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好学生”的段子又火了起来。大约意思是这样的,开同学会的时候发现,当年的差生现在一个个当上老板,开着公司,驾着宝马到场,而当年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们,则成为老板的下属,收入、社会地位都远不如当年自己瞧不起的人。——这个段子的源头是 2011 年网易教育论坛的一篇文章,《“好生”与“差生”——分数不是衡量学生的唯一标准》。
时隔 3 年,我们依然在讨论“好生”、“差生”的人生际遇。除了一句“一流学生就业,二、三流学生出国或是考研,末流学生创业”的总结外,我们更应该提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人生?让我们看一看,这个世界里收获了财富、名声的成功人士,不管学历、不管个性,他们普遍具备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他们都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
《黑客与画家》的作者、YC 联合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Paul Graham)在《如何才能做喜欢的事情》讨论了这个问题。他总结了找不到自己所热爱的工作的原因,从小父母和老师就从来没有表现出热爱工作的样子,这让我们从小就认为工作就是受罪,自然而然在未来选择工作的时候,并不会有意识去发现自己到底热爱什么;另外,在青春期成长的时间里,名利的诱惑又让人偏离本心,反而找不到自己热爱的事情。
到底什么是自己热爱的工作?保罗的总结非常好:“要想知道一个人是否喜欢他正在做的事,就看他会不会无偿地工作,即使不得不做另一份工作以求生存。”做这样的工作,我们总能超越困难,超越风险,超越诱惑。回头看一下那些大学辍学的名人们,在他们仍然是学生的时候,就决定离开学校,这自然是一种冒险的行为,不论老师、身边的朋友还是父母,都不见得会鼓励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去做看上去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的事情。很幸运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找到自己热爱的工作,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扎下去,成为“偏执狂”。
换句话来说,成功的人内心很强大。他们不认为自己的工作是一种负担、受罪,因为他们从这份工作上,收获的不止是金钱、声望,还有许多其它的东西。美国心理学和行为经济学教授丹·艾瑞里(Dan Ariely)在 TED 做了《什么让我们更加热爱自己的工作?》谈到了自己在方面的研究,他设计了几组实验来检验劳动成功对工作的影响。这些实验都是让测试者把乐高积木拼装成生化战士,不过丹采用了不同的情景,得到不同的实验结果。
第一组测试者,在拼装完生化战士之后,会得到 3 美元的奖赏,但再继续拼装生化战士,得到的奖赏金额会逐步降低。第二组测试者,基本条件与第一组相同,但是测试者拼装完生化战士之后,丹和学生们当着测试者的面把拼装完的生化战士拆掉,再让他们拼装。
丹把第一组实验称之为“意义情景”,第二组实验为“西西弗斯情景”。结果在“意义情景”下,测试者组装完的生化战士有 11 个,而“西西弗斯情景”组装完的生化战士只有 7 个。这个测试表明,劳动成果对人的工作有很大的影响——在“西西弗斯情景”下,当着测试者摧毁劳动成果,彻底扼杀了工作的乐趣。
然后丹进行第三组实验,他把第一组实验和第二组实验的过程告诉第三组测试者,让他们预测最终拼装完的生化会多一个。丹说,这表明人们知道知道“意义”的重要性,但是不知道影响的程度有多深。那么“意义”对于工作的重要性有多深?丹设计另外一组实验,告诉一群受试者折纸的方法,他们都是一群新手,在折弯纸之后,实验员会询问他们愿意出多少钱把自己的作品买回来。这个过程当中,丹发现这群受试者出现两种人,一种选择折纸,一种选择不折,只是旁观。结果,选择折纸的人,与旁观者相比,愿意出 5 倍的价格来买这些折纸。这个测试结果表明,“人们付出更多努力,使人们更爱他们所作的事情。”
丹在演讲中最后总结:
当你想起亚当.史密斯和卡尔.马克思, 亚当史密斯有一句关于效率的名言。 他举了一个制针工厂的例子。 他说制针共有 12 个步骤, 如果一个人做完 12 步,生产率非常低。 但如果一个人负责一步, 另一个人负责下一步,以此类推, 生产率就会大大提高。 确实,这是个很好的例子, 也是工业革命及生产效率的起因。 反过来,卡尔马克思说, 人们与劳动的异化 对人们对自己工作的认识非常重要。你如果负责 12 个步骤,你会在意你的劳动成果。 但如果你只负责一步,那就不会这么在意了。
我认为在工业革命中, 亚当斯密斯比卡尔马克思更正确, 但现实是我们环境变了, 现在处在知识经济时代中。 你可以自问,知识经济时代会带来什么? 效率是否仍然比意义重要? 我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我认为我们已经过渡到了另一种状态, 人们必须自己决定要投入多少精力、注意力和心意, 要多大关联性, 他们上班路上或者洗澡的时候会想着工作吗, 突然间马克思更有道理了。 因此当我们谈到劳动,我们通常认为报酬就是动力,但事实是它不止这些——还包括意义、创造性、挑战、所有权、自我意识、自豪感等等。
是的,相比工业时代的人们,我们已经生存在不同的环境。这个环境不强调对个性的压抑,而是强调对个性的释放,鼓励开放、创造的态度。保罗说要我们努力寻找自己热爱的工作,按照心理学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段寻找“本我”的旅程。如果保罗的观点能够在世界范围流行,这就表明当下社会情景里,更加注重本我,而不是假我。“意义”对一个人的行为拥有更加重要的影响。西蒙·斯涅克在 TED 的演讲《伟大的领袖如何激励行动》则解释了,“意义”或者说“信念”,除了影响人们的工作,还影响人们其它地方的行为方式。比如说,在国内市场存在着苹果三星中华酷联的情况下,小米、锤子还有魅族,依然能够夹缝之中求生存,甚至迅速取得了和公司体量并不匹配的影响力。以及,新媒体时代对商业的影响。
当人们在研究小米、魅族、锤子的案例时,往往会提到它的互联网营销上的成功,通过社区对消费者施加影响力,但是现在许多公司都在模仿这两家公司的营销方法,却不见得得到同样的影响力。为什么中国有那么多从事电子消费品制造的厂商,研发实力都超过这三家手机品牌,为什么没办法引起如此之大的议论?这当中的细微差别是什么?这种差别在于“意义”。
西蒙·斯涅克在 TED 的演讲《伟大的领袖如何激励行动》讨论了“信念”的重要性——也就是“意义”的重要性。西蒙说,“普通人的思考的方式,行动的方式,交流的方式都是由外向内的。很显然的,他们所采用的方式是从清晰开始,然后到模糊的东西。但是激励型领袖以及组织机构,无论他们的规模大小、所在领域,他们思考、行动和交流的方式都是从里向外的。”
从 1984 广告,到 Mac vs. PC 系列广告,苹果都在传达一种理念,他们用产品来传达一种理念,从而用这种理念来吸引到相应的消费者。中华酷联和小米、魅族、锤子的区别就在这里,前者不管如何重视微博微信,当他们只是告诉别人“我有一个好产品”的时候,他们实际上和过去在杂志上投放广告没有任何区别。
你可以嘲笑雷军的口音,但是小米很清晰的表达自己,是代表“发烧友”这个群体;你也可以觉得黄章个人很土,但他用木头模型来解释工匠精神;你也可以觉得老罗喜欢吹牛逼,但他在微博、微信乃至发布会上,都喋喋不休地诠释着“情怀”二字。分析米粉、煤油、锤粉,我们能发现他们拥有着近似的价值观,认可类似的事情,有着差不多的思考方式。米粉强调的是乐趣、探索;煤油更加欣赏精致、工艺;锤粉则更加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