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星辉斑斓
那一天,花卉市场,阳光明媚,秋风飒爽,我看到几个红艳艳的苹果,骄傲的挂在枝头,释放着幽幽的清香,只轻吸一口,仿佛要沁入骨子里,冲动中,把树与盆全部买回来,放在窗外的竹园旁,期待着,期待着,来年,一树的花开,即使看不到花开,也不再遗憾,因为曾经闻到过果香,就不担心等待的漫长,但愿世间的美好如花,陪我春夏,就像有你陪伴的春与秋。
阳光温暖,春风温柔,却只能宅在屋子里,看不到春水荡漾,看不见春草吐绿,柳树发芽,看不到山花烂漫,等待成了煎熬,城市变得焦灼,疫情防控人员毫不懈怠,医生护士冲锋陷阵,我深深的着急,着急这个春天将近,着急这个世界看不到你。
打开窗户,还好,花园里的月季花抽芽吐绿,金桔挂在枝头不温不火,葡萄树被竹子欺负没了,菊花竟然还活着,只是花期隔得太长。栀子花竟然还活着,在我的印象里,栀子花每年都是新买的,每年都离开我,这株四季开花的栀子花竟然适应了我这里的水土,准备在我的小园里安居,真好,希望一年四季都看到花开,一年四季的小园花开不败,芦荟伸出一条长长的花柄,打着密密麻麻的花骨朵,很期待哦。黄花菜和桂花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只剩那三五个空了的花盆,好像低低的呜咽。
最让我期待的就是这么棵让我陪着小心,伺候了一个秋冬的苹果树,它枝干粗壮,根深蒂固,它从肥厚的土壤中蓄积了一个冬天的泥土精华,又饱尝了春天的阳光雨露,终于要为我献上倾国倾城的花朵,像云霞一样绚丽多彩,像树一样摇曳生姿,又像其它花朵一样活色生香,想想都美滋滋的,不禁每天要到窗口多看几眼,唯恐错过了花期,也许拘泥一室中,最美的事就是听花开的声音,为了勤奋的春风,吹开一片片花瓣,我愿意等。
它终于停下了抽芽的脚步,花苞喜盈盈的登上了枝头,绿叶舒展在两边,像一个个小小的白宝石,贴在如画布一样盘虬的枝干上,哦,一个个小白点,粉嫩粉嫩的,像白绢,柔滑明净;又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玻璃球,只能看着,不能动手摸,好像一碰就碎了,真娇气。
又过了几天,终于要开花了,我激动的跑出来。看,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瓣初绽,有的吐丝吐蕊,娇滴滴的,香气四溢,馥郁心脾,一瞬间,心化了,所有的春天都在花苞里微笑,所有的光阴都在花朵里漾开,终于在这一瞬间,听到了花的声音,看到了叶绽的曼妙,它在笑,笑我痴,笑我傻,至于吗?不,唯一缺少的是有人陪我心花怒放。
花非花,雾非雾
正当我沉浸在这么个小小的世界里,突然发现,这花的异常,这是苹果花么?怎么这么白,白的没有一点尘世的色彩,没有阳光的缤纷,没有云霞的奇丽,竟然这么白,难道不是苹果花,难道不是苹果树,这么长时间陪伴我的竟然不是我最爱的苹果,我错乱了,是春风错了,还是我本来就错了。桃花红,梨花白,这是我的常识,这么白难道是梨花,苹果花没听说过是白色的。
当我把这个疑问说出来的时候,我想,只要是花,只要填补了我曾经的空虚,只要满足过我开花的愿望,只要美丽过我的季节,只要不离不弃的陪伴了我一个冬天,我想,错就错吧,只要开花结果不是一样的值得珍惜吗?
如果真的要离别,我不会放手
于是,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买那棵苹果树的时候,因为很重,当时没有拿回去,后来我去的时候,卖花的人给我推荐更大果实的梨子,还说这株梨树已经培育了五年,还和我分享最后一个挂在枝头的果实,当时,我也没在意,只看到那粗粗的老根,就默认的要了下来,看那老根,像是强壮的一棵树,只是委屈的进入我的花盆,盆虽大,终究不够树的根芽,但是我愿意,给它最多的营养。
但是我身边的人就不同了,尤其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朋友,都不赞成我把此花养在家里,甚至要把花扔出去,这时我慌了,彻底的慌了,我不能淡定,伺候了这么久的时间,和我有了亲密的关系,至少养眼吧,至少心情低落的时候还有它听我诉说,至少孤独的时候可以聆听它的絮语,至少每天的阳光里还有一些期待吧,就是铁树也会动情的,开了这么久的花,每天都要面对,这活生生的花朵是真的,这笑容是灿烂的,是春天的馈赠,全身洒满了阳光,又沾满了晨露,难道就这么要离我而去,我舍不得,它又去往哪里,谁有我这样关注它呵护它呢?哪里才是它的去处呢?
我不想丢掉,曾经爱过的这粗壮的枝干,不想失去这纯洁的花朵,美丽在我记忆里,也不敢想没有果实没有期待的春天是多么失落无聊,比花落更让人忧愁,比花落更让人伤心,让人不能忍受,难道就是因为此花的名字叫做梨花,和离别的离同音,就应该受到唾弃,和苹果一样的平安就受到欢迎,那么我们的世界是否变得狭隘,我们的春天是不是不再完好,不再完整。
梨花盛开,开到奢靡
我们都希望我们的人生变得美好,最好完美无缺,但是我们真的能够好好的对待我们身边的花吗?不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而善待吗?我们真的能够客观的对待我们身边的林林种种,而不受外界影响,不改初衷吗?
身边所有人都信了这花是不详的,你能够淡然面对吗?所有人都说这事是不好的,不合理的,你敢坚持自己的初衷么?你敢不改初心吗?你是否还愿意相信这花的纯洁无暇?正如,多年以前走向你,那不舍的眼神,哪怕天涯海角,我终究不愿放手,哪怕午夜梦回,我依旧落泪,当初的离开,让我无边的懊恼和后悔,因为没有陪伴在你的身边看花落花开,孤独环绕着我,当初的离开,让我不得安宁,就是因为我轻信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不告而别,让你伤心难过,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就像我身边的这株梨花。而真爱,就这样容易失去吗?后来,我终于学会了爱,可是那人已经不在。抛弃一株花容易,但是又去哪找回曾经的花开和期待呢?也许你不懂我的落寞,也许是我糊涂,生命就这样错过,离别也成了心中的痛。哪怕我们都形色匆匆,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花开静好,不管是相见还是离别,我们都已经错过,有些错过成了过错,有些错过只能挥一挥衣袖,珍惜眼前人,活在当下。
落花似雪,轻易不说分离。