节, 《水浒记》里进行了铺陈渲染,为婆息后来的狡诈淫荡行为作了很好的衬垫。
阎婆息的水性杨花看来是“胎里”造就成的,于是她一旦成人就开始了倚门卖笑的生涯。在一个县城里干这样的营生,是很快就会得手的。不久就认识了宋江的同事张三(押司),相互之间就有了几分意思。与此同时,阎婆又找开茶馆的王妈妈做中,以女儿作抵押,找个财主借几十两银子。宋江出于扶危济贫,慷慨解囊,而阎婆本来就是想以女儿图钱财的,见宋江能如此大方,更是不肯放过。她又与王妈妈再三恳求宋江纳阎婆息为妾。宋江出于无奈才勉强答应。
阎婆息在与宋江的新婚之夜,媚态百生,求欢心切,而宋江疲劳不堪,无意取欢。这就使淫心已动的阎婆息大失所望。宋江本是一个不近女色的英雄汉,那能满足婆息月思风情、缠绵交欢的要求。从此阎婆息对宋江积嫌生怨,积怨生怒。
婆息与宋江本来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她嫁宋江只是图宋江的钱财,哪里会厮守着他。婆息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她另找新欢也是符合这个人物性格发展的逻辑的。
张三这个花柳场中的老手, 早已被阎婆息的姿色、暗送的秋波弄得魂荡香闺,几番调情就很快勾搭上了。一个是酒色之徒,一个是荡妇娼女,两人一经勾搭上就不可开交了。加之阎婆在一旁窜掇,他们更是色胆包天无所顾忌。至此,阎婆息的形象已跃然纸上。
宋江是不以女色为念的英雄汉,得知阎婆息与张三私通,他也没有为难,只是与她更加疏远了事。真是“婆息眼中多宋江,宋江胸中无婆息”。
阎婆息不仅是个淫荡的女人,而且还是个狡诈的女人。当她拿到宋江遗忘在房中的钊文袋,看到五十两金子时,先高兴得“阿呀”地叫了起来,再看到晁盖给宋江书信,得知银子乃梁山首领晁盖所送,如获至宝,又是“阿呀”一声道: “这是梁山泊贼头的书。好了,好了!他若嘴狠,待我拿将出来,不怕他不软哩。我与他开交的机会都在这书上了。”阎婆息吞没了五十两金子不算,并以晁盖的书信来要挟宋江,还恶狠狠地扬言:“明日做出谋反大逆的事来,连累着我母子”,一定要宋江当即给她写休书,更为恶劣的是要宋江在休书中,明文写出“任凭改嫁张三”的字样。宋江急于取回书信,一切条件都答应了。但阎婆息拿到休书之后,却赖了还书信与宋江的许诺,企图以书信为把柄,作为不断勒索宋江的筹码。这样的手段对于一般人,也许会使其束手无策。然而,阎婆息却错误地估计了对象。她这样手段对宋江是无济于事的,一位刚强的英雄汉,怎肯甘心低首于一个狡猾奸诈的女人?何况,它又涉及到与己生命攸关的梁山首领们的生死命运。因此,阎婆息的这一着,只能导致自投刀下,走向悲剧的结局。
作者为了突出阎婆息的丑恶嘴脸,还特意塑造了一个宋江之妻孟氏的形象,以孟氏的贤惠钟情来对照阎婆息的淫荡。如宋江在郓城县任职,三月半载才回家一次,孟氏跟宋江是相敬如宾,从来不为枕席冷落提及一言半句,并希望宋江不要为家业琐事分心,要以施展自己匡世之志的抱负为重。而阎婆息因宋江没有缠绵之情,不热衷于房事,遂生外心;宋江危难之际,孟氏为宋江分忧排难,而阎婆息却是趁机要挟,挑起事端。《水浒记》作如此对照性描写,使阎婆息这个反面人物,更加让人厌恶,性格塑造得更为典型,形象显得更为鲜明。这就使《水浒传》中的阎婆惜稍有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