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末年,李渊从太原起兵后不久,便打算以关中作为长远发展的基地。因此,以“前往长安,拥立代王”的名义,率军西行。
李渊西行入关,面临的困难和危险主要有三个:第一,长安的代王并不相信李渊会真心“尊隋”,于是派精兵予以坚决的阻击;第二,当时势力最大的瓦岗军半路杀出,纠缠不清;第三,瓦岗军还用一部分主力部队奔袭重镇晋阳,威胁到李渊的后方根据地的安全。
在这三大危险中,隋军的阻击虽已成为现实,但军队数量有限,且根据种种迹象判断,隋廷没有继续派遣大量迎击部队的征兆。但后两个危险却是主要的,瓦岗军的人数是李渊的10倍以上,第二种或者第三种危险中,任何一个危险的进一步演化,都将使李渊进军关中的行动夭折,甚至有可能由此一蹶不振,永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渊急忙写信给瓦岗军首领李密,详细通报了自己的起兵情况,并表示了希望与瓦岗军友好相处的强烈愿望。
不久,使臣带着李密的回信又来到了唐营。李渊看了回信后,口里说了声“狂妄之极”,心里却踏实多了。原来,李密自恃兵强,欲为各路反隋大军的盟主,大有称孤道寡的野心。他在信中实际上是在劝说李渊应同意并听从他的领导,并速去表态。
李密拥有洛口要隘,附近的仓中粮帛丰盈,控制着河南大部。向东可以阻击或奔袭在扬州的隋炀帝,向西则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取已被李渊视之为发家基地的关中。因此,李渊深知李密过于狂妄,但有他狂妄的资本。
为了解除西进途中的后两种危险,同时化敌为友,借李密的大军把隋炀帝企图夺回长安的精兵主力截杀在河南境内,李渊笑眯眯地对次子李世民说:“李密妄自尊大,决非一纸书信便能招来为我效力的。我现在急于夺取关中,也不能立即与他断交,增加一个劲敌。”
于是,李渊回信道:“天生庶民,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老夫年逾知命,愿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鳞附翼,唯弟早膺图篆,以宁兆民。宗盟之长,属籍见容。复封于唐,斯荣足矣。擅商辛于牧野,所不忍言;执子婴于咸阳,未敢闻命。汾晋左右,尚须安缉,盟津之会,未有卜期。谨此致覆!”大意是当今能称皇为帝的只能是你李密,而我则年已50有余,无此愿望,只求到时能再封为唐公便心满意足,希望你能早登大位。因为附近尚须平定,所以暂时无法脱身前来会盟。这封信巧妙地掩藏了自己争夺天下的野心,使李密放了心。
李世民看了信说:“此书一去,李密必专意图隋,我可无东顾之忧了。”果然,李密得书之后,十分高兴,对将佐们说:“唐公见推,天下不足定矣!”
能屈才能伸,善于“装孙子”,是“做爷”的前提。向对方示弱乞怜,在此前提下巧妙借助对方的力量,便可达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